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麽才是真實?什麽才是虛幻?


    無慘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家庭關係止於表麵,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存在,彼此之間卻永遠帶著一份疏離。


    什麽親情呢?無慘想不明白,是像話本上那樣可以相互依靠、理解扶持的存在嗎?


    從出生起,無慘就非常喜歡粘著兄長,可兄長很忙,剛開始還願意打起精神來應付無慘,現在就完全是避而不見了。無慘覺得很困惑,在他的印象中有一個溫柔身影一直陪在他身邊,即使很疲憊也願意抽出時間來陪他,他的內心告訴他那是他的兄長,可是為什麽兄長對他總是避而不見,是他做錯了什麽嗎?


    偶爾無慘會坐在庭院裏喝茶,一坐就是一天,像是在等什麽人,可是什麽人都沒有來。


    無慘腦內偶爾會閃過一個身影,一頭黃紅相間的頭發,衝他爽朗的笑著,看不清麵容,也想不起那是誰。


    無慘總是很努力的迴想著關於這些人的記憶,可他始終想不起來具體的,好像被什麽人刻意模糊了一樣。無慘曾喊來侍從,讓他去尋找記憶中的人,可時至今日任一無所獲。


    無慘雖然身體一直不太好,但他這次病倒的很突然,在昏迷之前還溜進廚房給自己做了份烤魚,結果剛做完就暈倒了,把侍女嚇的夠嗆,好在職業素養不錯,很快便找來了大夫。大夫來了後搖了搖頭,斷言無慘活不過這個冬天了,讓他們可以準備後事了。


    無慘一睜眼就看到侍女哭哭啼啼的樣子,侍女斷斷續續的說著無慘昏迷後發生的事,包括大夫的診斷結果。得知原因的無慘一下子愣住了,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但這突如其來的死亡通知書還是還是狠狠的打擊了他。


    為什麽?我不是得了肺癆後掙紮了四年才病死的嗎?


    無慘的心突然沉了下來,雖然此前一直在逃避,可他不是傻子,記憶與現實一直在衝突,有一個肯定是假的。


    會是誰呢?他有什麽目的?無慘整理著自己那份破碎的記憶,試圖從中找到些有用的東西。無慘有些苦惱,突然有什麽一閃而過,快的他沒有抓住。


    雖然被大夫診斷可以準備後事了,無慘的兄長還是為無慘找來了一個大夫,這麽多年的避而不見,無慘已經不把這個所謂的兄長放在心上,直覺告訴他,他的兄長應該另有其人,絕對不會是像這個人這樣的。


    新來的大夫對無慘的病情不敢斷言,在他看來無慘還不至於到準備後事的地步,至少還是可以救一救的。在入住無慘宅子的第一天起大夫就努力研究無慘的病情,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點效果的,可惜很快無慘的病情便惡化了。


    無慘的內心被憤怒充斥著,心裏有個聲音在催促他去殺掉那個大夫,可心底卻還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撫平著自己暴躁的情緒:無慘,永遠不要迷失自我。


    雙方的較量最終以那個溫柔的聲音獲勝為結束,無慘看也沒看大夫直接迴屋了,他現在非常的疲憊,隻想休息。


    第二天一醒來就被人告知自己殺了大夫泄憤,與此同時無慘腦內也多出一段關於他殺了大夫的記憶,這反而讓他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這個世界是假的,他從來都是以德服人,有理有據,物理超度。


    “情況似乎不太對。”安倍晴明看著太刀上不斷浮現的黑氣,心中一驚,“這下麻煩了。”


    聽到安倍晴明的話,玉藻前迴過頭來仔細觀察了太刀的刀身“可惡,被他擺了一道。”


    安倍晴明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思索著該怎麽辦,最終發現根本無法相幫,“希望他能成功吧。”


    大夫死後沒多久,無慘開始無法下咽正常食物,對人肉開始產生超乎常理的渴望,整個身體都在抗拒接觸到陽光。對此無慘反而很開心,他所等待的那個機會終於來了,能否離開這個虛幻的地方就看這次了。


    無慘壓製住本能的恐懼,一步步邁向了陽光,如他所想,周圍的空間開始產生了扭曲,被人抹去的記憶一點點席卷而來,不僅是這一世的,還有前兩世的,全部都向無慘湧了過來。


    隨著無慘記憶的恢複,周圍的空間開始逐漸崩塌,無慘對周遭環境視而不見,順應自己的內心,向著一直在唿喚自己的方向前進。


    “迴來了?”看著從太刀內慢慢浮現出的身影,玉藻前搖了搖手裏的扇子,定定的看著已經出現的人道:“都想起來了吧。”


    “啊,想起來了。”成功成為付喪神的無慘收起了手中的太刀,視線透過窗外不知看向何方,“這些賬,我會和他慢慢算。”


    “告訴你個消息,你兄長已經被藤原家除名了,現在改姓產屋敷。”


    “那我就改名叫鬼舞辻無慘好了。”


    “還用這個?你不換一個?”


    “不必了。”無慘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我會帶著這個名字,宰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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