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最後一句話,蘇唐點開掃一掃的手指頓了一下。


    “你都不發朋友圈嗎?”蘇唐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姓的字母,朋友圈裏幹淨的讓陳河以為他把自己屏蔽了。


    “沒什麽可發的。”之前有,蘇螢去世後他就都刪了,沒什麽能讓他熱愛生活了。


    陳河的朋友圈不一樣,最新一條是這個微信名叫“爸爸又是第一”的人在顯擺自己把蔡財喝趴下,就在昨天。蘇唐手指一劃總能往下刷新出來,各種各樣的日常,很熱愛生活了。


    又是第一?什麽第一,社會小頭目上麵也有聯盟組織比賽嗎?


    加了微信後,陳河就離開了,說自己喝多了酒還沒醒就來給蘇唐看熱水了,“但是下迴你找我我肯定來,怎麽樣都來,腿折了都爬著來,你叫我就行。”


    下午的時候,陳河在微信上找他,說帶他去看看胃。


    蘇唐想拒絕,可胃確實很不舒服,聽著陳河把那個中醫吹的天花亂墜的,蘇唐還是放下了手頭的活,換了衣服出去。


    一輛別克商務停在小區門口,車窗放下來,一張尖瘦的雷公臉探出來,衝他招了招手。


    等蘇唐鑽進後排,副駕駛的陳河介紹道,“這是荀六,專職司機。”


    “對,以後用車就叫我。”荀六衝蘇唐打了個招唿。


    陳河帶蘇唐去看的那個中醫是他們這相當有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平時小診所裏都擠滿了人。這迴還是因為陳天遊跟老中醫有點交情,給陳河安排了個下午的時間呢。


    陳河沒跟著進去,就在門口等著。


    “快開學了吧。”荀六說了句。


    “下周。”陳河看著診所裏麵,說道。


    “我說呢,昨天徐燦陽跪著求我幫他寫兩本作業。”荀六誇張了一點,事實上徐燦陽給他微信發了五十紅包還叫了爸爸。


    “傻逼,別幫他。”陳河道。


    “那是,我能幹那種事嗎!”荀六一臉正氣。


    實際上他收了紅包然後看了看徐燦陽的作業,文綜那些主觀題答案長篇大論的他字都認不全,去你媽的吧侮辱誰呢!荀六怒給徐燦陽轉迴去一百,讓他好好學習,重新做人。


    過了十幾分鍾吧,老中醫帶著蘇唐出來,陳河迎了上去,“老爺子,他這是怎麽迴事啊,用去醫院掛個號嗎?”


    老中醫看了陳河一眼,“他這就是有點焦慮,肝鬱氣滯,鬱火擾心。調整好心態,少生氣,少熬夜,規律飲食,忌辛辣刺激性食物,沒事多運動運動,多喝水。”


    “那他吃東西吐怎麽辦?”陳河又問。


    “那也得吃啊,不吃人不就垮了,”老中醫把藥方單子遞給來拿的人,“給他抓服藥,調理調理,飯該吃還得吃。”


    陳河看了看蘇唐,點了點頭,好像老爺子說的這些還挺好做到的。


    “這是你爸新認得幹兒子?”老中醫問道。


    “啊?不是,我朋友。”陳河道。


    “奧,我還以為是你家裏人呢你這麽上心,以後盯著他好好吃飯吧,”說著,老爺子又拍了拍蘇唐肩膀,指著陳河,“小夥子,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呢,沒什麽過不去的。你看這小子,受過的罪多著呢,這不也活蹦亂跳的?”


    蘇唐點了點頭。


    陳河是混社會的,以前一定吃過很多苦吧,他想著。


    老中醫迴了屋,他們等著拿藥,陳河學著老中醫剛才那樣拍了拍蘇唐,“小夥子,熱愛生活吧,你沒幾天好日子了。”


    蘇唐懵懂地看著他。


    “你要開學了。”很明顯,蘇唐對海青一中的作業量一無所知。


    第10章 叕是你,累了。


    開學前一天,蘇唐還特意去剪了剪頭發。這家小店的托尼和大部分托尼一樣都不太明白什麽叫稍微修修,還好蘇唐這段時間頹廢閉關,頭發長得長。


    看著鏡子裏額前碎發被修到眉間的清冷麵孔,蘇唐敲了敲鏡子裏自己眼角的痣,轉身去換衣服。


    去新學校報道,他還沒有校服,就簡單的穿了一件白色衛衣,下麵是黑色白杠的運動褲,背起隻裝了一個筆記本和幾支筆的明紅色書包,出了門。


    庭院藍灣就在海青一中的上麵,一路上蘇唐看見不少穿著黑白校服的同學,好像和之前陳河穿的校服外套一樣啊。蘇唐想著,可能是陳河從他手下小弟手裏搶來的吧。


    海青一中是這裏市重點高中了,老學校,很小很舊,一部分建築還是當年的建的小行宮分出來的。就兩棟小樓,高一高二一棟,後麵高三自己有個小院子。


    和之前約好的一樣,他的新班主任就在高二年級門洞處等著他。


    像是遠遠地就看到蘇唐一個沒穿校服的學生,站在門洞處穿著格子衫、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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