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絕是六絕中的第四絕,修為已臻七紋絕巔,但性格卻非常古怪,氣息陰冷,一雙陰鷙的眼眸時刻閃爍著幽光,很難讓人對他生出好感。


    蕭澈打量了此人片刻,眉頭不由皺了一皺,六絕中論及心狠手辣非人絕和鬼絕莫屬,他素來不願與這類人為伍,但眼下的情況卻不得不借助此人的追蹤術。


    眼下情況緊急,那鬼絕倒也不曾猶豫,陰鷙的目光閃爍間,一股森冷的黑暗氣息便油然而生。


    “嗖!”黑色的氣流化為一枚印記徑直掠向了一根紫黑藤蔓,附著在了藤蔓之上。令眾人驚喜的是,這枚印記沒有立刻被那血腥杜鵑發覺。


    “好!隻要能夠定位到那血腥杜鵑的存在,我們就能除掉它!”槐樹老人興奮道。


    血腥杜鵑主體的防禦能力雖然不弱,但絕對架不住這麽多人的同時攻擊,隻要能夠找出它的位置,那麽擊殺便不在是問題。


    “嗬嗬——”然而就在眾人期盼之時,巷道之中卻響起了血腥杜鵑好似嘲諷般的怪叫聲,隻見那根紫黑藤蔓一抹血色浮現,緊接著,那鬼絕的黑暗印記就被輕而易舉地抹了去。


    “這……”見此情形,眾人皆是麵麵相覷,而那鬼絕的神色則顯得愈發陰冷。


    “這血腥杜鵑的境界已經達到啟命境的巔峰,七紋命師的黑暗追蹤術還不足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出它的位置。”一襲白衣的謝觀棋客觀道。


    “這該如何是好?我們之中論追蹤能力最強的當屬鬼絕,連他都無法追蹤,我們還有什麽辦法。”


    “幹脆摧毀這片巷道,說不定就能找出那妖物的藏身之處。”有人惡狠狠地說道,他此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人反駁。


    “哼,這牆壁和地麵的堅硬程度堪比玄鐵,打出一個窟窿都十分費盡,摧毀?你確定不是在說玩笑話嗎?”


    “那你說怎辦?”……


    看著變得有些哄亂局麵,蕭澈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眼下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找出血腥杜鵑的藏身位置,否則他們隻能淪為靶子。


    看樣子隻能借助離煞的手段了,離煞身為黑暗生物,無論是血統還是實力都勝過血腥杜鵑,若是由它出手,或許能夠找出後者的具體位置。


    “離煞你能找出它的位置嗎?”蕭澈道。


    “我試試。”離煞的聲音從其影子中傳了出來,話音剛落,一抹虛幻的黑影暴掠而出。


    黑影中蘊含著一絲靈魂氣息,他知道那是離煞的靈魂力量。


    黑影悄然無聲地侵入了一根紫黑藤蔓,果然不出蕭澈所料,血腥杜鵑未曾察覺到離煞的靈魂。


    一方麵離煞的實力不比它弱,另一方麵,黑暗氣息本就很難被發覺。


    蕭澈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黑影,緩慢潛行中,黑影沒入了紫黑藤蔓的根部,不一會兒,離煞便模糊地感應到了那頭妖物的存在。


    “找到了?”通過了離煞的意念交流,蕭澈目光一亮,當下不再猶豫,高聲道:“諸位,全力攻擊前方三十米處的區域!”


    聽到蕭澈的話,眾人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懷疑地看著他,似乎不怎麽相信。


    “你找出血腥杜鵑的位置了?”林千山問道,僅僅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的臉色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可見不斷施展防禦命術對他產生的消耗有多大。


    “恩。”蕭澈點了點頭。


    “好,諸位就聽莫少俠的,攻擊前方三十米的區域,切莫留手!”林千山當下開口。


    他說話的效果可比蕭澈來得好多了,聽了他的話,大部分都開始醞釀起最強的絕招來,他們也清楚,他們個人的最強攻擊都傷不到血腥杜鵑分毫,唯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方才能夠辦到。


    蕭澈反應最快,早就拿出了孽龍弓,握弓拉弦,瞬間傾注了全身的力量。


    一陣氤氳升騰的光芒中,孽龍弓仿佛被完全激活了一般,散發出不可阻擋的銳利攻勢,搖搖指向地麵的血腥杜鵑,竟是讓那妖物都渾身一顫。


    感受到蕭澈手中孽龍弓的氣勢,眾人的目光也是一驚,暗自猜測,這般兇悍淩厲的氣息,莫不是上品靈弓?!


    “這小子居然擁有了一柄上品靈器!”眾人心頭立刻火熱,連那林青簫,命絕等天才少年都是眸光閃爍,其中蘊含著幾分嫉妒。


    蕭澈此刻顧不得這些人如何作想,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血腥杜鵑的身上,至於他餘光看到眾人眼中的貪婪之色,卻是不曾放在心上。以他們的實力想要若是想要搶奪自己的東西,無疑是想找死。


    “嗬嗬!!”察覺到一股股濃鬱的能量波動,狡詐的血腥杜鵑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然被人類命師發現了,旋即發出尖銳的叫聲,九根粗壯如蟒蛇,猩紅如血液的藤蔓陡然從地麵,牆壁上鑽了出來。


    “血紅藤蔓,這血腥杜鵑居然也觸及到了融一境!”蕭澈驚聲道,等它將所有藤蔓都進化為血紅之色,它便會成真正的融一境妖獸,那時候血腥杜鵑才符合那兇名昭著的魔花之名。


    不過,這最後一步也不是輕易可以跨出的,即便是中位血統的妖獸也需要成長的資源和時間,才能實現水到渠成的強大蛻變。


    “快!攻擊!”林千山大吼了一聲,感受著血紅藤蔓上的強大氣息,他很清楚,若是讓這九道攻擊落下,僅憑一人之力他絕對不可能支撐得下去。


    “調動我的土係力量吧!”地絕忽然對著林千山咧嘴一笑,旋即一股濃厚的土係真氣掠向後者的身軀。


    以林千山的掌控型命術,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其他土係命師的真氣。


    看到地絕的舉措,林千山有些疲累地點了點頭。而滕青石等土係命師見狀紛紛效仿,盡皆將土係真氣注入了林千山的體內。


    “一念瞬壁,轉化!”林千山低喝一聲,那一道道氣息不同的土係真氣居然在他的意念下開始融合起來,逐漸轉化為他自身的力量,補充著他逐漸幹涸的氣海。


    “轟!”隨即,一堵堵岩崗之牆拔地而起,變得愈發堅固厚實。


    與此同時,九道血紅藤影好似血蛟翻騰,尖端的利齒閃爍著冷冽的寒芒,閃電般的掠來,輕而易舉地穿透一堵堵岩牆,那攻勢簡直要把眾人全部擊殺。


    “去!”就在這時,蕭澈手中的光箭已然凝聚到了極致,流光熠熠,殺氣縱橫,率先掠出,帶起一片音爆之聲。


    在它之後,靈絕,槐樹老人,謝觀棋等人的絕招迅猛而至。


    “轟!”蒼灰色地麵被轟出了一個足有三米寬的窟窿,其中一片黢黑,仿佛擊穿了大地,而片刻之後,卻是聽到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一片腥臭的血紅汁液飛濺而出。


    “將其擊殺了嗎?”眾人腦海中都是同一個念頭,畢竟這一擊不成,他們很難再有機會出手了,僅憑那九道血紅藤蔓就足以讓他們自顧不暇。


    “嗖嗖嗖!”這時,九道血統藤蔓終是突破了林千山的防禦,即便融合所有土係命師的力量,他也做不到完全抵禦下準融一境妖獸的攻擊。而血紅藤蔓的攻擊和速度雖然被大幅削弱,但依舊能夠殺傷七紋命師。


    “啊!”“啊!”……


    人群中響起一道道慘叫聲,又是幾個七紋命師被帶走了生命,至於六紋命師,更是擦中了一些勁風,都會有可能骨斷筋裂。


    “好堅韌的藤蔓!”蕭澈一揮誅邪劍,狠狠地砍在一根血紅藤蔓上,以他的攻擊力居然隻是傷到了藤蔓的表皮,連一半都不曾損壞。


    一波攻勢之後,血紅藤蔓再度消失在了巷道中,巷道亦是恢複了所有的傷痕,除了多了十幾具命師的屍體,竟是看不出此地有過戰鬥的痕跡。


    “這妖物沒死!”看到血紅藤影消失的時候,眾人便知道這一點,頓時他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連向來冷靜的林千山都是麵帶焦慮。


    在沒有足夠防禦的情況下,他們的下場隻有可能被逐一擊殺。


    然而在眾人都流露出悲戚驚慌的時候,蕭澈被麵具遮擋下的臉上卻是有著一抹笑意。


    “成功了……”他喃喃道。


    感受到他的鎮定自若,夏夢淩的目光變得複雜微妙起來,她深深地看著身旁的少年。這一刻,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心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都不必驚慌。


    因為有他,不管什麽時候,她從未見過這個少年驚慌失措,哪怕是眼下這種連林千山這等高手都束手無策的局麵,都不曾令其慌亂,仿佛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害怕。


    蕭澈沒有發現夏夢淩的情緒變化,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那三十處的蒼灰色地麵上,突然,地麵裂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紋,一道模糊的黑衣一閃即逝,在眾人都不曾察覺的情況下,融入了他的影子中。


    “主人幸不辱命!”離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伴隨著聲音落下,一朵摻雜著斑駁血色的花冠飄入他的手中。


    蕭澈隻是粗略的瞥了一眼,手上幽光閃爍,那朵血色花冠就消失在了他的手心。


    這一過程非常之快,連一旁的夏夢淩都未曾看清。


    “恩?這妖獸怎麽不攻擊了?”這時,原本全神戒備的眾人覺得有些奇怪,此時都已經過去了幾十唿吸的時間,為何那妖物沒有再發起攻擊。


    “難道說它已經死了?”命靈殿的長老道。


    “不可能,它收迴了血紅藤蔓,想來它隻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去。”林千山反駁道:“大家小心,這妖物狡詐多端,莫要被它偷襲成功了。”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的神經也再度繃緊了。


    看到這一幕,蕭澈心中覺得好笑,卻也沒有說什麽,事實上,那頭血腥杜鵑已經死了,在眾人的攻擊打破地麵,擊殺血腥杜鵑的瞬間,亡鬼蝠離煞就在他的命令下,潛入了其中。


    以離煞目前的實力,就是血腥杜鵑全盛狀態下也不見得可以贏它,更何況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自然逃不過離煞的魔爪,被徹底擊殺。


    而這一點,隻有蕭澈自己清楚,但他不會聲張,因為目前他還沒有打算暴露離煞這張最大的底牌。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巷道之中竟是沒有發生任何偷襲,不禁讓眾人認為血腥杜鵑確實被他們給擊殺了。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轟——”


    可怕的轟鳴聲從巷道的另一邊響起,隻見一道白影和五道色彩斑駁的人類身影不斷地交錯著,每一次都震動著蒼灰色的牆壁,劃出一道道傷痕。


    片刻之後,數道光芒才放開,落在蒼灰地麵上,化為血瞳蟲屍和林雲清,江潮等人身軀。


    除了林雲清氣息有些浮動,江潮,天絕等四人無一臉色蒼白,身上盡皆有著或深或淺的傷痕,尤其是林穆陽胸口處更是有著一道狹長的傷勢,鮮血雖已止住,但那種猙獰之感卻異常顯眼。


    當然血瞳蟲屍麵對五大高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它的身軀上也不滿了傷痕,窟窿或是成片燒焦痕跡,但由於它是蟲屍,既不具備痛覺也不知畏懼為何物,因此對它而言,實力反而影響不大。


    “這血瞳蟲屍的實力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絕對是準融一境級別的存在,尤其是它影響靈魂的一雙血瞳,居然那般恐怖!”天絕麵色空前的凝重,竟是不敢去血瞳蟲屍的雙眼。


    江潮和謝信都是微微頷首,連素來克製蟲屍這種黑暗生命的光係和雷係都效果不大,可見其恐怖之處。


    這時,由於血腥杜鵑久久不曾現身,眾人也認為它或是死亡或是逃匿了,紛紛趕到林雲清等人的身後,看著那雙瞳釋放著詭異血光的血瞳蟲屍,臉色都是變幻了起來。


    蕭澈仔細地打量著麵前的血瞳蟲屍,目光掠及它的雙眼,登時有一種陰冷的氣息蔓延至他的靈魂,緊接著一重重幻象浮現而出。


    “破!”僅僅隻是一愣神,蕭澈就被破開了幻象,他的靈魂力量不比一般的九紋命師來得差,意誌更是堅如磐石,血瞳蟲屍這點幻象還奈何不了他。


    但是其他人卻有不少被它迷惑了心神,雙眼失神,麵帶茫然。


    “嚴大哥,你們怎麽了?”夏夢淩發現了嚴寬等人的異常,連道。


    “別看它的眼睛!”這時,林千山突然大吼一聲,聲大如雷霆,迴蕩在巷道中,簡直叫人震耳欲聾。


    那些修為未曾達到高階,卻陷入幻象之中的命師都被他這一吼聲給震得迴過神來。


    “好險!”嚴寬,石家兄弟皆是心有餘悸,他們也是差點就著了血瞳蟲屍的道了。


    “看林藥師等人的狀態,這血瞳蟲屍不好對付啊!”謝觀棋臉色凝重道。


    論及整體實力,這血瞳蟲屍的可怕還在血腥杜鵑之上,後者雖擅長偷襲,攻擊和速度都極為恐怖,但它動作遲緩的主體卻是一大致命缺陷,所以想要對付它隻要找對了位置,就能解決。


    但血瞳蟲屍不同,它並沒有明顯的弱點,攻擊,防禦,速度皆達到了啟命境的巔峰,甚至還擁有致幻的血瞳,除了它不擅長遠攻之外,幾乎堪稱完美。


    正因如此,連林雲清這般強大的命師都奈何不了它。


    “現在隻能集合眾人之力,除去這頭蟲屍了。”江潮冷靜道,麵對這樣的局勢,他也不曾慌亂。


    “你們若是能夠牽製住這血瞳蟲屍,我和江潮應該可以將其擊殺!”天絕忽然開口道。


    聞言,江潮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變幻,看來自己這個老友對自己倒是十分了解,當下點頭道:“如果能牽製,我有點把握。”


    他倆一個是對黑暗最克製的光係命師,一個是對陰晦生物克製的雷係命師,在眾人之中也唯有他們的力量能夠給予這血瞳蟲屍最致命的一擊了。


    “好!隻要你們有把握,牽製就不是問題。”林雲清一揮衣袖,嚴肅的臉上白須飄動,眼眸中仿佛有無盡火焰在灼燒。而這話一說出口,眾人便感覺到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聽著歌和林雲清的話,蕭澈也是目光一亮,曾經聽說過林千山像極了林雲清年輕的時候,不僅是父子的容貌,連那好戰的脾性都是一模一樣。隻是上了年紀,便也緩和了許多。


    眼下所見,方才感受到了這個老人如火焰般暴烈的脾氣似乎並沒有完全消失。


    “好!”天絕和江潮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退出了幾步,閃到不遠處,開始醞釀起他們最強的殺招。


    於此同時,林雲清卻是鄭重地對眾人說道:“諸位火係命師,接你們的力量一用!”


    聞言,蕭澈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眾人也不糊塗,大敵當前,沒有遲疑,十幾名火係命師的真氣紛紛注入林雲清的體內,其中尤以林穆陽這個八紋巔峰的命師的真氣最為雄渾。


    伴隨著一股股火係真氣的湧入,林雲清的氣息也逐漸強勢了起來,竟是隱隱突破了九紋境界,觸摸到了準融一境的層次。


    看到這裏,蕭澈不由羨慕起來,接著其他命師的力量,這種能力也就隻有開啟了掌控型命術的特殊命師才能做到了。


    “心念火引,火龍圖!”林雲清深邃的眼眸中頓時迸發出猛烈的火光,一道道繁瑣的火焰紋路突兀地在血瞳蟲屍的腳下浮現,旋即,九條猛烈熾熱的火龍唿嘯而出,瞬間吞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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