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海浪平穩地起伏著,此時的江沅正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飛船變形折疊而成的船筏上,順著底下的浪濤漫無目的地在海麵上漂浮著,迎著鹹濕的海風思考人生。


    哦,身邊還有一個早已神誌不清、麵色通紅的不穩定源梁澍成同誌。


    “你的抑製劑呢?”江沅僵硬著微笑,第一百零一次撇開梁澍成不安分的手。


    “……在飛船裏。”梁澍成勉強撐起眼皮,喘著粗氣迴答道。


    江沅默默低頭看向他們身下早已被調成折疊漂浮模式的飛船,思考了一秒鍾鑽進去拿抑製劑的可能性以及翻船的風險,快速地下了決定,微笑著說:“你還是憋著吧。”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梁澍成皺著眉,從身後緊緊地攬住江沅再一次想避開的肩部,啞著嗓音沉聲說道。


    江沅深吸了一口氣,本著向導的職業原則,以大無畏的奉獻精神為他的前夫梁澍成同誌做了幾個簡單的精神性安撫治療。


    梁澍成躁動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一些,江沅舒了一口氣,但也知道像他這種級別的哨兵不會因為幾個簡單的安撫治療就能被治愈的,現在的精神情況也隻是暫時穩定了,能支撐多久江沅也沒有太大把握。


    就在江沅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深海下方突然傳來了一道道此起彼伏的長嘯聲,混著海水的起伏聲顯得空靈深邃。


    與此同時,遠處的原本平靜的海麵上出現了異常的起伏,不斷前進著,巨大的波動攪亂了海麵。


    江沅心底浮起不好的預感,當機立斷地指揮著船筏向相反的方向衝去,可惜由於在墜落時飛船的性能嚴重受損,即使江沅將速度開到了最大檔位,身下的船筏依舊像個破爛的木筏一般晃晃悠悠地漂浮前行。


    而就在此時,一道巨大的水流衝擊過身下仿佛弱不禁風的攢船筏,差點要將兩人掀翻,江沅勉強穩住船筏,再抬頭看去時,那群巨型的海底生物已悄然追趕了上來,深藍色的背鰭透著暗灰色在浮動的水麵上若隱若現,尾鰭輕輕搖擺著掀起波瀾。


    江沅細細數了數,足足有七八隻鯨魚,就這麽靜靜地停在據他倆不遠的海麵上,將江沅兩人團團圍住,也沒有再進一步動作,隻是和江沅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不過好在據他觀察,這些巨型鯨魚口中都沒有牙齒,屬於須鯨一類,雖然外貌和地球上的須鯨有些差別,但應該同樣不會咬人,隻不過江沅還不清楚它們的目的,即使不是來覓食,就憑這群巨型生物的體型將他們的船掀翻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比被吞吃入腹還要麻煩。


    而此時船筏上的另一個人——他的前夫梁澍成同誌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身體像個正在燃燒的火爐一般緊緊貼著江沅的後背,有些神誌不清地喘著氣。


    江沅眼疾手快地按住對方想要進一步的手腕,轉過頭瞥了眼梁澍成,冷下聲警告道:“再亂動就把你扔下去喂鯨魚。”


    梁澍成掀了掀眼皮,看向江沅的眼神仿佛徹底失去了情感,冰冷而危險,瞳孔隱隱泛著紅色,像毒蛇一般緊緊盯著眼前的獵物。


    江沅驚了片刻,有點意外梁澍成的狀況,馬上冷靜下來的他快速思考了幾種治療措施,還是選擇了較為穩妥的按壓穴位的方法。


    “轉過去,把衣服掀起來露出背部。”江沅一邊冷靜地吩咐著,一邊活動了下指骨,再抬頭時,梁澍成像個木樁一樣,依舊一動不動地用赤紅的雙眼盯著他。


    江沅皺了皺眉,怕他現在就失控,在他眼前揮了揮五指,試探地問道;“……還有意識嗎?”


    梁澍成動了動眼皮,輕微地點了點頭,脫下外套轉過身去,背對著江沅坐著,動作生硬地掀起裏麵的白色背心,露出寬闊的脊背以及漂亮的肌肉線條。


    江沅斂下眉,公事公辦地曲起指骨,找到固定的穴位用合適的力道按壓著,一時間竟也顧不上圍在四周的鯨魚,不過好在它們也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意思,隻好靜觀其變。


    漂浮的甲板順著一道波浪晃動了幾下,江沅一時間沒控製好力道,拇指的指甲陷入了梁澍成肩胛骨處的皮肉,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抱歉。”江沅皺了下眉,用指腹拭去滲出的一滴血珠,感到對方的脊背隨著他的動作似乎起伏了一下,江沅不得不有些尷尬地道了聲不鹹不淡的抱歉。


    “……沒事。”不知何時已經恢複神誌的梁澍成深唿吸了一口氣,沉著嗓音迴答道。


    “可以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江沅便叫梁澍成可以轉過來了,而對方對他的聲音卻仿佛充耳不聞。


    江沅以為是按摩穴位的方法還不太湊效,試探地又喊了聲:“……梁澍成?……唔……”話音剛落,梁澍成就像是個豹子一般迅速地轉身將江沅壓在甲板上,兇狠地撕咬著江沅因為缺水而有些幹燥的唇部。


    一肚子話被堵住的江沅被這通操作氣得曲起膝蓋,一腳踹向了梁澍成的腹部,大概是由於猝不及防再加上此時狀態不行,梁澍成竟被這一腳直接踹下了甲板,墜入海中,悶聲濺起一道不小的水花。


    圍在一旁的鯨魚像是聽到信號一般迅速地聚攏到了梁澍成墜落的位置,然後——靠近的兩隻鯨魚拍了拍鰭肢,竟然將梁澍成整個人撈了上來,還當個寶貝似的往江沅麵前拱。


    原本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江沅見到這幅奇景,也愣了片刻,在暗自鬆了口氣的當口,麵無表情地對著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人話的鯨魚說:“不用了,送你們吃。”


    撈著梁澍成的那兩隻鯨魚似乎能聽懂一般,竟然搖了搖尾鰭,又將鰭肢下的梁澍成往江沅麵前湊了湊,企圖將他送迴船筏上。


    被嗆了一大口海水的梁澍成見這群巨型生物沒有攻擊他的意思,便摸索著翻身坐到了身邊鯨魚的背部,咳嗽了兩聲吐出胸腔中的積水。


    “看到沒,鯨魚都不想吃你。”江沅和迴過神來的梁澍成對視著,微笑著吐槽道。


    “你傻了嗎?鯨魚本來就不吃人。”梁澍成喘著氣,早已被海水浸濕的背心緊緊貼著胸膛,隨著喘息輕輕起伏著,侵略性的目光緊緊盯著江沅剛剛被自己咬破的嘴唇。


    “看什麽?你自找的……”江沅被對方看得有些心虛,逞強說道。


    梁澍成忽地輕笑了一下,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將手遞給江沅,沉聲道:“搭把手。”


    江沅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理他。


    習慣性遭到冷遇的梁澍成也不覺得尷尬,神色如常地收迴手,撐住船筏的邊緣用力試圖自己上去,卻沒料到幾乎所有東西都聚集在一邊的船筏本就重心不太穩,被這一股力道一壓,竟然整個都掀了過去。


    江沅在墜入海麵和冰涼的海水親密接觸的一瞬間將梁澍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這狗東西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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