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什麽!”廖月白撂倒了一名侍衛,卻被另兩名抵擋的□乏術,見小鳳愣怔不由大喝。


    “動手啊!”小妃嬪抬掌去逼抵著老皇帝喉嚨的匕首,卻被小鳳擋下。


    小鳳一咬牙,瞧著老皇帝道,“我並不想殺人,隻求皇上能將兵符交出!”


    廖月白憤然,“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閉嘴!”小鳳頭也不迴的大喝,蹙緊了眉頭盯著老皇帝:“我隻問你交不交兵符?”


    抵在他喉嚨上的匕首有些微抖,老皇帝瞧著眉目凜冽的小鳳,卻在她亮晶晶的眸子裏看到強撐的堅韌,不由有些鬆心,女子畢竟是女子,再怎樣堅韌也是優柔寡斷的,便蹙眉道:“你是誰的人?達奚……”話未講完,便覺喉頭一涼。


    小鳳緊閉了眉眼,一刀割下。


    鮮血噴薄在臉頰,極熱極腥,讓她胃裏一陣翻騰。


    第一次殺人是因為別人的刀砍在肩上,不得不反擊,這一次殺人卻讓她覺得髒……


    月色越發的亮,鐵甲兵已然逼到了廣場。


    端木朝華挺劍卸下一人頭,反手一劍擊退數名鐵甲兵,與達奚拓脊背相立,同一隊兵衛的護著百姓逃竄入廣場。


    頃刻間先前逃光的廣場再次擠滿了人,慘叫驚唿,哭泣吵鬧,攪著刀劍相擊的爭鳴,塞滿了耳朵。


    達奚拓渾身鮮血的大喝,“不能躲在這裏,這樣等同於進了死胡同,等著鐵甲軍截殺了!”


    “現下你還喝的住他們嗎?”端木朝華手下不落,一劍貫穿二名鐵甲軍的喉嚨,“阿拓……”突然有些沉了聲音:“你會恨我吧?”


    達奚拓正殺的眼紅,連頭都未迴,喝道:“我現在沒那兒功夫!”側身躲過一劍,抬刀砍下一人肩膀,“你放心再撐一會兒,已經有人入宮急報了,我父皇定會派援兵來的,現在已經不隻是你的事了,便是交出你,他也不會放過小曄國的!”


    端木朝華開口想說什麽,突然聽有人在祭壇方向朗聲道:“他不會派援兵來了!”


    眾人一驚。隻見逃竄的人群中一女子疾奔而來,白袍半身染血,黑發略散,手中提著一個包裹,一張黑臉也濺了血跡。


    “是你!”達奚拓驚道,訝然的看著疾步的女子。


    一旁看戲的清淺卻並不驚訝,隻是笑道:“哦呀呀,阮二小姐果然生命力頑強啊。”


    來人正是阮小鳳,她疾步而來卻停在清淺的身旁,蹙目看著達奚拓,抬手將手中的包裹拋在他腳邊道:“他已經死了,怎麽派援兵來?”


    那包裹落在腳邊,滴溜溜的打轉,幾個翻滾從黑色的布包中滾出一物,登時一片驚唿。


    那映在慘白的月色下赫然是老皇帝的人頭!


    死不瞑目,一雙深陷的眼珠近乎瞪的充血,堪堪的對上達奚拓的眼,驚的他顧不得身後的鐵甲兵踉蹌後退數步。


    端木朝華揮手砍殺刺向達奚拓的鐵甲兵,護了他,“阿拓……”


    “你殺了我父皇?”達奚拓愣愣的看著地上的人頭,不知是問誰。


    極遠處的祭壇後突然傳來一陣撼動地層的腳步,逃竄的人群中不知是誰驚唿了一聲:“援兵來了!我們有救了!”


    清淺眉間一蹙,放眼隻見打祭壇之後一片黑壓壓的兵衛行來,鐵槍紅櫻,密密匝匝的豎入牛毛。


    小鳳微閉了眼,又睜開,極犀利的看他,大聲道:“老皇帝是我殺的!”轉身瞧了身後的清淺,“清淺公子,你可要遵守約定,我替你除了老皇帝,你就得放我歸鄉。”


    清淺一愣。小曄國的領軍將領卻已率先到了達奚拓的身邊,屈膝跪下,沉聲道:“臣來遲了。”雙手奉上一卷黃絹和一塊青銅兵符,恭聲道:“皇上駕崩,臣萬死,請太子即可繼位,守衛國都。”


    那話響在耳側,達奚拓卻恍若無聞,突然轉身一把抓住端木朝華的衣襟,“是你幹的?!”


    端木朝華迎上他極紅的眼,淡淡道:“請太子即可繼位,守衛國都。”


    小曄國的兵衛還未趕到身前,達奚拓被親隨護著,傷不到,砍不到,可是身旁的慘叫,成片成片倒下去的百姓都落在眼裏,是比老皇帝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珠都駭人的很,跪在身邊的大將是他的親信,一直都在為他謀皇位,此刻是如願的捧著詔書與兵符,一聲聲的道,請太子即可繼位,守衛國都。


    便猛的合了眼,鬆開端木朝華,迴身接過詔書和兵符,高舉過頂,下令:“眾將聽令,死守小曄國!”


    “死守小曄國!”一片海潮般的呐喊,從四麵八方傳來,趕來的援兵嘶喊著衝上了鐵甲軍,而在廣場之外也是海浪一樣的呐喊廝殺,圍夾住了鐵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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