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走快一點,興許能趕得上我的葬禮,說不定還能我吃我自己的席。”喬木加快腳步,走在山路上。


    .....


    雁城。


    城主府中。


    城主公子看著放在院子裏的一口棺材,激動得顫抖。


    棺材裏是喬木的屍體。


    本來送進城主府中不太妥當,但是他被城主禁足,不好外出,所以隻好吩咐人將喬木的屍身帶進來。


    “名為喬木,卻命如草芥啊。”郭公子撫掌笑道:


    “好死!當浮一大白!”


    他痛飲一杯烈酒,這才吩咐道:


    “來人,開棺材,我要看看他死得有多慘。”


    旁邊的家仆遲疑片刻,這才打開棺材。


    棺材蓋一開,濃烈的血腥味就透了出來,郭公子湊過去看了一眼,就騰騰倒退兩步,臉色變白。


    死於千人亂刀之下的屍體,儀容可不怎麽美妙。


    他幹嘔了兩下,差點沒把剛才的酒給吐出來。


    不過看到這慘烈的死狀,他倒是一口氣都出完.....怎麽可能簡單出完?


    “那喬木,可有家眷在這雁城?”郭公子問。


    “家中隻有一盲女,年齡隻二十。”仆從迴答。


    對於郭家來說,這城中沒有太多秘密,自是能查到的。


    “盲女?可惜她不能親眼看見此人的死狀...”郭公子歎息道:


    “那隻能讓她聞聞味兒了。”


    第27章 抬棺入宅


    城主府中。


    郭公子興高采烈地準備出門,身後還帶著一眾肩扛著棺材的家丁仆役。


    他這次出門,是要去見那喬木的盲眼家眷。


    喬木雖死,但沒有死在他的眼前,所以他爽了,但不完全爽。


    接著他打算帶著棺材,親自去慰問一下喬殘雪。


    隻是才走到門口,便被一個威嚴的聲音喊住。


    “站住,不是說了讓你禁足一月嗎?”


    說話的正是城主郭岩,他體態依然雄健,狀若鐵塔,隻是臉色此時有種病態的蒼白。


    “爹,我知道分寸的,怎麽可能再惹事呢?”郭公子賠笑道:


    “我也要命啊,怎麽去惹皇...怎麽可能去惹那種來曆不明的陌生外地人?”


    郭岩是個頗有手腕與城府的人,他這樣的人物能養出一個紈絝子,自然平日裏也沒少驕縱。


    他一開始還態度堅決,但自家獨子軟磨硬泡了許久,郭岩最後還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走。


    “阿福,你跟著他去一趟,別讓他惹事。”郭岩吩咐道。


    “好。”在旁邊,一名灰衣老者走了出來,跟在郭公子後邊。


    這灰衣老者,便是之前在長街上從背後出手,一下擒拿住喬木的人。


    他追隨城主多年,已是七品武者,在這城主府中也是少有的高手了,而且年紀較大,行事沉穩,頗受郭岩信任。


    七品的武者,若是為國效力,便相當於半個七品官的地位,也就是比七品知縣這樣的一縣之長低半級。


    所以這樣的武者,在城主府中也就那麽一兩個。


    待郭公子離開之後,郭岩迴到宅邸裏,卻是咳嗽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郭岩自語道:


    “大炎皇帝要來,王宋河那老匹夫居然也出現在這雁城一帶,難道他也是收到了相關消息,聞著味來的?”


    想起那個文士,他心中也不無忌憚。


    “都說修道之人進境緩慢,每次閉關修煉時間動輒以年計。”


    “可聽說他王宋河四十歲後才開始棄文從道,現在就能跟我鬥個兩敗俱傷...早知如此,讀什麽聖賢書,當什麽文臣?”


    他搖搖頭,心中卻有隱隱不安。


    皇帝將至,正是要緊的關頭,他卻在此時受了傷,可不太妙。


    “或許該去找一找仙門的人,就權當做是求一張護身符了...”郭岩心中思忖道。


    現在的他,可沒工夫理會自家兒子那點小打小鬧。


    至於那個長街上曾經當麵要挾他的少年義士喬木這迴事,也早被他忘在腦後了。


    ...


    外城區。


    老黃正和和尚等三五個軍士,走在這小巷子裏。


    “頭兒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藏得可真深呐,路也挺難走。”


    老黃與身旁的光頭僧兵等軍士隨口閑聊。


    時隔一日,他也從喬木的犧牲中緩過神來了。


    不緩過神來也不行,他隻是一個普通大頭兵罷了,別說是喬木,哪怕是他家中至親過世,明日也要照常入軍營訓練、站崗。


    勞苦人隻有賺錢勞作的時間,哪有工夫玩什麽傷春悲秋的?


    “老黃,待會你想好怎麽開口了嗎?”旁邊的和尚僧兵問道。


    “開口有什麽難的。畢竟咱們今個兒湊夠了錢,不說迴報頭兒的犧牲,至少也能有個心安了。”


    老黃掂量了一下手裏沉甸甸的錢袋。


    老黃花了半天的時間緩過神來,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找喬木麾下的近百名同僚,湊了一筆撫恤金。


    這撫恤金本來不該是他們這些軍士出錢,而是由雁城軍營撥款。


    隻是經過那天的事情之後,老黃等人琢磨著喬木在軍中並不受楚校尉等人的待見,想來這撫恤金是很難撥下來的。


    所以他們便湊了一筆錢,準備以撫恤金的名義,交給喬殘雪。


    一方麵,當初喬木屢次三番擋槍,這是對麾下軍士的救命之恩。


    另一方麵,喬木孤身衝鋒,臨死前最後一句話是讓老黃等人別跟著衝,別跟著送命。


    當時老黃等人聽了喬木的最後命令,沒衝。


    他們也怕死。


    喬木給了個台階,他們就停步了。


    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喬木為何玩命,後來知道喬木是為了救他們這百人而赴死之後,心裏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所以這筆錢湊得並不難,大多數人都願意出點。


    “前麵好像就是頭兒的家了...”老黃正說著,忽然聽到小巷拐角處傳來人聲。


    扭頭一看,居然是一群人抬著一口棺材,擠進了這小巷子了。


    “嗬,這是誰家有人過世啊,棺材能抬得進這小巷嗎?”老黃本來還在碎嘴說著閑話,臨近了卻是神色一凜,連忙閉了嘴。


    他認出了抬著棺材的人,似乎是城主府的家丁仆役。


    城主府的人,怎會抬棺進這小巷?


    老黃還沒想明白,卻看到一個白衣公子哥昂著頭走進這小巷,頓時眼睛就直了。


    城主的公子?


    他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拳頭下意識攥緊,但很快就鬆開了,接著則是連忙低頭,閃到一旁讓開了道路。


    旁邊的和尚僧兵目光微微一凝,也跟著讓到了一旁。


    他是個酒肉和尚,老黃家中妻子因被城主公子的家仆鞭打而流產,這事兒他也在酒桌上聽說過的。


    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拍了拍老黃的肩膀。


    數名家丁抬著棺材走過小巷,無事發生。


    城主公子也自然不認識他們這幾個大頭兵,就這麽走過去。


    臨走到小巷拐角了,跟在郭公子後邊的灰衣老者阿福,卻是掃了他們幾個一眼,忽然道:


    “你們幾個,是那個百夫長喬木麾下的兵?”


    阿福是去過軍營,暗中觀察過喬木練武的,所以對老黃這幾個人,也有一點印象。


    老黃等人臉色微變。


    果不其然,下一刻郭公子就興致盎然地轉過身來。


    “哦?有意思。”


    “這是百夫長喬木的家門口吧?你們也來尋他?那就隨我一起進去吧。”


    “一起?”老黃等人先是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將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


    這棺材裏麵是喬木的屍體?而這郭公子讓人抬著棺材進這小巷,原來是來找喬木家眷的?


    第28章 然後沒了


    老黃與和尚等幾名軍士,沉默著跟在郭公子的後邊往前走。


    郭公子都開了口,他們自然不敢說不是。


    隻是他們心裏卻是逐漸沉了下來,一語不發。


    他們這幾個軍士,是湊夠了一筆撫恤金,過了自己心裏這一關,才敢上門來告知喬木的死訊。


    人雖死,至少有撫恤金,多少算個慰藉。


    但現在,他們卻是來得太晚了,偏偏撞上了與喬木有過節的城主公子。


    接下來的事情,老黃等人不用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麽。


    隻是他們這幾個大頭兵也無能為力。


    很快。


    前方已經到了這深巷盡頭。


    一名仆役上前叩門,很快門扉打開,裏麵出現的正是老黃等人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盲女。


    “你們是?”喬殘雪神色有點警惕。


    她雖然目不視物,但也聽到了這深巷之中的密集腳步聲,明顯對方人多勢眾。


    外城區的深巷十室五空,平時哪有這麽多人來?這顯然不同尋常。


    她一露麵,門外眾多家丁仆役頓時就眼前一亮,但隨後目光落在喬殘雪緊閉著的雙眼上,卻又是暗道可惜。


    郭公子手指著下巴也在仔細打量著喬殘雪,最後也是搖搖頭:“這瞎子生得這麽好看,可惜是個女的。”


    他身前敲門的仆役正要說話,卻被身後的郭公子一把推開,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真看不見啊...”郭公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語氣沉痛道:


    “這裏是雁城軍百夫長喬木的家吧?”


    “我是喬木的同袍....其實關於喬木,我有一件要事相告。”


    “你們,都是喬木的同袍?這麽多人一塊兒來?”喬殘雪神色微動,意識到了什麽。


    郭公子目光看向身後,掠過老黃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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