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該找一找那血月圖了。”


    “前輩說的是。”


    方圓似乎也不太清楚密室的所在,隻是仗著熟悉這宅院,反複搜索了一番。


    足足花了半個時辰,在後院臥房掀開一片木板之後,沒隨著隆隆的聲響,自有向下的階梯浮現出來。


    這密室其實相當狹小,其實也就相當於一個大點的暗格,房間裏已經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顯然已經多年已無人踏足。


    點亮火折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欄空空如也的展櫃,唯一尚在的事物,便是一幅掛畫。


    血月圖。


    喬木思索著,抬頭看向那血月圖的畫麵。


    暮色四合,星垂四野,一輪赤色的紅月高懸空中,這紅月極大,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的一半,顏色之紅更是近乎鮮血般。


    赤色的月光在畫中如一股粘稠的鮮血,順著這畫紙一點一滴從中流淌而下,滴落在大地之上,連那畫框都被鮮血浸透了,鮮血繼續往下淌落,滴答滴答打在這密室地板之中...


    嗯?


    喬木眼睛微微一眯,定睛一看,才發現這隻是錯覺,這所謂血月圖隻是一張畫而已,哪可能真有鮮血流淌出來?


    喬木側頭望了眼身旁的方圓,見他並無異樣表現。


    “一個數百年前煉神武夫臨死前所作的畫,勾動了我的心神嗎?”


    喬木練過武聖靈犀訣,雖然沒有完整的煉神武學,但畢竟也有時靈時不靈的直覺,此刻他隱約注意到了這幅畫的不凡。


    “有了這幅畫,想來就能以此為誘餌,將那劍鬼吸引出來...”


    “然後打死我,或者被我打死。”


    第133章 天魔解體的未來(4k


    方家老宅雖然已經有些年頭,略為老舊,頗有年代感,但卻還看挺寬敞。


    這座老宅分為前後兩院,喬木暫時居住在這後院的一間客房裏,這幾日以來,每日他都會花費些許時間,去觀摩那一幅血月圖。


    “幾百年前的煉神武夫嘔心瀝血之作,可以讓我產生幻覺?”


    喬木靜靜看著。


    每次心神沉浸進這畫中的時候,眼睛都仿佛感覺這畫中月光,如粘稠血液流淌而出,頗有幾分邪異。


    更奇異的是,隻要心神沉浸在畫中的時間稍長,喬木的體內也會有一種氣血翻湧之感,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加速流動。


    起初他察覺到異樣之後,很快便從中掙脫,有點忌憚這邪門的畫。


    後來轉念一想....


    “我慌什麽啊?”喬木迴過神來:


    “大不了就是因觀畫而死,這種奇怪的死法或許還能刷一刷評價看看?”


    於是喬木莽了。


    他花了足足一個時辰去觀畫,放任自己的心神沉浸其中,渾身的氣血翻湧越來越劇烈。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渾身氣血更是幾乎沸騰,體內血液奔湧如潮,四肢百骸之內流動著一股異力,同時還伴隨著一種隱隱約約的經脈脹痛感,讓他有仰天長嘯的衝動。


    這感覺...這種感覺...


    “怎麽跟天魔解體差不多?”喬木迴過神來。


    九十歲高齡之後,喬木的天魔解體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境界,他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沒有人比他更懂解體。


    對天魔解體這種爆發性質的自殘秘法,喬木簡直不要太熟悉。


    “原來如此,這所謂的血月圖,所謂讓煉神武夫也覬覦的古畫,其實蘊含著一種類似天魔解體的爆發秘法?”


    “那麽,被那劍鬼奪走的血日圖呢?”


    喬木按捺住上湧的氣血,稍稍調息之後,遵循著剛才觀畫時的感覺,試圖讓全身氣血鼓蕩起來。


    作為天魔解體大師,喬木學習得很快,反複嚐試了數次之後,便已經成功。


    “得自血月圖的爆發秘法,不妨就命名為...赤月燃血術好了。”喬木自語。


    天魔解體,是最出名的一種自殘式爆發秘法,以一絲內勁為引,刺激人體潛能,鼓動全身氣血幾乎沸騰。


    在喬木將天魔解體練到精通之後,才能以氣血為引,施展天魔解體。


    而這赤月燃血術,本身就是一種以氣血為引的爆發秘法,與這天魔解體倒是有許多相通之處,但以喬木如今高屋建瓴的眼光來看,比之天魔解體還要更高明一些。


    “看來畫出這血日血月圖的那位煉神畫家,也不簡單。”


    天魔解體對喬木意義非凡,是他安身立命的一套秘法。


    “如果我以後能將這天魔解體與赤月燃血術等等爆發秘法結合起來,博采百家之長,是不是能創出一門更高效率的爆發秘法?”


    喬木很久之前,就嫌棄天魔解體名不副實,因為用了之後身體並不會四分五裂解體,後遺症隻是區區致命傷而已。


    還不夠快,還不夠好!


    那麽現在,在學會了赤月燃血術,又有了推演功法的經驗之後,他有了以後自創秘法的衝動。


    領悟了血月圖的奧秘之後,喬木便走出了這間客房,準備拿著這幅畫,設法放出消息,吸引那劍鬼的注意力。


    來到前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那方圓在庭院中的樹下發著呆。


    “喬前輩。”那方圓看著這庭院之中的兩棵樹,眼中泛起追憶之色,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棵樹是棗樹,另一棵樹也是棗樹。”


    “這是我父親當年特意尋的兩棵樹苗,年歲正好與我、我家中小妹等同,現在這麽多年過去,兩棵樹都已經亭亭如蓋了。”


    院子裏的這兩棵樹,一左一右,左邊的要稍微更大,更茂盛一點。


    “我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們兄妹倆以後相互扶持,如這兩棵棗樹一般,畢竟獨木不成林...”


    方圓眼中頗有幾分感懷,重歸童年的老宅,一草一木在他眼中都浸透了昔日的童年時光。


    他又指了指庭院一角,角落裏是一個早已荒廢的小菜園子,那小片地早已幹涸開裂,荒蕪一片。


    “其實我是方家繼子,四歲那年隨母親改嫁過來。那時候方家的古董生意還很小。”


    “母親是個勞碌命,後來古董生意做大了之後,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之後,也閑不下來。”


    “她在家中庭院種了些豌豆、韭菜,葡萄藤,番茄之流,倒是將這小院折騰得綠意盎然。”


    “每逢夏天,我時常坐在這庭院階梯裏坐著乘涼,偷偷去摘母親種的番茄來吃,坐在這看院中那些葡萄藤、棗樹的影子落在牆麵上交雜的影子,隨著夏風輕輕搖擺起伏。我每次都能看個把時辰,終日懶散度日,夏日就這麽過去了。”


    “那時候父親便會指著這棗樹樹影說,待我與小妹長大了,這棗樹也就枝繁葉茂了,夏日之時可在樹下乘涼遮陰。”


    “若是以後各自成家立業,棗樹開花結果了,也能帶著各自家眷親屬迴到這祖宅,樹下乘涼吃些棗子。”


    方圓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模樣不像是年輕人,倒活像個大幾十歲的老者,在追憶往昔歲月。


    迴到老宅,往日歲月也就浮現在眼前,仿佛觸手可及。


    如此生活十數年,直到大廈崩塌。


    現在他故地重遊,卻是已經孑然一身。


    作為家中繼子,方圓並不是方父的親生子,本姓其實也不姓方,所以所謂方家的祖宅,對他而言其實不過是個念想而已。


    他費盡心思存錢,不斷討好喬木這樣的天牢重犯,以期學成武功,最終的目的之一,便是迴到這座童年的老宅。


    喬木也沒說話,隻是靜靜聽著,他知道對方隻是自言自語,需要一個聽眾而已,沒有插話。


    ...


    方家老宅的大門口。


    這座宅院因為前些時日傳出鬧鬼的傳言,因而大白天地也很少有行人,哪怕有人路過,往往也會疑神疑鬼,加快腳步。


    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年輕女子走來,站在路旁,踮起腳往那方家老宅張望。


    這女子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少婦,模樣倒算是俊俏,隻是麵上妝容偏濃,反倒掩蓋了年輕女子本身的青春感。


    這少婦踮著腳往老宅那張望,在這附近踱步許久。


    忽然,宅院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是年輕獄卒方圓走了出來,往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那少婦怔怔看著方圓的背影,又看看這座方家老宅,情不自禁咬了咬下唇,握緊了白皙的拳頭,五指深深紮進了手心裏。


    “哥哥...”


    “你現在已經有錢,能夠買迴我方家祖宅了嗎?”她喃喃自語道:


    “想來你已經有了閑錢,日子過得比當初困窘時好上了許多,看到你生活蒸蒸日上,我簡直...”


    她微微歎息一聲,自語道:


    “簡直比我虧錢還難受。”


    此時,她耳後傳來唿喊聲。


    “芳兒,芳兒。”


    一個肥頭大耳的圓臉中年人走了過來,從背後擁住這少婦方芳:


    “怎麽,不去見見你哥?”


    “他哪是我哥?”少婦方芳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他是繼子,隻是隨他親娘改嫁過來之後,改姓了方而已,哪裏是我方家人?”


    “嗬嗬,那就不見,不見也好。”這中年人嗬嗬一笑,沒有太在意。


    “不過你已經是我萬榮華的三房小妾,我萬家家大業大,如今手頭上漏一座老宅給這方圓撿漏,占點便宜,也無不可。”


    他確實並不在意方圓,橫豎隻是個小小天牢獄卒罷了,成不了事。


    這些年來生意場上,敗在他手上的家族,又何止一個方家?


    這方芳聽了卻是眉頭一擰,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不可,當然不可。”


    “這祖宅當年便是我方家的祖宅,與他方圓何幹?”


    “而今,這老宅也是老爺萬家的產業,怎能隨意假手給他人?”


    “哦?”那富態中年人萬榮華麵上似笑非笑:


    “芳兒,你與那方圓雖無血緣,並非親兄妹,但好歹也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多年,怎的對他如此記恨?”


    萬榮華笑道:


    “是他小時候欺負了你麽?那我萬老爺可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全憑老爺做主。”少婦方芳作嬌羞狀:


    “其實這方圓,在年幼之時確實做過一件讓我耿耿於懷之事,老爺你且聽我道來....”


    十餘年前。


    當方母嫁入方家之後,方圓其實並不受什麽待見,畢竟這個小孩完完全全是個拖油瓶,又不是方父親生的,哪可能給他什麽好臉色看。


    方芳才是方父的親生子女,方圓不是。


    在方圓來到方家之後,就被改了姓,不能再用自己原來的姓氏,得改姓方。


    孩童並不懵懂,年少寄人籬下的方圓,自然知道方父並非他真正的父親,也能看懂方父對兩個孩子的區別對待。


    受寵的孩子往往恃寵而驕,而受了冷落,又是繼子的方圓,自然懂事得更快,較為早熟,心眼比同齡孩童要更多一點。


    方圓能做的,便是盡量不惹事,不調皮,約束好孩童的天性,事事順著繼父的心意,不敢違背。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方圓母親嫁入方家的第三年。


    那一年,方圓七歲。


    清明時節,方家自然也有祭祖的習俗。


    身為繼子的方圓,被方父領著去祭祖,朝著與方圓並沒有血緣關係的方家先祖叩拜。


    叩拜先祖這迴事倒是沒什麽,隻是當時年僅七歲的方圓,卻是因此事而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本家出身。


    他本來不姓方,但是現在必須姓方。


    他雖然拜了方家先祖,但其實也有自己的生父,以及爺爺、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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