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自然想不通今日的事情是為什麽,晉陽長公主之所以會出現在佟府,那是因為夙鈺在得知消息之後特意將此事告知了晉陽長公主。


    夙鈺一早就看出來晉陽長公主欣賞佟安歌,而且經過此次桃花庵的事情,晉陽長公主已經對喬家產生了不滿,再加上宮中的喬淑妃一向盛氣淩人,此事又是因為喬氏針對佟安歌,晉陽長公主肯定會出手相助,隻不過,夙鈺沒又想到晉陽長公主竟然想要收佟安歌為義女。


    聽著鄭坤的稟報,夙鈺深邃的雙眸眯了眯,好奇之餘覺得這樣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有了晉陽長公主的庇護,佟安歌至少能在佟府更安全幾分。


    鄭坤見夙鈺並沒有說話,想了想,接著說道:“爺,屬下還打聽到,在晉陽長公主去佟府之前,林府的林緯幀林公子也曾經去拜訪過晉陽長公主,似乎也是為了佟二小姐的事情。”


    夙鈺將抬頭看了一眼鄭坤:“林緯幀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屬下不知。”鄭坤搖搖頭,看向夙鈺:“爺,不如屬下去查查此事。”


    “不必,你先下去吧。”夙鈺淡淡的說了一聲。


    “是。”鄭坤應了一聲,朝著門外退了出去。


    書房裏麵隻剩下夙鈺一個人,他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如果林緯幀也對佟安歌產生了興趣的話,那晉陽長公主要收佟安歌為義女一事,八成和這件事情有關。


    想到這裏,夙鈺那雙眸子就變得更深邃了幾分。


    *


    果然如貞娘所說,張媽連夜都沒過,人就一命嗚唿了。


    此事傳到喬氏的耳朵裏,她的眼淚猛地流了出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雖然知道張媽肯定也好不了,但是這麽快人就沒了,喬氏的心裏怎麽可能會不難過。


    “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張媽在天之靈,定不想看到娘親如此悲慟難過。”守在喬氏身邊的佟玉芙出聲安撫道。


    此刻佟玉芙的心裏也像是被萬千隻蟲子啃噬著,那種疼痛和嫉妒,像是發瘋的野草一樣,瘋狂的在她心裏蔓延著。


    看著佟安歌一步一步踩上她的鼻子,這種屈辱和仇恨,沒有人比佟玉芙更清楚。


    她現在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何將佟安歌從高高的雲端上拽下來,然後將她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腳下,看她生不如死的模樣。


    “賤人,我絕對不會輕饒了她!”這幾個字像是從喬氏的牙縫裏磨出來的,滿滿的盡是憎恨和仇視。


    佟玉芙的目光閃了閃:“娘,此次的事情來的蹊蹺,那盒茶葉明明是許姨娘送給那個賤人的,可是卻被她反咬一口,說是有人偷偷潛入她的房間想要將她的茶葉掉包,珍兒的帕子怎麽會出現在那個賤人的手裏,女兒懷疑,此事肯定有人在背後幫她!”不然明明佟安歌已經掉入她們的陷阱,怎麽會突然說翻身就翻身,甚至還反咬她們一口?


    聞言,喬氏的目光也眯了起來,想著當時拿著帕子去揭發的墨染,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定是那個賤人派人從珍兒的房間偷走了帕子,此事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那個賤人這幾日不能下床,正好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好好審問審問她的丫鬟,隻要能撬開那墨染的嘴,將此事的真相查出來,就算是晉陽長公主想要收佟安歌為義女,一旦佟安歌下毒謀害府裏姨娘的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裏,皇上怎麽會允許這樣一個惡劣的女子成為皇室的一員?”佟玉芙說著,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的光。


    到時候隻要讓喬淑妃將此事告訴皇上,她倒想看看佟安歌那個賤人還怎麽飛上枝頭變鳳凰!


    等著她的,可是吃不完的餿飯剩菜和啃指甲的老鼠蟑螂。


    佟玉芙這話倒是提醒了喬氏,喬氏聞言雙眸一眯,眼神就變得陰鶩起來:“不錯,一旦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隻要讓皇上厭惡上了佟安歌,就算晉陽長公主再怎麽喜歡那個賤人,也護不了她周全了。”


    母女倆人正商量著,突然門外傳來婢女秋菊驚訝的聲音:“三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喬氏和佟玉芙倆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底就掠過一抹淩厲!


    “怎麽迴事?”喬氏冷聲對著外麵說道。


    房門從外麵推開,秋菊帶著佟妙儀從外麵進來,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忐忑:“夫人,三小姐不知什麽時候到了夫人的院子,是奴婢沒有看護好三小姐。”


    喬氏的眉頭皺了皺,正要說話,卻見佟玉芙對著佟妙儀說道:“妙儀,你的眼睛怎麽這麽紅?快過來,是不是丫鬟下人沒有照顧好你?”


    佟妙儀紅著眼搖搖頭,看向佟玉芙和喬氏的目光之中帶和幾分畏怯:“我……我娘不在了,香秀也被爹帶走了,院子裏沒有人照顧我了。”


    聞言,佟玉芙和喬氏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就聽佟妙儀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傳來:“母親,大姐,爹什麽時候處置那個害死我娘的兇手?為什麽張媽也死了,可是害死我娘的兇手還依然逍遙法外?”


    聽到佟妙儀的話,佟玉芙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然後對著佟妙儀說道:“妙儀放心,就算許姨娘不在了,還有大姐和母親會好好照顧你。”


    “那殺害我娘的兇手呢?爹爹難道就任由她逍遙法外嗎?”佟妙儀發紅的目光緊緊盯著佟玉芙的雙眼,固執的問道。


    “這……”佟玉芙轉頭看了一眼喬氏,說道:“妙儀,你還小,有好多事情你不懂,安歌將來是晉陽長公主的義女,爹不可能因為府中一個小小姨娘的事情就處置了安歌,畢竟,她有一個長公主義母,日後就算是我和母親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不能有半分的得罪。”說著,佟玉芙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之色。


    聞言,佟妙儀雙眸之中的仇恨瞬間燃燒了起來:“可她是殺害了我娘和弟弟的殺人兇手,難道長公主的義女,就可以隨隨便便殺人,將人命當做是草芥嗎?”


    “好了,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了,免得傳到你父親的耳朵裏惹他生氣,給自己招來一通教訓。”喬氏皺眉,沉聲說道。


    佟妙儀嚶嚶的哭泣了起來,整個人委屈極了,看起來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動物一樣。


    喬氏趁機遞給佟玉芙一個眼神,佟玉芙點點頭,走到佟妙儀的身邊:“別哭了,以後大姐就是你最親的親人,大姐來照顧你,定然不會讓你像沒娘孩子一樣的,從今以後,你就住在大姐的院子裏,免得晚上一個人害怕。”


    聞言,佟妙儀淚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佟玉芙,眼睛裏的淚珠落的更急了:“多謝大姐。”


    等佟玉芙帶著佟妙儀離開,喬氏對秋菊說道:“去挑兩個丫鬟在三小姐身邊伺候著,以後別讓她到處亂跑,知道了嗎?”


    “是。”秋菊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快步朝著外麵去了。


    喬氏的雙眸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陰險的光,剛才還想著怎麽對付佟安歌,這下好了,這麽快就有一把刀送到了她的手上,老天還真是待她不薄啊!


    佟安歌對佟妙儀來說,那可是殺母仇人,佟妙儀怎麽會不恨她?隻要好好的調教調教佟妙儀,有朝一日,這把刀一定能讓她用的稱心應手,到時候,佟妙儀為報殺母之仇天經地義,即便是傳出去,那事情的所有責任都在佟妙儀的身上,晉陽長公主就算是怪罪下來,也輪不到她!


    這麽盤算著,喬氏唇邊那一抹陰險的笑容就更深了幾分,心裏想的全是佟安歌悲慘的下場。


    她這邊還正得意著,秋菊從外麵進來,恭聲說道:“夫人,老爺派人傳話過來,說是請夫人吩咐廚房去準備準備,今日叫眾人都去前廳用膳,算是給芸香姨娘接風了。”說到最後,秋菊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來,即便是低著頭,她都能感受到喬氏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此刻,喬氏的臉陰冷的仿佛像是淬了一層寒冰似得,連帶著整個房間的溫度也降了好幾個檔,秋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著下一刻飛過來的是花瓶還是茶杯。


    “一個下賤的奴婢也配讓本夫人為她接風嗎?”喬氏咬牙切齒的說著,手一揮,桌子上的花瓶蒙的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粉碎。


    秋菊嚇得身體一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知錯,是奴婢失言,求夫人恕罪。”


    喬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眼色的東西,滾出去!”


    “是,是。”秋菊一疊聲的應著,趕緊朝外麵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走慢一步,就被喬氏一個茶杯砸到頭上來。


    此刻喬氏心裏的怒火重新被燃燒了起來,一想到芸香那一臉的狐媚相,她的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好不容易除掉了一個許姨娘,現在竟然又來了一個,而且年輕貌美,比這府裏的姨娘小妾們可美貌多了,就連她站在芸香身邊,都被生生比成了一個黃臉婆。


    想到這裏,喬氏倏地勃然大怒,猛地將桌子上的全部東西砸了個粉碎:“賤人,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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