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心善,看柳娘日日為女兒發愁,這才求到閩侯跟前,替蔣氏說話。


    到底是寵妾求情,且說的也有道理,閩侯這才做主把蔣氏接了迴來。


    事情看似順理成章,毫無破綻,祝禱卻是個多心的。知道上一世自己的死因後,祝禱現在對人向來不啻於以最大的惡意猜想。


    祝禱對雲唳道:“兩人都是妾室,按理說是競爭關係,春娘真的因為所謂的情誼,就能舍己為人?”


    至於心善什麽的,他半個字都不信。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


    第一世的時候,他沒少聽公司的前輩講述各個時空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宮鬥宅鬥之類的。對於宮鬥宅鬥之類的借位場景,公司的前輩們隻要一句話:“那就是沒有硝煙的修羅場,心軟心善實心眼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春娘既然受寵,心機手段可見不差。明知道閩侯厭惡蔣氏,她卻為蔣氏求情,就不怕閩侯因此厭惡了她?


    一個妾,沒了寵愛就什麽都不是,他不信春娘不明白。


    明明知道卻還去勸,隻能說明春娘察覺到了閩侯的心思,知道閩侯想要把蔣氏接迴來,所以才順水推舟來這麽一出,也等於給閩侯搭個梯子。


    那麽問題來了,前後不到兩個月時間,閩侯怎麽突然就反悔想要把蔣氏接出來呢?


    他是一府之主,他想接人,沒人能阻攔,唯一能阻攔他的老夫人,還是蔣氏的親姨母,想也知道,樂氏隻有讚同的。


    明明能光明正大的事情,閩侯偏猶豫不決,還得靠著妾室庶女遮掩。所謂欲蓋彌彰,祝禱覺得,閩侯八成是要搞事情,還是要借著蔣氏的手搞事情。


    雲唳想的和祝禱一樣,夫夫倆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閩侯到底要借著蔣氏的手做什麽。


    雲唳半摟著祝禱的肩膀:“沒事,我讓人監視他,不管他想做什麽,保管他做不成。”


    祝禱:“倒也不必,隻要不妨礙咱們,隨便他們如何。”


    雲唳點點頭,算是同意。


    說過後,夫夫倆就把這事拋在腦後,結果隔了沒半個月,侯府那邊又傳來消息,閩侯要休妻!


    確切的說,是閩侯要休掉原配!


    消息一傳開,眾人隻覺得荒謬。


    閩侯的原配早就死了,死了十年了,所謂死者為大,哪怕十惡不赦之徒,死了之後人們也不會再揪著他的過往不放,更何況祝婉做媳婦時賢良貞靜,恪守禮儀,沒半點不妥之處,現在閩侯好端端的卻要休掉她,這簡直……連死人都要折辱,簡直畜生不如。


    閩侯府那邊給出的理由是,閩侯本心是很珍重祝婉這位原配夫人的。隻是蔣氏為底下的庶女擇親時,常有波折,本來想好的親事接二連三的出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蔣氏為庶女相看了七八場,就沒有一場順利的,不是相看之人中途驚了馬,就是突然重病,甚至還有好端端突然摔斷腿摔斷胳膊的。


    這樣的事情一多,蔣氏就懷疑是不是庶女的八字不對,防克男人,於是特意請了大師入府,看看能不能化解。


    結果那位大師追蹤溯源,一路追到了祠堂祝婉的牌位下,最後大師言道,已故原配夫人祝婉與閔侯府相衝,妨害閔侯的子女。要是一直把她的牌位供奉在祠堂內,以後閩侯府必得子嗣凋零,以至斷絕。


    這話說的實在是狠,閩侯還念舊情有些猶豫,祝氏卻受不住了,她一輩子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子女,現在自己的孩子竟然要被祝婉妨的子嗣斷絕,誰能忍?


    祝氏跟閩侯大吵一架,把侯夫人和族老都叫了過來,逼著閩侯休掉祝婉。隻要把人休了,就能把牌位挪出去,祝婉就再也妨礙不到閔侯府了。


    ——這也就是欺負祝婉的娘家遠在千裏之外,夠不到這邊,不然祝家人得打上門去。


    聽完經過後,祝禱冷笑:“我就說他怎麽好好的把蔣氏給接了迴來呢,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雲唳都被閩侯的騷操作驚呆了,歎道:“他這是徹底的不要臉了啊!”


    對付這樣不要臉的人,隻有把他打怕了他才會老實。


    雲唳道:“我讓父親出麵,好好敲打敲打他。”暗地裏他再讓人狠狠收拾對方。


    祝禱沉吟:“你說,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豁出臉皮不要,也要休了祝氏?”祝氏怎麽著也是這個身體的母親,他自然不會讓祝氏這麽被休,換個方式人,讓祝氏休了閩侯還差不多。


    雲唳想想,眼睛一亮:“你是說……跟那一百萬兩銀子有關?”


    祝禱冷笑:“喬南這個人,又蠢又貪又膽小還好麵子,最怕別人看不起他。要不是危及到他的安危了,他是不會主動做這樣被人詬病的事情的。隻有有人借這賑災銀的事情敲打他,他怕受我波及,連累侯府,這才想著盡量和我撇清關係。我跟他斷絕關係了,卻沒有跟祝氏斷絕關係,所以他才想著把祝氏休了,一來可以和我徹底斬斷,不必受我連累;二來,也是做給幕後之人看的。”要是因為生氣他害閔侯府丟人,遷怒祝婉,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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