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從地麵上站了起來,隻覺得自己中氣充沛,精力旺盛,唿吸之間,如同萬馬奔騰,聲勢浩蕩!


    他的五髒六腑,蠕動之間,發出悶雷似的聲音;他心髒跳動也緩慢下來,若有若無,但是跳動得非常強大,每動一下,就爆發出來鐵錘敲打的聲音。整個人生機綿綿,一拳揮出,氣勢如龍,力量不斷滋長!節節攀升!


    見此,蕭澈的眼眸中頓時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


    在練髒之前,他以純粹的身體出拳所能發揮出力量是三萬斤以上,而現在,這一拳的力量卻起碼有著八萬斤,足足增加了兩倍不止。


    拳勢所動時,隱隱有著風雷之音,很難想象這一拳若是融入了日月之力能夠發揮出怎樣的威力!


    “天色還早,趁著這點時間將空桑蘭剩餘的藥力融入全身,也好鞏固一下此刻的境界。”蕭澈收起眼中的喜悅,估摸此刻離天亮大概還有一個時辰,便再度盤膝坐下,進入了修煉之中。


    洞窟外,雖是接近破曉時分,但黑夜依舊籠罩著大地。在淒切的蟲鳴聲中,本就蒼茫冷清的遼闊草原也是愈發顯得蒼涼。


    這時朦朧昏暗的月光下,似乎有著一些人形的黑影在蒼茫的草原之中竄行,這些黑影的身肢看著有些僵硬,顯得不夠靈活,步伐沉重好似妖獸的重踏,但詭異的是它們的行走的速度卻是不慢,甚至其中有幾道身影的速度比起人類高階命師都是相差無幾!


    此地空寂冷清,因而並沒有人發現這些人形黑影,不多時,他們便消失在了這片區域,不知去往了什麽地方。


    洞窟中,蕭澈的靈魂不斷地探視著自身,鞏固修為的同時也思索起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煉體功法《日之灼》和《月之引》分為四重境界,他都已經修煉到了第一重境界的巔峰,隻差一個契機便可以雙雙突破。同樣的,修煉真氣的功法《雷動訣》也是達到了第一重的巔峰,不過出於天缺命牌的限製,恐怕不突破到啟命境,他在真氣這方麵是不可能更上一層樓了。


    而正是這個原因,使得他一直沒有動用體內的雷係真氣,因為相比於日月之力,雷係真氣確實有些不足,即使他的氣海異於常人,其中蘊含的雷係真氣也是跟低階命師相仿,連中階命師都比不上,更別說是莫和那些大勢力的強者相抗衡。


    所以,雖說他隱藏修煉真氣的事實,但他真正依仗的手段還是體修一脈。


    “短時間內,我的雷係真氣是無用武之地了。”蕭澈搖頭一笑,卻也沒有氣餒,手中光芒閃過,一副流轉著雷紋的卷軸出現在他的麵前。


    “先看看這雷龍爪武技,我的雷係真氣雖然級別不夠,但用日月之力施展或許威力也相差不多!”微微一笑,蕭澈的心神頓時沉入了雷龍爪的卷軸中。


    區別於命術依仗本源命力的特點,武技一般更側重施展者的近戰能力和身體素質,所以在修煉武技這方麵,體修者比起命師要容易上手許多。


    蕭澈在修煉上的悟性向來不弱,對於武技更是理解頗深,從他融合低級武技的優勢和自創武技的雛形上就可以得知,所以時間雖然急迫,但以他的能力初步掌握卻不是問題。


    伴隨著他全神貫注的投入,武技雷龍爪的心法和招式逐漸鐫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心神沉浸,蕭澈下意識站起身來,一步跨出,步伐虛幻,身形飄逸靈動,雙掌箕張成爪,好似鋼筋鐵骨,透出一種淩厲剛猛的氣息。旋即,他手臂一揮,氣海內沉寂許久的雷係真氣頃刻間湧入,雙爪之上陡然縈繞上了紫色的電光雷弧,在這片昏暗的洞窟顯得煞是耀眼。


    “唿!唿!唿!”黑漆漆的洞窟中,破空的風聲此起彼伏,蕭澈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地施展著雷龍爪。


    他的神情專注而迷醉,一旦修煉起武技來,他便是心神完全沉入其中,壓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不會在意修煉的苦悶。


    在他不間斷地施展雷龍爪的過程中,破空的唿嘯聲不絕於耳,而他每一次的身形和招式的變化都在發生細微的改變,一次雖不明顯,但幾十次,上百次的施展之後,他變得愈發的嫻熟和靈巧。


    “嗷!”在他又一次的改變之後,縈繞著雷弧的雙爪之間突然驚險了一道龍虎之音,好似真的有著一頭巨龍在咆哮。


    見此,蕭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意,隨著他不斷地施展琢磨,終於是感悟到了雷龍爪的一絲變化。這種改變,雖然微小,但卻仿佛有著畫龍點睛的神效一般,有著出人意料的收獲。


    “好!”低喝一聲,蕭澈步履如飛,雙爪揮動間好似雷龍在舒展著身姿,電光閃爍,雷弧躍動,那種感覺似乎已經掌握了雷龍爪的一絲神形,比起梟鷹施展的時候,似乎都要多了幾分靈氣猛烈的意味。


    再度施展了幾十次之後,蕭澈終於停了下來,這時他的額頭和臉頰上都掛滿了豆粒大小的汗珠,穿著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汗涔涔地貼在身上,有些難受,但他的臉上卻是噙著一抹笑意,顯然是對初步掌握了雷龍爪頗為滿意。


    “時間差不多了!”蕭澈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換上,再度戴上了銀色麵具,估摸著時間,走出了昏暗的洞窟中。


    此時,天色仍顯得有些灰蒙蒙的,草原上飄著蒙蒙的白霧,野草上露珠不時滾落,儼然是清晨初至的場景。


    感覺到一絲涼意,蕭澈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不知為何這些白霧讓他有些不舒服,但他並沒有過多在意,而是看向了醉心花平原中域花海所在的方向。


    在疾行的瞬間,蕭澈雙足發力狂奔,身形撕裂空氣,帶起一地的煙塵,速度極快,比起他施展驚風遊雲身法的時候都要快上幾分!


    此時,蕭澈達到了練髒境,肉身力量雄渾,體力悠長,奔行之間,疾如神駒,躍如龍騰,在極速前進中,急轉急停,赫然變向,對身軀氣脈的控製,越來越精妙,簡直就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我的速度……”他眼眸陡然一亮,即便深知練髒境的奇妙,此刻也不免驚歎。


    在他疾行時,朝陽的曙光悄無聲息地籠罩大地,約莫了過了小半個時辰,突然,在遠處爆發出一陣奇異的波動,五彩璀璨的光幕即便隔著老遠都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光幕之上繁奧的紋路急速流轉,光華熠熠,緊接著五彩光幕,不斷地膨脹,擴散……


    蕭澈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身形微微一滯,心中頓時了然。


    “不好!五彩光幕是中域花海的封印禁製,它發生這樣的變故定然是要開啟了!”


    中圍花海的封印一旦開啟,那些大勢力的命師們便會在那一瞬間衝入其中,搶奪其中的靈藥寶物。


    “得加速了,若是錯過了最佳時機,恐怕連剩菜都吃不上一口了……”蕭澈心念一動,雖然這中圍花海之中或許也有著不少危險,但想來還威脅不到高階命師這種程度的強者,真正危險的是那最核心的花海,所以相對來說中圍花海其實就是一個純粹的藏寶地!


    想到這裏,蕭澈豈能在磨蹭?心頭一轉,赤日之力迸發,他全力施展出身法,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掠往那中圍花海。


    他的速度極快,沒過多久,眼前的視線便是豁然開朗,遍布著各種奇花異草,而那巨大古樸的測靈碑也是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沒有片刻停留,蕭澈隻是瞥了一眼測靈碑所處的區域,那裏依舊聚集著不少人,但相比此前,卻明顯少了一些,很顯然這些人也是趕赴了那中圍花海。


    而在他趕路的同時,周圍也有著一道道的真氣波動出來,側目看去,皆是和他目的相同的命師。


    微微一笑,蕭澈陡然加速,身形閃爍間,就在那些命師驚詫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快到了!”感受到愈法強烈的靈氣波動,蕭澈臉上含著淡淡的笑容,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這時,那五彩天幕並沒有消失,色彩絢爛,如同豔麗的花海,但它堅固得如同山嶽般擋在了眾人的麵前,讓人隻能透過它看望後麵的景象。


    近距離觀察這五彩天幕,蕭澈不由心生感慨,即便這遺跡已經曆經了幾百年的歲月侵蝕,但這封印的氣勢卻已然如山嶽厚重,如大海浩瀚,竟是讓人不由生出自身渺小的念頭。


    “這遺跡的主人生前倒底是什麽級別的存在?”蕭澈皺了皺眉,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疑問。


    與其他的命師不同,他接納過魔性力量,切身感受過融一境的力量。然而就他所知,融一境的力量雖然強悍到可以輕易碾啟命境,但應該還做不到這種程度。否則的話,月汐城內的融一境強者豈不是個個可以開辟遺跡了?


    “算了,管這些也沒有,還是將心思放在那中圍花海的靈藥上來得實在。”


    蕭澈聳了聳肩,拋去了腦海中的念頭,開始打量起這片區域的命師來。


    這些人氣息相差不算太大,大致都是中階命師,隻有極少的四個人散發出高階的氣息。而這四人無一不是單獨地占據了一片區域,尋常命師完全不敢靠近。


    他們之中一個唿吸若有若無,氣質如同磐石落定;一個冷若冰霜,舉手間能讓一片區域的溫度下降;還有的則是氣息兇悍,隱約間身上透著嗜血的煞氣,顯然不好惹,最後一個枯瘦男子則是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這讓蕭澈不由瞳孔一縮,因為此人竟是讓他都有些看不出深淺。


    “這人是八階命師?”心神運轉,蕭澈下意識猜測著他的修為,並不能肯定自己心中所想,但是能夠確定的是這四人應該都是江湖上的散修命師,並非傭兵。


    因為他們的形象各異,衣著不同,有的粗獷得兇光畢現,有的文質彬彬,有的攜帶了兵刃武器,有的則是負手而立,頗為內斂,總之截然不同,但他們的身上卻無一散發著獨行俠的氣息。


    “這遺跡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沒想到竟然冒出了這麽多高手!”這一點不得不讓蕭澈驚歎。


    此時此刻,五彩的封印雖然在不斷地膨脹擴展中,但遲遲沒有開啟的意思,所以大家也隻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封印。包括蕭澈在內,他們的眼窩深處,無疑都流露出來深深的期待和熾烈。


    “恩?這裏好像沒有看到那些大勢力的人?”蕭澈忽然發現了這一點,看來這各大勢力的駐紮點倒是完全沒有重合。


    這時,四個散修的高階命師中有一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蕭澈的身上,粗獷的眉峰一樣,輕聲道:“這片區域又來了一個棘手的家夥!”


    在場之人至少都是中階命師,聽力極為敏銳,那人說話聲音雖然細微,但也沒有加以掩飾,故而周圍一片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由轉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此人不是測靈碑上第二順位的莫屈?!”一個灰衣高大的傭兵驚聲道,此前他看過蕭澈測試的過程,對他影響極為深刻,便是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哦,這人就是那個莫屈?看樣子也一般般啊,真的是你們口中第二順位繼承人嗎?”有人不屑道。他們在蕭澈測試前就來到了這封印區域,所以隻是聽過蕭澈的名頭,卻沒有親眼所見。


    “當然了,老子難道會騙人,這少年可是把風家的三公子都硬生生地擠了下去!”


    “天賦潛力這麽了得?!”


    有人驚詫的同時,也有人動了歪念頭,冷笑著低聲道:“這小子能通過天階幻陣,還是第二順位,這麽說來他身上的寶物可是不一般啊?”


    天賦潛力不能代表實戰能力,畢竟蕭澈的年紀擺在那裏,所以在某些傭兵的眼中,他不啻於是一個小綿羊。


    蕭澈凝眸遠眺著不斷膨脹的五彩天幕,隱隱約約地便是聽到了這幾人的談話,當他聽到某些貪婪之人的話語時,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看樣子又有人想要自找麻煩了。”在進入青靈山脈之後,蕭澈經曆了許多的遭遇,或極度危險,或悲慘痛苦,又或是忘恩負義,這些事情讓他心境在無形中變得冷漠了許多,性格更是堅毅果決了不少。莫說是想要迫害他的人,就是遇到對他有潛在危害的人,他都會選擇將他們解決。


    所以聽到這些人動了歪念頭,他非但沒有覺得麻煩,反而有種期待的感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剛剛突破了一個小境界,正想找人試試手,這些人便是不錯的選擇。


    “你們想找死啊?”就在蕭澈期待戰鬥的時候,一個六紋命師冷哼著打斷了他的走神。


    “你什麽意思?!”被喝罵的命師眉頭一豎,氣息頓時冷冽了起來。


    “哼!”六紋命師冷笑道:“我跟你們說,這莫屈可是一個煞神,別看人家年紀小,就覺得他實力不夠,可以任由你們欺負。就這麽說,風家三公子的年紀不大吧,可人家的天賦高,六紋境界就可以擊敗高階命師。這個莫屈的天賦潛力可是比那風家三公子都高上一些,難道你們覺得他的實力會比後者差嗎?”


    聞言,那幾人也是皺起了眉頭,思索著這六紋命師的話來,但也有一人不甘心道:“就算他天賦比風家三公子高,也不見得修為會更強,說不定更弱呢?”


    “那你們盡管去吧!不聽勸告死了也活該!”六紋命師一甩衣袖,略帶憤怒地離開了此地,他是出於好心,可惜這些人不聽勸,那麽就算他們死了也怪不得人。


    “那我們是上還是不上?”其中一個體型微胖的男子瞥了一眼蕭澈所在的方向,問道。


    聽了那六紋命師的話,眾人也是躊躇不定,麵麵相覷,拿不定主意。


    “我看過莫屈和蛇雕的戰鬥,蛇雕受傷了。”這時,一個粗獷的大漢看著蕭澈略帶忌憚道,他親眼所見,自然真切地明白後者的恐怖實力絕對不會比風家三公子差!


    聽到這句話,這幾人頓時啞然無聲,不需要多說,就灰溜溜地低下了頭,徹底絕了那種心思。寶物雖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蛇雕是誰,絕對是一個能完虐他們幾人的狠角色,而這個少年能夠打傷蛇雕,那不是比狠角色還要狠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他們怎麽敢招惹?


    看著這幾人失去了戰意,蕭澈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那個多嘴多舌的粗獷大漢,如果不是他多言,自己還能在封印開啟之前熱個身,但此刻這個想法應該是泡湯了,因為這片區域兩百多人看待自己的目光都發生了改變,顯然不敢來招惹自己,而他自己當然更不會去做那主動挑釁別人的蠢事。


    “唉,好好的一個練手的機會。”蕭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順位?能夠打傷蛇雕?”此前蕭澈看不透的那個枯瘦男子喃喃地說了一句,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這小子的提升速度還真是驚人……”


    就在這枯瘦男子吐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的五彩天幕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似乎擴展到了極致,像是不斷膨脹的球體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裂開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縫!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興奮激動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封印終於要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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