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沒有說話,兩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就有了默契,今天的事情顧星瞳可以自己的解決,畢竟仇要自己報才爽。


    顧星瞳雖然對寧薇的反常很疑惑,但是此刻她選擇相信宋越。


    “那是誰弄斷的?”顧星瞳不動聲色地問道,然而實際上她去緊緊盯著寧薇,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不是我……”寧薇低低地反駁了一聲,剩餘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隻是一個意外吧,繩子是自己斷的吧?”顧星瞳接著道。


    “……”寧薇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猶豫。


    “看來寧小姐今天是沒有什麽道歉的誠意了,既然如此我們法庭上見吧。”見她開始動搖,顧星瞳又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隻是這句話也顯示出她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對寧薇的稱唿也變了。顧家的人性格裏似乎都帶著這樣一種特性,誰若是真的惹到他們,他們對那個人就越是客氣疏離,然後再給那人致命一擊。讓對方後悔招惹到顧家的人。


    寧薇從來沒見過這麽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顧星瞳,那氣勢竟然壓得她唿吸都變得困難。


    這下她不敢再含糊其辭,她暗暗地瞥了一眼站在顧星瞳身後的宋越,不料卻看到對方目中的森冷與警告。


    她心中一顫,一咬牙,下了決定,“是……是薛棠。”


    聽到這個名字,不知為什麽顧星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隻是她不明白,薛棠什麽時候對她的恨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最近兩人可是連接觸都沒有呀。


    她不知道的是恨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對一些喪失理智的人,那個人的存在就已經足夠構成他們仇恨的理由了。


    場麵一時間安靜地詭異。


    見顧星瞳不說話,寧薇暗自焦急,“人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這下你們可以放過我了吧。”


    顧星瞳聞言抬頭直直地看著寧薇。寧薇頓時有一種後背發涼,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寧小姐,你知道毫無防備掉入冰冷的河裏是什麽感覺嗎?”顧星瞳開口問道,她的語氣十分平靜,似乎隻是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完全聽不出她曾經在水裏命懸一線的掙紮。


    寧薇無法迴答,隻是心裏的不安漸漸變大。


    接著她聽到顧星瞳清冷的聲音。


    “我想寧小姐是不知道的,如果你也體驗一次這種感覺,昨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


    “要怎麽……”寧薇正要問什麽叫也體驗一次,但是剩餘的話突然全都卡在了喉嚨裏。


    因為順著顧星瞳的目光,她看到了底下的遊泳池。顧星瞳是要她從這裏跳下去?!怎麽可以?!


    寧薇臉上的不願顯而易見,這裏也不是深山野林,旁邊還有其他人,而且這裏觀景台距離遊泳池也是有一定高度的,突然從這裏跳下去,怕不是要被當成瘋子。


    她更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如果傳開,她之前樹立起來的形象也徹底毀於一旦,以後到哪裏都是被群嘲的對象。


    顧星瞳說完這句就不再說話,但她臉上的神情清楚地告訴寧薇,她沒有在開玩笑。


    寧薇還在遲疑,顧星瞳卻沒有耐心在等下去,“寧小姐,選擇權在你,你可以選擇這事到此結束,或者繼續與我為敵。”


    哥哥從小到大告訴她做人要走直道,要心存善念,但是從來沒告訴她要當聖母。顧家的人從來不會這麽被人欺負了就算了,如果寧薇真的想要她的命,那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了解。


    顧星瞳與以往不同的強硬讓寧薇一時無法招架,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憤恨惶恐交織。


    見寧薇還是沒有反應,顧星瞳迴頭看了眼宋越,似乎是問他接下來怎麽辦,又似乎是已經有了決定。


    宋越眼裏卻沒有絲毫焦急隻迴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輕輕的轉動一下輪椅作勢就要帶人離開。


    下一秒寧薇的焦急聲音就響了起來:“等等!”


    顧星瞳和宋越一起迴頭看她,寧薇此時突然發現這兩人的眼神居然是如此的相似。


    “你說話算話?”


    顧星瞳沒有迴答,寧薇已經從她的眼神裏明白,那眼神仿佛在說她還不屑欺騙她。


    但是就是這種不屑的眼神令她更加難堪。


    寧薇緊咬了下唇,就要走到觀景台邊緣。


    這時宋越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寧小姐,今天這件事完全是你個人行為,我不希望到時候聽到這件事情傳出別的議論。”


    這聲音讓寧薇心裏升起一股恐懼,宋越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妄圖到時候再在微博哭訴自己是多麽的無辜。


    聽到這話,她心裏的最後一絲僥幸也破滅了。


    寧薇這才反應過來,她其實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如果有今天她也不會來這裏了。


    她一言不發地走到台邊。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宋越和顧星瞳就沒有興趣再看,他推著人離開。


    兩個人剛轉身行了幾步,就聽到“砰”的一聲重物落水聲還有泳池裏的人傳來的驚唿聲。


    顧星瞳和宋越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寧薇已經為了做出的事情付出了代價,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們所能控製的。


    宋越推著人快步離開了這裏。


    等出了酒店,宋越要將人抱上車。


    顧星瞳深知反抗無用,就乖乖地任他抱著了。


    上車之後,宋越看到旁邊安安靜靜的女孩,揉了揉她的頭,低笑著問:“這下消氣了?”


    “嗯。”顧星瞳誠實地點點頭,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種虧,如果對方最後還跟沒事人一樣,她肯定給憋屈死。


    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也不想在宋越麵前隱藏自己真正的樣子,可是她還是無法不在意的宋越的看法。


    她看了眼宋越,眼睛裏麵帶了糾結,躊躇半天才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做的太過了?”


    顧星瞳忐忑地看著宋越,等著宋越的迴答。


    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卻反而令宋越有些心疼,他很想親親那雙仿佛含著水光的眼睛。


    他習慣性地用手幫她理了一下臉頰旁散落的發絲,看著她,用認真無比的聲音道:“不,你做得對。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


    “沒有什麽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對方既然敢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宋越隻覺得懲罰太輕。


    聞言,雖然知道司機聽不到,但是顧星瞳還是下意識看了眼前排。今天宋越特意安排了一輛很寬敞的車過來,還是前後排當中有擋板的那種。


    她聽懂了宋越的話,心中的忐忑與不確定漸漸消散。


    她努力忽視自己臉上的漸漸上升的溫熱,讓話題迴到正軌。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怎麽迴事了吧?”她盯著宋越問道。


    有一點其實雙方心知肚明,那就是雖然他們彼此知道寧薇當時是有意將顧星瞳推下水,但是這事隻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而劇本裏正好寫了這場戲,外人根本判斷不了寧薇到底是不是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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