那人摘下麵具,赫然是廖月白。


    壓低了聲音在端木朝華耳側講了些什麽,隻見他的臉色瞬間一冷。


    廖月白又緊忙道:“所以請王爺先行一步。”


    正與達奚拓糾纏的清淺突然朗聲道:“三王爺不要你的奶奶了?”


    朝華猛然看向祭壇,隻見四名白衣女壓著小鳳在祭壇之上,並未打算過來。


    “王爺……”廖管家喚了他一聲,卻又被清淺截了話。


    清淺一掌揮開達奚拓,笑道:“哦呀呀,看來三王爺真舍不得……”話未講完,便聽遠處的祭壇傳來一聲極喧大的爆炸,聲徹海空,動蕩整個廣場。


    整個祭壇火光衝天。


    清淺的手掌猛地緊攥如石。


    今夜海上月圓(下)


    中秋的月極亮極涼,映得每個人臉色都是紙一樣白,一瞬不眨的盯著祭壇上轟隆的火光。片刻前還歡愉的節慶廣場是幾乎錯眼間亂作一團,皆都驚叫著逃竄。


    清淺在逃竄的人群之中落目看端木朝華,一排排遮青銅瑞獸麵具的衛兵護的他嚴實。是微眯了眉眼道:“端木朝華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度。”輕抬手,便有數十個白衣女至逃竄的人群中閃身而出,各持了兵刃立在他身後,不迴頭吩咐,“去祭壇把阮小鳳給我帶迴來,便是炸成灰我也要親眼瞧瞧。”


    四個白衣女領命掠身而去,達奚拓的人想上前去攔,突聽清淺冷笑:“別給臉不要臉,達奚拓你非要我亮出身份嗎?”


    達奚拓一愣,見他一步步上前,停在十步之外,錯指點了一支煙火直絢月空。達奚拓眉目一皺,“信號煙火?你……”


    “雲澤大都的皇令兵符可曾見過?”清淺冷笑,在極白的月色下打懷中拎出一塊黃穗青銅牌,冷冷濁光。


    端木朝華的瞳孔在瞬間一緊。


    所有兵衛都是大驚,達奚拓更是驚的進前一步,直愣愣的盯著那塊黃穗青銅牌,脫口:“你是雲澤的秋水國師?!”


    擰了一絲冷笑,清淺半眯了眉眼,答非所問,“我本不想見血光的,可是你闖禍了,惹惱了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現下我很是生氣,你爹見我都要屈膝,你卻如此不識抬舉。”轉目瞧眾人之間的端木朝華,“既然你們想玩兒,我便陪你們玩兒到底。”啪一擊掌,大喝:“鐵甲軍何在!”


    遙遙萬裏之外傳來一陣鐵槍頓地之聲,緊著潮水一般的應和,排山倒海而來,震的眾人心頭一跳。


    達奚拓臉色煞白,數百的兵衛皆都無措的看他。端木朝華立在眾人之內,暗自向廖月白使了個眼色。


    廖月白會意點頭,鬼魅一般混在逃竄的人群閃身掠出廣場,輾轉便又迴來,附在朝華耳側道:“王爺,鐵甲軍在小曄國之外,估計不下六萬。”


    沉吟不語,端木朝華極低道:“退不了了,你去照計劃行事。”


    廖月白還想說什麽,卻終是未開口,再次竄入人群,消失。


    上前暗暗拍了達奚拓的肩膀,端木朝華對清淺笑道:“你果然留有一手,是早就打算動用雲澤兵力?”


    “這隻是萬一之防,沒想到竟真的用上了。”清淺眯眼迎上他的目光,“端木朝華你真的讓我很吃驚,從未有人讓我有措手不及的感覺,若這次不是在雲澤邊境,容我調遣兵力,怕真的敗在你手上了。”極認真的開了眼,沒有一絲調笑,道:“遇上你這樣的對手,我很開心。”


    嗬的輕笑,端木朝華眉眼溫潤,“可惜,你這是已經是最後一手了,而我才剛剛開始……”


    黑暗之中,頭頂之上有灼灼的火光跳躍,透過暗格的夾板熏在臉上,極熱,胳膊也摔的痛麻。


    小鳳從祭壇的暗格上掉入這個漆黑的通道,有人伸手扶她,光線太暗看不清眉目,隻聽那人急切的喚了她一聲:“小鳳!”


    入耳困頓的眸子一顫,小鳳極緩抬頭,在折進來的火光中吃力的看清那人的眉目,是躲開了那人攙扶的手。


    “小鳳是我,林廷川啊!”那一張熟悉的麵目急切在眼前。


    她沒答話。又聽一人閃身落在身邊,驚喜的道:“二小姐你沒事太好了!”言語脆脆,未分男女的輕靈,落在她耳裏是猛的揪了一下心肺,默默的攥了掌心。


    “我是受受!”那人語氣同意急切的這樣說:“二小姐,聖上擔心的你不得了,特意命我來救你迴去……”


    還講了什麽她沒聽清,就在空蕩蕩的暗道中聽到一陣腳步碎碎,又有一人落步在身前。


    唰的合了折扇的聲響,那人淡淡開口,“麻煩讓開。”伸手握住了小鳳的腕,歎氣道:“不長進的傻二姐,最後還得我這個弟弟來救你。”拉她在懷裏,“既然這麽辛苦,咱還是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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