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忽視掉倆人語氣裏的惡意,抿了一下嘴角,她隻想做完這些事趕緊迴到教室,看起來馬上要下雪了。


    剛才運動產生的熱度已經逐漸冷卻,碰到這木框的時候,薑瑾感到一陣涼氣,走了一會兒,就被寒風吹得通紅了。


    整個操場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顯得天氣愈發的惡劣,這個時候教學樓的方向已經亮起了燈光。


    走到器材室門口的時候,男生和薑瑾進去了,女生就在外邊等著。


    此時的器材室顯得有些擁擠,過道上都是剛才抬來的亂放的框,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籃球,排球。


    薑瑾抬著框很吃力地走在前邊,男生在後邊。


    突然,男生那邊鬆了力,木框被“duang”地一下子放在了過道正中間,薑瑾抬起頭想看是怎麽迴事兒,就看見男生一言不發的走向鐵門,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隻因為這條唯一通向門邊的路被木框擋得嚴嚴實實。


    還沒有等薑瑾反應過來這是怎麽迴事兒,隻聽見黑暗中老式鎖啪的一聲,鎖住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去了,黑暗中,耳邊是狂嘯的寒風,唯一的窗戶就是最高處的兩扇破舊的小窗,年久失修,此刻,也被冷冽的冬風吹得吱呀吱呀的響,鐵門也禁受不住這風,時不時地發出低沉的□□怒吼。


    薑瑾越過地上的球,費勁兒地挪動木框,終於走到了門邊。果然,鐵門被鎖上了。


    勉強地去夠高出的開關,啪嗒,燈沒有反應,屋子也沒有亮,仍舊是無聲的沉默。


    到現在,就是薑瑾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


    她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女生,同班半年,兩個人沒有任何交集,單純的關係就是一個班級的同學,見過她而已。


    她的名字應該是叫伍詩,在前幾天班級的元旦晚會上跳了舞蹈,薑瑾也被她漂亮瀟灑的舞姿感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自然也知道她在班級裏的唿聲有多麽的高。


    那天,因為是一場沒有老師在場的狂歡,所以同學們鬧得特別厲害,更有甚者開起了伍詩和一個在場男生的玩笑。連薑瑾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也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而且看起來很般配,隻是那個男生好像元旦之後就沒有過來了。


    可是,那麽漂亮優秀的一個女孩為什麽會和自己過不去呢?


    薑瑾自問,從開學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人的生活,也沒有和任何人有過過多的言語,甚至並沒有和任何人產生交集。


    那個高個子皮膚黝黑的男生,她更是第一次見。


    小小的薑瑾蜷縮在一個角落,身邊堆滿了球,懷裏抱著一個球用來取暖,靠在身後的木框上,思緒有些跟不上。


    一個操場的隔閡,兩個世界。


    外麵天寒地凍,教學區裏燈光亮麗,溫暖熱鬧,每一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發現有一個教室,有一個女孩,此刻,並沒有在她該在的位置上。


    這場憋了很久的雪終於下來了,紛紛揚揚。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天,直到周四的雪過天晴。


    說到這裏,坐在薑瑾身邊的顧知漁慢慢的把女孩的身軀抱在自己的懷裏,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隻有不停顫抖的身體告訴顧知漁,這,就是身邊這個脆弱的女孩自己的故事。


    心底湧出的無力感,讓顧知漁不忍心打斷,也不忍心多問一句。從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她也清楚了薑瑾的性子。隻怕開學的時候保護那個男孩子也是唯一一次的打眼兒了,這樣默然的性子是怎麽會惹到那幾個人呢?什麽樣的學習環境下,一個不見的女孩竟然能夠不被人發現?


    她也實在想不出接下來的幾天,薑瑾是怎麽在那麽寒冷的地方活下來的。如果,那場雪再漫長一點,今天的局麵是不是……


    同樣,趕到小山坡的兩個男孩也聽到了這樣的故事。兩人靜默地站在後邊,並沒有上前去打擾。


    突然出來的大太陽,把周圍的一切映射得發白,刺眼的亮堂,一層層陽光穿破玻璃窗,通透了一間間教室,積雪也在慢慢融化。同學們都因為這樣一個清新的空氣,這樣一個溫暖的太陽而開心,教學樓前邊到處都是趁著課間出來追逐跑鬧的孩子們。


    更有些同學們開心是因為下午的體育課應該可以上了,哪怕麵臨著期末考試,體育課還是同學們最期待的課,可以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冬日的太陽像是魔術師一樣,驅逐了所有的陰霾,帶來了喜悅與光亮。


    而那間終於湧進陽光的小屋子,也有了一瞬的暖意,隻是這一切,薑瑾都無法感知。此時的薑瑾已經迷糊的聽不清外邊的聲音,蜷著身軀靠在身旁的木框與排球上,隻是本能的想發出聲音,卻難以出聲,嗓子疼得說不出話,全身的無力與酸痛感讓她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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