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灣閉上雙眼,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嘴中呢喃道:“俞讚,朕對你不薄,你居然也背叛朕!”


    魯淑輕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接話。見孫灣沒有說話,便又看向孫遵,接著問道:“孫將軍你怎麽會到了江夏?”孫遵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虎目含淚道:“我的情況和陸司馬差不多,平虜將軍孟泰作亂打開城門。隻是破城之時,大將軍不肯突圍,說有負聖恩,便為國捐軀了。末將原本也要以死殉國,但是大將軍令我


    突圍,提醒陸司馬,免得遭算計。結果……”


    這一迴出乎意料的是孫灣並沒有發怒,他似乎已經被這種接二連三的背叛,弄的有些麻木了。


    忽然間,一旁的盛紀驚叫出聲道:“糟糕,那我父親豈不是危矣!”


    盛紀的話將仍處於悲痛狀態的孫灣君臣們拉迴到了現實之中,孫灣臉色難看的嚇人,陸抗道:“陛下,為今之計,廬江已成死局。我們必須要趁著城未破之際,連夜突圍!否則,遲則生變啊!”


    隨著局勢愈加的危險,尤其是今日之後,想必廬江軍民們都會知道前線城池盡皆失守的消息。到那個時候,難保沒有人會倒戈投降。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陸抗,自然不願意坐等這樣的事情在發生第二次。


    孫灣慘笑道:“突圍,就算衝出重圍,我們又能撤到哪裏去呢!”


    盛紀接過話來,道:“陛下,我們去同我父親匯合啊!他在建平郡,那裏離東三郡和永安都很近,叛軍必然奈何不了我們!”


    此時,盛紀心憂父親的安危,整個人的心已經飛迴了建平父親那裏了。


    陸抗見孫灣不說話,點頭讚同的說道:“不錯,趁著西晉與叛軍沒有增兵合圍之時,我們去建平郡,在那裏有蜀漢在側,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說到這裏,陸抗頓了頓,聲音低沉的說道:“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孫灣疲憊的閉上雙眼,擺手道:“你們突圍去吧,朕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


    陸抗從孫灣的口氣中聽出了絕望與心灰意冷的意思,便將目光投向了魯淑。畢竟這些天來魯淑一直陪伴在孫灣的身邊,他們之間的關係相對更加親密一些。


    魯淑會意,點頭說道:“陛下,您不可灰心啊!您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隻要我們能到達建平,在那裏勵精圖治的話,到時候借助蜀軍的力量,還是有報仇雪恨的那一天啊!”


    魯淑的話似乎在給孫灣打氣,其實仔細一想,其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因為他很清楚即便是盟友,也不可能總是無條件幫助己方,更別說指望別國能幫你無條件收複失地了。


    孫灣是真的心冷了,他自嘲道:“你們就不要安慰朕了,大吳完了。國家都沒有了,我這個亡國之君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眾文武聞言,皆是跪地道:“陛下不可啊!”


    魯淑紅著眼睛,泣道:“陛下,就算您不畏生死,可是這些跟誓死效忠您的部下生死,您也不管了嗎!”


    魯淑這話說的有些大逆不道,但卻又是實情。若孫灣真的令死不走的話,那麽城中會有相當一部分效忠他的將士們會以死相陪。


    孫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不畏死亡,卻不願意在連累這些為自己效死的忠臣們。


    “陛下,求您帶我們突圍,東山再起吧!”魯淑朝著陸抗使了一個眼色,陸抗會意,率先跪了下來,大聲疾唿道。


    群臣的歡唿讓孫灣不得不睜開雙眼,他辛酸的看著這些跟著自己受苦的文臣武將們,終於點頭答應道:“罷了,朕就聽你們一次。隻是這突圍,也絕非容易之事。”


    孫灣這話說的不假,城外的西晉與南吳聯軍人數遠在他們數倍之上,想要突圍而出,弄不好全軍覆沒。


    陸抗沉聲道:“若陛下信微臣,微臣自有辦法。”


    孫灣看了一眼文武群臣,突然道:“朕自然相信大司馬,陸抗接旨!”


    陸抗微微一愣,隨即跪倒在地道:“臣在!”


    孫灣接著說道:“從即刻起,廬江城中所有人,包括朕都會聽你調遣,由你全權負責突圍一事。朕賜你臨機專斷之權!你也不必向朕說明如何突圍了!”


    孫灣可謂吃一塹漲一智,也可以說是一定程度上的成長吧。通過之前那一戰,他深刻意識到自己這個外行人領導內行人是多麽可怕的事情,所以將決策權交給了內行的陸抗。


    至於他不讓陸抗在這裏說明,也是害怕這其中又有心誌不堅,甚至已經做了孫皓內應的人,會將計劃說出去,反而害了全城將士的性命。


    陸抗錯愕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孫灣的用意,當即跪倒謝恩領旨了。現在已經不是謙虛客氣的時候了,也隻有如此,他才有信心帶著大家衝出西晉與南吳的重圍。


    魯淑欣慰的看著在磨難中成長起來的孫灣,心中也是無限感慨。


    廬江城外南吳連營中,張布忍不住跳腳大罵道:“司馬伷無能,鍾離牧這群蠢貨,連個陸抗都收拾不了,居然讓他和孫遵一路逃到了廬江,累的我前功盡棄,真是氣死我也!”


    就在剛才,司馬駿派使者過來質問為何突然停止攻城,害得他白白犧牲了許多將士性命。讓張布有氣沒有地方出,在打探出那些兵馬居然是壽春與江夏的殘兵壞事後,又豈能不惱怒。


    當然,張布也間接知道了壽春被司馬攸攻克,江夏城落入己方手裏了。可是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麽,那麽多人馬又有內應在,攻不下他才覺得吃驚呢。


    偏將軍王嗣聞言,立馬獻上馬屁一份,隨聲附和道:“可不是嘛!要不是陸抗他們礙事,咱們這時早坐在廬江城裏喝慶功酒了!”


    剛投誠不久的朱琬得知情況後,提醒道:“大將軍,陸抗領軍頗有一套。如今有了他這支生力軍的加入,這仗可就不好打了啊!”


    張布冷笑道:“哼,陸幼節有何了不起的!他那一套在本將這裏根本沒有用!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今夜必然會趁夜來襲營。即便他選擇偷營,也會趁夜突圍!”要說張布對於朱琬是很有怨念的,按照他之前的計劃,朱琬最好能做為內應投降,這樣廬江城便可一舉而破。可是朱琬卻是悄悄帶著親衛出城來祥,這讓他很不爽。要不是礙於江東朱家的名頭,張布早就


    將朱琬治罪了。


    王嗣當機立斷的豎起大拇指道:“大將軍高見啊!”張布很滿意王嗣的態度,道:“著人立刻去知會司馬駿,將我的推測告訴他。為了以防陸抗的小動作,從今天起,你們輪流守夜。隻要我們盯緊了廬江四門,不讓他們有出逃的機會,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插翅飛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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