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這豎子有毒吧?


    對於父親的調侃溫涼渾然不在意,她微笑道:“女兒絕非眼高於頂,隻是不大瞧得上那些嘴上雖有千言但胸中實無一策的人罷了。而花滿樓卻不同,父親瞧瞧他這幾個月為大趙做了多少事兒?”


    溫閣老點頭微笑道:“旁的不說,在為父看來單單他互市的這一步棋就走的非常絕妙。眾人都道和草原人不共戴天,都覺得開互市有失我天朝上國的尊嚴,可又有幾個人看得出開互市的好處?”


    溫涼道:“所以說花滿樓的不凡之處就在這裏了,他看到的不僅僅是蒙人南下劫掠的表,還看到了蒙人因何南下的裏,此舉若是協大同之勝使韃靼也依例照辦,持續下去的話大趙北疆將難有戰事。”


    溫閣老歎息道:“不僅如此啊!”


    溫涼奇道:“莫不是還有旁的說法?”


    溫閣老緩緩的將茶杯捧起呷了一口,然後才道:“商稅。”


    溫涼一呆:“商稅?這又從何說起?”


    溫閣老道:“因為瓦剌和大趙接壤的地方並不多,所以雙方交易的一小部分是按照以往朝貢的方式來,而其他一大部分則由陛下派人辦理,也就是說……”


    “皇商?”溫涼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和瓦剌的一切交易都是陛下的?然後陛下依照大趙律向戶部繳納商稅?”


    溫閣老顯然非常滿意女兒的才思敏捷,不由得就笑道:“那麽你接著想想看,後麵會發生什麽事兒?”


    溫涼凝眉道:“若是如此……一旦開放和韃靼的互市,那麽不論是誰操辦都得收取商稅,否則陛下那裏說不過去……並且,因為韃靼的實力比瓦剌強得多,全麵開放互市的話估計要設三五處互市地,交易的數量也會極為龐大,到時候……”


    “到時候這部分的商稅甚至能超過一些富庶地區的農稅,國庫就能有更多的錢來辦更多的事情。”溫學林接上她的話:“此外,有了邊鎮收取商稅的帶動,其他地方的商稅隻怕也慢慢的就不難收取了吧……”


    溫涼這個時候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些……都是花滿樓的主意?”


    溫閣老再次歎息:“是,而且還不僅如此。”


    溫涼瞪大眼睛:“還有什麽說法?”


    溫閣老道:“你覺得,從互市的雙方來說,誰更期盼互市?”


    “當然是草原人啊,大趙地大物博,所以……”溫涼說了半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推恩令?”


    溫閣老點點頭:“對,如你所說,推恩令的本意就是讓草原陷入混亂,因此互市就成了一件強有力的武器,互市一開哪個部落交易到的東西更多,哪個部落就更為強大一些,到時候扶持哪個部落,打壓哪個部落就都操控在了大趙手上,如此一來……”


    “大趙將永無北方邊患!好算計!”溫涼不由得喝了一聲彩。


    父女倆說的這些也正是花滿樓給光興皇帝支的招。


    花滿樓非常清楚,大明在萬曆年時開放了互市,曆史上對於這事兒的評價是極高的,因為這件事帶來的是整個北方長期的和平,還減少了國家的經濟負擔,甚至在促進民族融合上也有所建樹,張居正對這事兒是這麽評價的:九邊生齒日繁,守備日固,田野日辟,商賈日通,邊民始知有生之樂。


    因此,這麽有益的事情為何不做?


    但是,大明直至終結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其實還能更進一步:封貢為表而通商為裏雖然讓推行的阻力大為減小,但官方層麵的通商沒有遵循市場規律,且民間的通商也沒有納入稅收層麵,這就使得互市在經濟上帶給大明的好處非常有限。


    所以,介於瓦剌和大趙接壤的地方極少,花滿樓建議光興皇帝直接壟斷這部分的貿易,並依律交稅,如此一來就有兩個好處:其一正是溫涼說的,皇帝都在以身作則交稅,其他人不交的話,是不是你比皇帝更特殊?這大帽子誰能扛得住?


    其二,早說過如今國庫空虛,朝中的官員甚至還打著百姓的旗號動皇帝內帑的心思,以至於賣火爐的錢光興皇帝都沒往宮裏拿。若是往後見皇帝壟斷瓦剌的貿易並且大賺特賺,眼紅下他們要求增加朝貢的部分,甚至明目張膽的將這事兒徹底的轉為朝貢,那豈不是白費了花滿樓這一番苦心?


    不是花滿樓內心黑暗,而是文官們真可能這麽做。而倘若他們能依照經濟規律做這件事倒罷了,可文官們……你真指望他們會按照經濟規律來?搞不好分分鍾就能把經念歪!


    所以,光興皇帝自己做這塊的生意時直接按照商稅來,到時候文官們即便想說道這事兒也理虧——國庫裏還有皇帝納的稅呢,你們有種先把大筆的稅額吐出來在說。


    此外,大明文官的眼界畢竟有限,他們根本不清楚能運用經濟手段來影響他國,更不曉得能借用此事打壓敵對部落或者拉攏親近的部落,繼而維持草原上的分裂——畢竟分裂狀態的草原遠比統一的草原更安全不是?


    因此,瓦剌這裏才真正是花滿樓說的打樣,扶持一把瓦剌讓他們在韃靼西邊攪風攪雨,後續和韃靼通商時若是脫脫不花敢耍什麽花樣,花滿樓不介意賣給瓦剌一點汰換下來的普渡和火銃啥的,到時候麽……


    至於和蒙人交易得來的耕牛和戰馬什麽自不必說,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瞧著連聲讚歎的溫涼,溫閣老似笑非笑道:“先前你不知這些時對花滿樓的評價就高,那麽現在知道了,你當如何評價他?”


    溫涼想了想,歎服道:“此人堪稱鬼才,假以時日必為名垂千古的治世能臣,女兒不如他多矣。”


    溫閣老點點頭,心中卻是一歎。


    不得不說,溫閣老此生覺得最遺憾的地方便是沒將溫涼生成男兒身,因為她的資質要比她的三個哥哥高得多——二人對話的時候溫玉宸就在角落裏坐著呢,他別說插話了,甚至連這父女二人聊的東西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啥玩意?不是朝貢麽,怎麽成互市了?商稅又是怎麽個意思?推恩令怎麽又和沒有邊患扯上關係了?


    看到他這白癡樣溫閣老就來氣,索性也就隻顧著和女兒聊天,壓根沒管這貨……


    這是正經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都是打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女兒繼承了他的一切優點,可兒子卻如此的不成器,你讓老溫如何才能不遺憾?


    正因為遺憾,所以溫閣老同應國公一樣,都是這年頭鮮有的女兒奴,應國公將好生生的一朵小百花養歪了,而溫閣老麽……


    溫閣老昔年是抱著年幼的溫涼給她講經史子集的,講的時候還不忘將自己的見解對溫涼輸送,這就使得溫涼學了一肚子經世治國之策,可……


    這年頭,你讓溫涼去哪兒用這些東西?


    人家戚婉容好歹還能搞幾個女兵玩,能混跡於西山把人家百戶踢開自己來,甚至還依著花滿樓的意思搞個憲兵隊,溫涼卻隻能混跡於書房,每天和溫閣老聊聊治國什麽的,至於未來……


    老溫倒是想給她找個資質一般的如意郎君來著,如此一來閨女所學也能幫幫夫婿,更能借著夫婿的手一展生平所學,可溫涼卻哪兒看得起這種靠老婆的家夥?


    莫說靠老婆的吧,溫涼連那群所謂的才俊都看不上眼,又怎會答應嫁給個資質普通的?


    更讓溫閣老沮喪的是,正因為眼界寬了,所以溫涼的自主性非常強——用花滿樓前世的話說,這叫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她壓根不打算依著溫閣老的意思早早訂婚嫁人,甚至連夫婿都想自己挑選,並且是挑選個比她自己更優秀的。


    所以溫閣老歎息的地方就在這兒了:溫大小姐親口承認不如的,僅花滿樓一人耳……


    大趙文尊武卑,文武殊途,文官和勳貴間更是有一道巨大的鴻溝——於文官來說他們是看不起勳貴的,誰讓勳貴們多半沒文化呢?而勳貴也不怎麽看得起文官,誰讓他們祖上沒出息呢?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溫涼真的對花滿樓有點意思,並且真的要嫁給他,那麽不說溫涼本人吧,溫閣老本人也極有可能會被極端一些的家夥視為文人中的敗類、叛徒,繼而背上巨大的包袱——誰讓他是當朝閣老呢?


    可若說徹底杜絕此事,強行將女兒嫁給個靠譜的人——比如先前讓花滿樓一通嘲諷的戶部尚書之子聶遠途就是一個,他是翰林,屬於根紅苗正的文人,且資質不好不壞,更是門當戶對,條件都符合,可……


    溫涼根本看不上這家夥,她覺得聶遠途是個草包……


    以溫閣老女兒奴的程度,他幹不出強迫溫涼的事情,所以戶部聶尚書提起兩家聯姻一事時他也是含糊應付了一番,壓根就沒答應。


    同理,倘若溫涼真的對花滿樓有意,那麽溫閣老也幹不出強行逼迫女兒放棄的事情——以花滿樓最近的表現來看,能超過他的青年才俊又有幾個?許多才子現在還隻是個才子正寒窗苦讀呢,可花滿樓這貨都已經能直接給皇帝當參謀了!


    於是乎,溫閣老忽然就怪上花滿樓了:這豎子有毒吧?好好的一個紈絝,怎麽就忽然變成這樣了?


    (忽然牙疼,一整天都不得消停……預約掛個號吧,人家給我排後天了,這特麽……嘶……誰有止疼的法子啊,這連字都沒法兒碼啊……)


    158.我們大漠濕氣重


    朝堂那邊有了互市的結果後,花滿樓收到了一道光興皇帝的親筆旨意,大意是:既然你賣火爐都能替朕賺大錢,互市的主意也是你出的,那麽何不如由你來安排人和瓦剌通商?


    從旨意裏可以看得出這絕非是花滿樓自己的要求,也可以看得出光興皇帝對於花滿樓的信任,並且依然給了他三成的純利,還讓他自行確定該賣什麽不該賣什麽,給了花滿樓極大的便利,甚至還將賣火爐的銀子給他當了起步資金,隻是……


    “陛下這到底是信任我還是不待見我啊?這麽大的事兒,總得容我麵稟一次將計劃說通透吧?不然以後操作起來產生了誤會被人彈劾算誰的?”花滿樓接完旨意後恰逢趙仁到來,於是他不由得就衝趙仁一陣吐槽:“沒準以後還會給瓦剌賣點火器啥的呢,這事兒不掰扯清楚的話朝中這群人沒準會給我定性個資敵啥的,到時候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啊!”


    聽得花滿樓的吐槽趙仁倒是沒管他是否存在謗君的嫌疑,而是一臉好奇道:“為何要將那等大殺器賣給瓦剌人?你就不怕他們拿著這東西來打大趙?”


    花滿樓鄙夷道:“你似不似灑?火器以後會一直更新換代,我們賣汰換下來的給他們,如此一來不但能保證我們的技術壓製,還將淘汰的東西高價處理掉創造了大量收益,而且……你難道不覺得有了火器後,瓦剌人會覺得比起大趙來韃靼更加好欺負麽?”


    “更何況,火器這玩意是個消耗品,普渡炸了就沒了,火銃需要子彈,你覺得瓦剌人會製造這些東西麽?不會的話他們就得繼續從我手裏買,你覺得他們多久才能攢到一堆足以和大趙開戰的火器?”


    趙仁聽罷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用更加鄙夷的眼神看著花滿樓:“你怎麽就這麽歹毒呢?”


    早說過趙仁雖是個熊孩子吧,但他絕對不傻,因此花滿樓稍作解釋他就搞懂了這其中的意味——主要幹擾他思路的還是眼界問題:就天朝的整個曆史來看,對草原人向來都是不許賣鐵器的,何況火器?


    可花滿樓卻反其道而行,他這顛覆性的行為看似荒謬,卻正符合國人最擅長的平衡術——平衡草原上最大的兩股勢力讓他們狗咬狗,而且他們還不得不咬,最後得利的卻是大趙……


    所以趙仁不由得就想唾棄花滿樓了。


    “切,小屁孩懂個啥啊?”花滿樓嗤笑道:“拿他們的耕牛來養活我們的百姓,拿他們的戰馬來保護我們的百姓,你覺得這事兒歹毒?更何況,沒準人家瓦剌人還對我千恩萬謝呢,你信不信?”


    趙仁咂舌道:“擺明了你沒安好心,瓦剌人能謝謝你才見鬼了!”


    花滿樓嘿嘿一笑:“那要不要打個賭?瓦剌人若是感謝我的話怎麽辦?”


    “那……那我就叫你大哥!”


    “……有點誠意行不行?這種情況下你不該說拿出個千八百兩銀子麽?”


    “掉錢眼兒裏了?我都叫你大哥了!”


    “你本來就叫我大哥的好不好?”


    花滿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給誰冒充大哥,而且他對於大哥這身份還蠻不爽——趙大叔這明顯是讓自己幫他帶孩子,搞得好像自己真成了他大哥一樣,大哥都是用來被坑的好不好?


    “總而言之,你若是不信的話盡管跟我來瞧瞧,一會兒我就去做第一筆訂單。”花滿樓斜倪著趙仁,一臉嫌棄:“說起來這事兒還和你有關,若是你的熱氣球能成功,你覺得你從哪兒能買到大批牛羊皮量產熱氣球?”


    趙仁一愣,繼而無比歡喜道:“我還以為你忘了這茬,今日就是來提醒一下你的,沒成想你居然想的那麽遠?嘿嘿,嘿嘿,有個大哥真不錯啊!”


    花滿樓輕踢他一腳:“那麽是哪裏的哪位剛剛還說我歹毒?”


    趙仁一臉狗腿的賠笑:“我錯了還不行麽?咱這就走著?”


    ……


    時隔幾日再次來到鴻臚寺,花滿樓赫然發現瓦剌人的院落已經換掉了,雖然守在門口的侍衛依然是額斯圖木的侍衛吧,但他們的態度客氣了不少,遠遠的瞧見花滿樓後就有人進門通報,隨即就有人將花滿樓一行人迎進了門。


    額斯圖木的精氣神好了許多,前幾日他還隻是在榻上病懨懨的躺著,如今都已經能下地了,瞧見花滿樓後他立刻便是一個長揖:“花賢弟,多謝了!”


    數天沒見,額斯圖木都將‘花千總’的稱唿改為賢弟了,這世道變的就是這麽的快。


    花滿樓見狀樂嗬嗬的衝一旁瞪圓眼睛的趙仁挑了挑眉,然後才假模假樣的攙扶起額斯圖木:“額兄這是何故?”


    額斯圖木一臉感激:“若無賢弟指點迷津,我豈不是誤了大汗的托付?”


    這話說的,直接將花滿樓的‘恩義’攬到了他自己身上,毫不拖泥帶水,明顯是要和花滿樓建立良好的關係,妄圖拐帶他去草原當國師……


    而花滿樓卻壓根懶得理會這茬,徑自道:“指點不指點的且先不說,額兄啊,今日我來是聊聊合作一事的。”


    “合作?”


    “沒錯,合作。你們和大趙通商一事已經定下來了對吧?這幾日估摸著你要鼓搗獻國書啊,禮部演禮之類的事兒,所以我就緊趕著先來和你將事情定下,然後就要去西山忙活……哦,你不知道吧?和瓦剌對接生意的正是我們西山衛。”


    額斯圖木呆了呆,隨即立刻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啊!賢弟是實在人,和你做交易,我放心!”


    花滿樓再次不著痕跡的衝趙仁挑挑眉毛,然後笑道:“額兄也是實在人,和你交易我也放心,所以我不單單要從額兄手裏采購牛羊和戰馬,還會采購大批的牛羊皮,至於我出的貨麽……糧食、鹽巴自是有的,茶葉、布匹想必額兄也不拒絕,此外還有一些鐵器和火器,不知額兄有沒有興趣?”


    “鐵……火器?”


    當花滿樓說起是西山衛和他做買賣時,額斯圖木瞬間就‘悟了’花滿樓之前來‘指點迷津’的意圖:原來如此,難怪漢人都說無利不起早,花滿樓也是在給他自己謀福利啊!我還道他有旁的企圖呢,結果還是錢?嘖嘖,南蠻子的官兒都是如此的貪得無厭,此前倒是高看此人了……


    可當花滿樓說起會交易鐵器和火器時,額斯圖木才真的震撼了:這……膽子太大了吧?所以說,南蠻子是真的貪得無厭啊,國之重器都敢賣!


    當然,心裏這麽想,但臉上他絕不會表現出來,而是小心翼翼道:“賢弟莫不是在開玩笑?這等物件……”


    花滿樓笑嘻嘻的說道:“額兄此前不是說了麽,瓦剌被韃靼攆狗一樣攆到了西邊兒……哦,小弟說話直了些,額兄莫怪,總之如今瓦剌的情況不太好,倘若韃靼知道了你們和大趙的交易,你猜他會不會派兵來破壞?這破壞的可是我們兩家的生意啊,所以小弟自會據理力爭給額兄一些實惠的,比如那種炸得脫脫不花狼哭鬼嚎的普渡,額兄有耳聞吧?”


    額斯圖木對花滿樓的比喻功夫不置可否也不敢恭維,但普渡……


    能讓脫脫不花數萬大軍無功而返的好東西,他怎會不想要?於是他試探著說道:“聽說過,賢弟的意思是,這東西可以賣給我們?”


    花滿樓笑道:“不不不,這東西怎好賣給你?賣多難聽啊,咱們是朝貢的關係,所以我會送給你……”


    額斯圖木震驚道:“白送?”


    花滿樓哈哈大笑,一邊拍著額斯圖木的肩膀一邊道:“怎麽可能?送給你一小部分當做我私人贈與你加強你的安保,畢竟前番打掉你不少人不是?”


    額斯圖木被花滿樓的拍打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但他壓根沒發作,而是急切道:“隻是一小部分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夠?賢弟說的在理,韃靼……不好招惹啊……”


    花滿樓樂嗬嗬的說道:“額兄你……你是真實誠啊!其他的你不是還可以租借麽?當然,租借走之後怎麽使用,用壞了怎麽賠償我們提前拉個清單出來,畢竟俗話說好借好還再借不難,俗話還說借別人的東西用壞了要照價賠償,是不是?額兄莫要這麽看著我,你知道的,普渡這玩意不小心就會炸掉,火銃也……那什麽,鐵的容易生鏽報廢對吧?”


    額斯圖木稍稍一愣就會意了:南蠻子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了,這不還是賣麽?


    當然,他壓根不會表現出來,而是一臉理解和認同:“啊……對,就是這樣,容易那個……生鏽,嗯,沒錯,我們大漠濕氣重……”


    花滿樓點頭笑道:“是這麽個意思,那麽……都是痛快人,咱們聊聊價格……哦不,租金?我個人的意思是,一枚普渡兩張羊皮,兩枚普渡一張牛皮,賠償金也是同等價格,如何?”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趙仁聞言險些一頭栽倒:奸商啊!這麽大的一個奸商,沒人管管麽?這是要坑死瓦剌人啊!不過……


    我喜歡!坑的錢還有我七成呢!


    可額斯圖木的表現讓趙仁又有些失望,他嘴唇蠕動幾下,小心翼翼道:“那個,賢弟啊,普渡我還沒見過呢,你是不是……先來幾個讓我開開眼?”


    (疼了一夜,一夜沒睡就寫了這麽點……)


    159.我啥時候說沒異議了?


    額斯圖木再怎麽傻都不會在沒看過實物前和花滿樓訂立契約,畢竟他根本不知道普渡的效果到底如何,京中打聽來的消息也雲裏霧裏,還有花滿樓提出的這價格……


    草原上的牛羊哪怕再怎麽多也經不住這麽造吧?


    可他還真不敢就此直接拒絕花滿樓,因為火器他是真想要——同戚婉容一般,見識過火器的威力後,額斯圖木也產生了難以匹敵的想法,而且有了火器後韃靼人真的就不足為懼了,到時候哪怕不招惹大趙,恢複瓦剌昔年的榮光還不簡單?


    可聽得額斯圖木的話後,花滿樓忽然就一臉受傷:“額兄居然懷疑我?”


    “什麽……”


    “額兄可知,不論是普渡還是火銃,都是鐵質的吧?鐵有多貴額兄很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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