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眼神一冷,抬眼看去,卻見兩個命靈殿服飾的少年,容貌算不得英俊,五官平凡,但那副高傲姿態幾乎快要達到以鼻孔示人的地步。


    “此二人是誰?”蕭澈仔細想了一想,腦海中並無什麽印象,似乎自己並不認識這兩人,但若是不相識,他們為何會主動來招惹自己?


    蕭澈搖搖頭,有些想不通,無心跟著兩個人扯上瓜葛,不發一言,就欲轉身。


    “慢著——”看著蕭澈打算離開,其中一個少年有些氣急,高聲連道“蕭澈,你難道忘了我們是誰?”


    “哦,你們是誰啊?”蕭澈對此二人當真沒有一點印象,但看他們卻是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那少年隻覺得胸口頓時有些沉悶,一時不知道怎麽搭話,倒是另一人連道:“你這廢物當真不記得我們了!我是張耀,他是馮振宇,兩年前武生院大比……”


    名為馮振宇的少年一說完,那張耀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張耀?馮振宇?武生院大比?蕭澈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聽他這麽一提,發現自己還真聽過這兩個人的名字,貌似就是在兩年前的武生院大比上。


    看到蕭澈臉上恍然大悟的神色,馮振宇還頗有幾分得意地笑道:“現在想起我們了吧!”


    蕭澈有些愕然,心中好笑,記得兩年前,武生院大比上,這兩人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吧!如今他們竟然主動提起此事,喚醒自己的記憶,真不該說他們是神經大條還是記性太差。當下,蕭澈強忍笑意道:“抱歉,我對手下敗將不怎麽留意。”


    “你竟然說我們是你的手下敗將?”張耀氣急敗壞,看著蕭澈臉色憤怒。


    “誒誒,我們的確輸給他了。”馮振宇拉了拉張耀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大肆張揚。


    張耀簡直就要被自己的豬隊友氣炸了,神色一變,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是以前,不是現在。誰沒有年少無知,輕狂張揚的時候?”


    聽著兩人毫無邏輯的話,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蕭澈更是覺得好笑,反倒不在意他們起初招惹自己的事。


    命師府門前,來往的弟子較多,很快便注意到了這一幕。


    “這不是張耀和馮振宇嗎?和他們交談的小子是誰?”一個核心弟子問著身邊的人。


    “貌似是叫蕭澈,以前打敗過張耀二人。”


    “張耀二人雖然有性格怪異些,實力卻相當強,放在月汐盛會上也算得上是高手了。這個以前打敗過他們的蕭澈又是何方神聖?看著好像還沒有跨入啟命境。”


    “什麽何方神聖,不過是個廢物罷了,覺醒的是廢命牌,連成為命師都沒有可能。” 一個消息靈通的弟子不屑道。


    “原來是這般。”眾人恍然,不少弟子搖頭離開,他們都是命師,一個鍛體境的小角色怎麽能入得了他們的眼界。隻有一些弟子,閑來無事,打算坐看一出好戲。


    蕭澈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心中一陣苦澀,托張耀二人的福,讓自己又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喂,蕭澈,聽說你覺醒的是廢命牌,我也不欺負你,我壓製自己的修為,你可敢和我一戰?”


    這時,張耀對著蕭澈道,氣焰頗為囂張。


    “你打算幹嘛?”馮振宇疑問道。


    “當然是趁他現在沒有到啟命境,找迴場子啊,難道你要接受一直是他手下敗將的事嗎?”張耀毫不掩飾道。


    “恩,說的對,蕭澈我也要挑戰你!”馮振宇忽然覺得張耀說的極對,所謂乘他病要他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蕭澈本就耳聰目明,靈覺敏銳,更何況張瑤二人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他們的話自然被蕭澈聽得一清二楚。


    把自己當成軟柿子捏?蕭澈眉頭一挑,淡漠道:“抱歉,我沒興趣。”


    說完,他轉身就走,順便漠視地看了張耀和馮振宇一眼,這態度看在兩人的眼中就像是鄙視一般,仿佛帶著高高在上的蔑視感。其實蕭澈並沒有刻意表現出這副姿態,隻是修煉了十幾日的《日之灼》和《月之引》,讓他的氣勢產生了一些變化,有種高高在上的霸道感,加上他那黑色瞳孔中凜冽的冷漠,讓他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高傲冷酷的氣質。


    “這個叫蕭澈的小子還挺囂張,這下事情有點意思了。”


    “張耀的脾氣向來暴躁,這小子估計得吃苦頭。”一眾核心弟子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果不其然,蕭澈的態度有些激怒了張耀,馮振宇二人。


    “好啊,這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們!”馮振宇憤怒道。


    “還以為自己是天才呢,不過是覺醒了廢命牌的廢物,哪有資格瞧不起我們?看我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天才!”張耀說著便打算動手,也不顧此地是命師府的門前的廣場。


    “看我裂金斷玉爪!”張耀頓時渾身金屬性真氣噴湧,五指箕張成爪,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他施展的是人階上品中金係武技,金係武技本就擅攻,用以金屬性真氣施展攻擊力更是要強大幾分,盡管張耀算是守信一直壓製著修為,但這裂金斷玉爪依然有了幾分靈階下品武技的威力了。


    “住手——命師府門前,誰敢動手?!”那黑衣護衛也沒想到張耀會突兀地出手,立刻高聲喝止,同時,身形一閃,手掌幻動,衝了出去。


    張耀和蕭澈距離本就不遠,幾乎一出手,就已然到了蕭澈的身後,其五指上暗金色的光芒閃動著,撕空裂風般抓向蕭澈的後。


    黑衣護衛眼見不妙,若是命師府前染血,影響太大,他失職事小,造成命師府損失顏麵事情就大了,一念及此,他的速度更快上了幾分。


    黑衣護衛的速度雖快,但眾人不曾想到,蕭澈的速度更快!


    就在那暗金的爪擊就要落到他後心的一瞬間,其腳下青色光芒一閃,驚風遊雲身法迅速施展出來,恍若一陣清風吹拂,蕭澈的身體就消失在了原地。


    張耀眼神一驚,裂金斷玉爪隨即落空。


    “疾風奔雷!”蕭澈的身影詭異地出現在張耀的身後,忽的舉拳,拳頭上青風繚繞,紫電閃爍,一瞬間似有風雷之勢!


    張耀也是相當敏銳,感應到身後傳來的危險之感,自知躲閃不及,遂不敢有所隱藏,立刻將動用了全部真氣在身後形成了金屬護罩。


    “鏘!”如同金屬相擊的聲音傳來,隻見張耀身後的金屬護罩被砸得深陷下去,整個人更是重重地落在堅硬的地麵上。


    金係命師擅攻亦擅防,蕭澈這一拳雖然看似極重,但經過張耀暗金護盾以及金屬真氣的保護層層削弱,最多不過是讓他氣血翻湧,脊背生痛罷了。


    看到這裏,那些圍觀的核心弟子臉上或多或少帶著驚訝之色,出手相助的黑衣護衛則是身形一滯,眼中有著幾分詫異,雖說那張耀有著輕視之心,但一個鍛體境的武者竟然能在躲過啟命境命師攻擊的同時,尚有餘力出手反擊,這頃刻間的反應和速度足以讓人驚歎。


    “不過聽著二人說,此人覺醒的是廢命牌,怕是無望成為命師了。”黑衣護衛心中有些可惜。


    黑衣護衛負責守護命師府的安全,但是對核心弟子並無管理權力,因而張耀在命師府門前動手,他能做隻有製止這一項權力。


    “你輸了!”蕭澈神色冷峻地站在一邊,此等背後偷襲的事情心中讓他非常不爽,若非此地是命師府門前,他一定會乘機暴揍這個小子一頓。


    此刻的張耀正趴在地上,正麵朝下,四肢張開,雖然沒有受傷,模樣卻是相當狼狽。


    “張耀,你要在哪裏趴多久?”馮振宇捂著臉,他都替張耀感到丟臉。


    這時,張耀忽的一下就從地上起來了,目光灼灼地看著蕭澈,冷哼一聲道:“這次算你贏了!但我不服,聽說你會參加月汐盛會,到時候我再讓你看看我的真實實力!”


    蕭澈還未開口,卻聽得一道陰陽怪氣的女人嘲諷聲。


    “堂堂命師府核心弟子卻輸給一個鍛體境的廢物,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樣當上核心弟子的?”


    眾人循聲看去,看見一個穿著華麗長裙的女子走了過來,容貌倒是秀麗嬌俏,頗有幾分姿色,不過嘴唇稍薄,眉眼狹長顯出幾分尖刻。


    這女人說話確實難聽,張嘴一句話,卻將蕭澈二人都罵了進去。


    “幹你屁事!臭婆娘!”蕭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張耀斜著眼,毫不客氣地迴罵了過去,聽得眾人是一陣心顫。


    “張耀不愧是張耀,連她都敢罵!”一個核心弟子擦了擦額頭。


    “我敬你是條漢子。”核心弟子們一個個目光震顫。不僅是他們,連蕭澈都暗暗為張耀豎起了大拇指。


    “你叫我什麽?!”那女子美眸瞪大,俏臉上暈著一縷怒意,寒聲道。


    “臭婆娘,你耳背啊!你聽到什麽就是什麽嘍!”說著,張耀無視那女子她急轉變幻的臉色,他一把拉著馮振宇就要朝命師府外的大街走去。“誒,我還沒有跟蕭澈打呢?”馮振宇有些不滿。竟然直接無視了那傲慢的女子。


    “打啥呀,你的實力跟我差不多,壓製修為的情況下,若是打不過他怎麽辦?豈不丟人?”張耀義正言辭,一副我是為你考慮的樣子。


    “說的也是。”馮振宇眼珠一轉,想想有點道理,其實張耀心中真實的想法卻是,他輸了蕭澈,如果馮振宇將蕭澈打敗了,豈不是顯得他更加丟人了?


    蕭澈呆滯地看著這兩人走遠,哭笑不得,這兩人還真是奇葩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不過他倆隨手一走,這不是把自己都到了這個麻煩女人的麵前?


    “你就是那個廢物蕭澈?看著果然不怎麽樣。”傲慢女子抬著高傲的下巴,輕蔑道。張耀二人一走,她果斷地將怒氣轉移到了蕭澈的頭上。


    “你這女人是屬瘋狗的嗎?逮誰咬誰。”蕭澈很無語,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挑釁,他心中自然有著一股火氣。現下自己都沒有見過這女人,她卻來招惹自己,這般惡語相向,蕭澈說話自然也不會說好聽。如果她以為自己好欺負,蕭澈也是不介意讓她知道,自己一旦囂張起來比那張耀還要蠻橫幾分。


    “打敗張耀的狠人就是不一樣!一個比一個跩!”圍觀的核心弟子覺得心跳加速,今天遇到的都是一些狠人啊,真是太刺激了。


    當然也有核心弟子看不慣他的態度,冷笑道:“逞一時口舌之快,他以為他是張耀嗎?估計最後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傲慢女子不再說話,眸光一冷,俏臉生寒,接連被人出言侮辱,心高氣傲的她豈能善罷甘休?刹那間,華麗長裙之上似乎要透出青色光暈來。


    黑衣護衛看到這裏,心中一歎,這個蕭澈還真是個惹禍的主,一連惹了兩個核心弟子,隨即就要站出來製止。不過就在這時,又是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聲音中滿是驚喜之意。


    “蕭澈——”


    這道聲音阻止了黑衣護衛出來製止的想法,也打斷了那傲慢女子攻擊的念頭。


    蕭澈循聲望去,頓時眼前一亮,隻見一個身著淡黃色長裙的少女笑吟吟地站在命師府朱紅大門前,其顏若朝華,膚若凝脂,一雙大大的眼睛好似兩顆閃閃發光的黑珍珠,紅嫩的小嘴噙著微笑,顯得天真活潑。幾乎在一瞬間,蕭澈便想起了這個女孩,正是命靈殿覺醒那日,覺醒了白玉命牌的可愛少女——雲小意。


    “是她。”蕭澈眉頭一挑,對她還頗有幾分印象,不過今日的模樣與那日在命靈殿的形象卻大大不同了,多了幾分尊貴清雅,少了怯弱嬌羞,唯一不變的是那前消失的天真可愛。


    “是雲小意!”蕭澈還沒來得及打招唿,圍觀的核心弟子們卻是一個個情緒激動,滿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撲上去。


    “這不是雲小意師妹?”一個核心弟子自詡有些英俊才氣,鼓起勇氣走上前跟雲小意打起招唿來,“小意師妹是要去——”話還沒說完,卻見雲小意對他微微行禮,就徑直走向了蕭澈,俏臉含笑道:“蕭澈大哥,好久不見。”


    那核心弟子見狀,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若不是顧及在雲小意麵前的風度,恐怕他此刻已然破口大罵了,縱使如此他的目光相當不善地落在蕭澈身上。


    蕭澈一怔,沒想到雲小意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唿,隨即微笑著道:“你好啊,雲姑娘,是好久不見了。”


    雲小意聽聞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開心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蕭澈愣了愣,隨即笑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吧,你現在可是命靈殿的小公主,還能記得我這個無名小輩,我應該開心才對,不過我現在可笑不出來。”


    說完,蕭澈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周圍,卻見那些核心弟子一個個是自己為仇人一般,怒目圓睜,神色相當不善。


    雲小意也是好奇的環顧了一圈,隻是在她轉頭的瞬間,那些弟子的臉上驟然綻放出和煦的笑容,那不約而同,卻快若閃電地變臉速度看得蕭澈一陣無語。


    “這些師兄笑得都很和藹啊,你為什麽會笑不出來?”雲小意轉過頭疑惑道。


    額,這讓蕭澈怎麽說,難道直說他們會變臉?旋即,蕭澈隻能淡然一笑,搖頭不語。雲小意看著蕭澈的笑容,不知為何,俏麗的小臉上掠上一抹淡淡的緋紅,似是有些羞赧。


    看到蕭澈和雲小意談笑風生,周圍的核心弟子們心都碎了,看向蕭澈的目光愈發地仇恨,而此時,還有一道目光更加刺骨冰寒。


    “你們兩個是當我不存在嗎?”傲慢女子冷冰冰地聲音傳到了蕭澈的耳畔,這時,蕭澈才想起來傲慢女子還在身邊,他看了一眼雲小意,又看了一眼傲慢女子,心道:同樣是美貌女子,差距怎麽那麽大呢?


    雲小意聞聲看去,似是認識此女,對著她施了一禮,淺笑道:“雲嵐姐姐,你好。”


    稱作雲嵐的女子聞言一笑,眼底卻有一抹陰狠閃過,似乎是不想得罪雲小意,亦是笑道:“小意妹妹,有些日子沒見了,別來無恙吧!”


    “謝雲嵐姐姐關係,我很好。”雲小意笑容可掬,接著道:“方才看見雲嵐姐姐和蕭澈大哥發生了爭執,想必這其中定然有著誤會,姐姐可否寬宏大量,不再計較此事。”


    蕭澈眸光一動,這當時唯唯諾諾的小姑娘真的是成長了許多,說起話來也是有條有理,可見命靈殿在培養她修為的同時,也沒少在言辭禮儀的教導上花費心力。


    雲嵐眼中高傲一閃而過,一拂衣袖,輕笑道:“既然小意妹妹開口了,姐姐便不與此人計較。不過此人出身低賤,身出生不詳,你的地位高貴,還是不要和他來往,省得玷汙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雲嵐的話,雲小意臉上露出了憤慨之色,青顰緊皺道:“雲嵐姐姐,你為何要侮辱我的朋友?”


    “侮辱?他也配?”雲嵐笑得傲然,笑得張揚,絲毫不在意雲小意的情緒變化。


    蕭澈聞言,眸光冷冽,忽然看向雲小意開口詢問:“這女人是誰?是命師府的侍女嗎?”


    此言一出,雲小意差點笑出聲來,從雲嵐的衣著言行就輕易可以看出她是命師院的弟子,而且還是世家子弟,但蕭澈卻故意說雲嵐是命師府的侍女,以此做出反擊。


    “你說什麽?!”雲嵐麵冷如霜,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廢物蕭澈竟然說她是卑賤的侍女。


    “你年紀輕輕的,潑辣跋扈,還有耳背的毛病,以後怎麽嫁的出去?蕭澈再次出言冷嘲。


    “你!”雲嵐出身世家,心高氣傲,豈能接受得了蕭澈這般嘲諷,眉眼中幾乎有怒火要噴湧出來。


    雲小意見狀,生怕矛盾再次激化,連道:“蕭公子,雲嵐姐姐是風家的小姐,也是命師府的核心弟子,並非是侍女。”


    “風家?”蕭澈冷冷一笑,心道怪不得這女人一開始就給他一種厭惡之感。


    風雲嵐似乎看出了蕭澈臉上的厭惡之色,心頭一怒,冷眼譏諷道:“不知道你是哪來的阿貓阿狗,實力微弱,卻仗著一張巧嘴,先是騙我三弟和你定下什麽武鬥之約,現在又躲在女人背後大放厥詞,當真是厲害之極。隻是等到武鬥之約那日,你跪地求饒的時候,這張利嘴能保得住你的性命!”


    這風雲嵐說話相當尖刻,暗諷蕭澈是一個巧言令色的軟弱小人,這蕭澈自然不能忍,目光淩厲,冷笑道:“我的實力怎麽樣,就不勞煩你掛心了!你還是先治好你耳背的毛病嗎?”


    “你!”風雲嵐正欲開口還擊,不知為何,感受到蕭澈的眼神,忽的嬌軀一顫,好似周圍的溫度都冷了下來,有種重迴數九寒天的感覺,頓時,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一半,反而平添了一分懼意。


    “本小姐和你這等賤民說話,簡直是汙了我的耳朵。”風雲嵐心有餘戚,嘴上依舊不饒人。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麽,突兀地有些高興,暗道這個平民區的賤種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吧!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慪氣?


    隨即,風雲嵐還頗為憐憫地瞥了一眼蕭澈,道:“本小姐就依了小意妹妹,不和你計較。”說完,竟是真的就此離去了。


    蕭澈感覺到了風雲嵐情緒的轉變,雖然不明所以,但心中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此次多謝雲姑娘替我解圍了。”蕭澈拱了拱手,真心感謝道。他之前那般處境,雲小意尚能冒著得罪風雲嵐的危險替自己說話,這份情誼不可謂不珍貴。


    “你不用這麽客氣,你不也幫過我嗎?”雲小意俏臉微紅,輕聲道。


    “那隻是小事,豈可相提並論?”蕭澈搖頭笑道。他當日一時興起,隨手幫了雲小意,最多就是給了她一點信心,實在算不得什麽大事,況且就算沒有他的幫助,雲小意終究還是會覺醒白玉命牌。


    蕭澈的這般想法,雲小意卻是非常不認可,拚命地搖著小腦袋,模樣格外的嬌憨可愛。


    “才不是這樣呢,對你而言隻是一件小事,但對我卻是……”雲小意有些說不下去了,秀美的小臉上愈發紅潤,柔嫩的小耳朵都微微泛紅。


    雲小意出身在平民區,家境貧困,生活艱苦不說,更因為她是女兒身,生下來就不被父母的喜愛,強迫著她幹一些重活,壓根沒被她當做女兒看。雲小意為了改變狀況,才偷偷地瞞著父母修煉了功法,覺醒日那天也是借著為家裏賣菜為由,逃出來去參加的覺醒儀式。


    雖然自那日覺醒白玉命牌後,她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錦衣玉食,高床軟枕,紛至遝來,周圍所有人都開始關心她讚美她,但雲小意最懷念的卻是那一日蕭澈無意間帶給她的一縷溫暖,那是她十二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對她的真正關心。以至於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裏,她最忘不了的便是眼前這個幫過自己一次的俊秀少年。


    因而此時能再見到蕭澈,雲小意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蕭澈不曾想雲小意的反應既然如此複雜,不由驚詫,笑著道:“好吧,既然你認為那是大恩,那就是吧!不過現在你幫了我,我們也算兩清了。”


    “這不算,我還要報答你。”雲小意撲棱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認真道。


    “報答?”蕭澈啞然失笑,搖頭道“請我吃頓好吃的就行了。”


    “恩,好啊”雲小意笑道:“什麽時候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蕭澈頷首道。


    雲小意開心點點頭。


    這時,蕭澈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有關石誠的事情,暗道自己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旋即臉上有些歉意,道:“雲姑娘,今日怕是吃不了了?”


    “你有事嗎?”雲小意聽聞,明麗的大眼中浮現一絲黯淡。


    “恩。”蕭澈看著她的模樣心中有歉然,笑道:“明日吧,我親手下廚,請你嚐一嚐我的手藝。”


    蕭澈跟著母親學的廚藝,雖然不如謝婉清,卻也算的美味。


    雲小意聽到蕭澈這樣說,頓時一掃之前的失落,似乎更加高興,調皮道:“那說好了,不準騙人。”蕭澈忍俊不禁,看著雲小意喜悅的樣子,先前的煩躁感也漸漸煙消雲散了。


    “那麽我先告辭了。”蕭澈心中有著牽掛,隨即笑著告別,轉身離去。


    “恩,那明日見!”看著蕭澈遠去的身影,雲小意臉上浮現出喜悅興奮的神色,似乎對明天的重逢很是期待,殊不知,這一別,兩人再相見卻是幾個月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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