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話,小鳳閉了口。


    他卻忽然將金弓推在眼前,道:“這弓如今是你的了。”


    合上的嘴再次驚的張開,小鳳怎麽都緩不出一句話來。端木朝華抓起她的手,讓她扣住金弓,道:“這金弓,如今也隻有你當的起。”


    弓身極涼,入手處光滑一片,紋路細密,小鳳幾乎可以感覺當年握弓的女子是用了怎樣的力量握著這張弓,她想縮手,卻被端木朝華扣緊。


    小鳳抬眼瞧他,道:“我不會射箭,這弓……”


    “我教你。”端木朝華不留婉轉餘地的斷了她的話,壓緊她的手指,道:“你必須握著,它是你的,原本就是你的。”


    小鳳一時愣怔的沒話,她不明白端木朝華的話,卻依舊握了住,道:“好,王爺說如何便如何。”猛一迴手,提了弓在身側。


    那弓極沉,壓的她背膀一酸,端木朝華忽然上前提了半分力給她,軟了聲音道:“小鳳,你要學會這一切,將來你是要與我並肩立著的,就當是為了我,可好?”


    她微閉了眼笑,“好。”


    木驚棲鳥之一 ...


    臘八那日天公很是應景,陰測測的飄著霧氣,壓了濃厚的朵雲,將下未下的醞釀著雪,小風刮的人臉生冷生疼。


    奩兒納入三王府,聖上親自吩咐了雖是侍妾,卻不能太過委屈了。為了表示自個的寬厚仁愛,他會再次屈尊來觀摩。


    聖上這一來,大臣權貴必要隨了來,如此牽牽連連,這原本打算從簡低調的婚禮,便在所難免的隆重了。阮府結彩張燈,從夜裏就開始忙活,轟轟亂亂了一宿,攪是小鳳竟破天荒的失眠了,輾轉反側的熬到天方透亮,就翻身起床了。


    頭重,眼睛疼,好在她黑,不怎麽突出一雙黑眼眶,就是眼睛充紅,瞧不大仔細東西。小鳳靠坐在床頭,按著一直跳個不停的眼皮,覺得有些饑腸轆轆,斟酌再三,索性爬起來,穿了衣服,出門覓食。


    將將跨步而出,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小鳳退一步,那人身子嬌小被撞的退了一個踉蹌,險險站穩。


    小鳳捂著嚇的撲撲跳的心口,定睛瞧,詫道:“受受?!”


    那人一襲白綢緞子軟袍,金線紋繡的腰帶盈盈一束,將小腰束的愈發纖細,黑發被白綢發帶統攏高束,一絲不亂,露出一張伶伶俐俐的清水瓜子臉,麵如冠玉,活脫脫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


    這副模樣,真真的讓小鳳險些沒認出來,愣了一愣,剛要嘖嘖兩聲,受受卻急急上前,一把扯住小鳳的衣袖,道:“二小姐先什麽都別問,王爺叫我來帶你快些走。”不給小鳳反應的機會,已經扯著她往迴廊外走。


    “王爺要你帶我去哪兒?”小鳳也不耽擱,一壁隨著他疾步而行,一壁問。


    他不迴頭,道:“王爺說不論先去哪裏躲躲都行,就是不能待在阮府。”


    小鳳詫異,但瞧他眉目緊張的樣子,也大抵猜到是不小的事情,當下不再多問,愈發快了腳步。


    一路折出迴廊,遇到忙亂的婢女小廝倒也顧不上驚詫,隻是瞧一眼便各自忙去了。


    受受要帶她轉去後門,卻非路過正堂院不可,將將才拉扯著她跨入正堂院,便聽不遠處有人一聲揚,道:“聖旨到。”


    小鳳心頭咯噔一聲。


    受受急的脫口道:“該死!還是晚了一步……”


    有老公公步入正堂,有些急。裏屋忙著的阮尚書同竇花便撂下手頭的活兒,緊趕著出來,撩袍跪下,“老臣迎旨。”


    正堂院中唿啦啦的跪下一大片。


    老公公裏在正堂院,呈著一道金黃卷軸,掃了一眼下麵跪著的阮尚書,又直噠噠的落在剛入庭院的阮小鳳身上,眯了眼笑。


    小鳳知道躲不過去,便抬手按了按受受的肩膀,讓其跪下莫抬頭,才笑吟吟上前,提裙跪下。


    老公公鬆了眯著的眼,展開聖旨,尖銳著小嗓子宣起了旨。


    日陽出的寡索,冷淡淡的掛著,隻見光不見溫度。


    阮府門前熱鬧一派,卻有些森嚴,一排兩排的侍衛守在門口,說是聖上派來維護秩序的,但怎麽瞧都是別有用意,先前沒有,現下有了,齊刷刷的立在兩旁,審視著每個出入的人。


    受受頓腳在門檻邊,瞄了瞄左右兩側的侍衛,一低頭,攥了手心往外走,不斜視,不抬頭,步履有些急。


    剛出了半道,突一侍衛閃身上前將他攔下,拱手道:“這位小公子好麵善啊……”


    受受低著的小臉一白,不抬頭道:“我……普通麵相,與路人一般,所以瞧著麵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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