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之前和蘇印對決時候的一些時段,他從來沒有過距離死亡這麽近過,如果剛才他沒有提前察覺到那支箭羽的步伐,沒有果斷向後倒下的動作,可能被紮到胸口的人,就會是他了。


    這裏的突兀人都沒有配備弓箭,所以很明顯這一支箭羽並不是這裏的突兀人射出來的,而且雙方已經交鋒,沒有人會傻到一邊短兵相接一邊放冷箭,所以的話……


    管闊將目光越過來來往往廝殺的人影,試圖望得遠一點。


    但是此時此刻他躺在地上,看到的大多數都是馬蹄和人腿,還有大地起伏的線條,實在是看不到遠處的什麽事物。


    所有人都明白,雖然並沒有明說,但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為了帶管闊活著迴去而戰的,所以剛才管闊的一係列動作,還有那支箭羽,不少人都看到了。


    擋在管闊前麵,幫助他抵擋了幾乎所有攻擊的那名為首的煙雨宮侍衛用吳鉤刀斬落一名突兀人,微微側了側首,不安地用吳語喊到:“你怎麽樣!?”


    管闊因為剛才的突然倒地,骨折壓迫到了肺部,咳嗽了一聲,道:“還好,沒受傷,它沒有傷到我。”


    那第一支的箭羽,就像是發動了一個信號。


    那些在煙雨宮侍衛還有北唐鐵騎聯合之下被死死壓製住的突兀人爆發出一片歡唿,戰意昂揚到了極致。


    因為看到了那支箭,他們就明白:那個人,正在背後看著他們!


    那個人不需要做太多,隻需要站在很遠的地方,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便可以造成極大的影響力。


    但是今天,那個人不僅僅會在那裏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更已經決定了親自出手,並且正在做。


    雖然那個人很遠,而且人影憧憧之下,並不能夠看到分毫的身影,但是倒在地上的管闊還是覺得自己的背後如同被無數根刺釘住了一般,遍體生寒。


    或許有不少的南吳人和北唐人會以為剛才的那一箭可能是一個意外,但是管闊本能地覺得絕對不僅僅是這樣子的。


    盡管全身疼痛無比,但是他還是再一次運轉起體內的運起法,讓強大的氣息充盈體內,他的整個身體都進入了一種警覺到極致的狀態。


    他再一次聽到了那聲令他幾乎汗毛倒豎的箭矢唿嘯聲。


    雖然很輕微,但是非常淩厲。


    他非常果斷的將體內的氣息排出體外,全身都進入到了一種輕靈的狀態,他的身形一掠,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本來仰躺在地上的他消失了。


    空中,他的身影出現了一瞬。


    那支箭羽挾帶著冰寒刺骨的風,自他的左膝蓋上擦過,留下一道淺痕。


    不是很痛,但是真的感覺很不好,他剛才再一次和死亡作了一個照麵。


    箭矢還在繼續向前,一匹奔騰著的北唐披甲戰馬唿嘯而過。


    “叮——”


    輕微的箭頭撞破鐵甲的聲音傳出,那支箭矢輕易地射穿了覆蓋在戰馬馬腿之上的那一層鐵甲,帶出一連串的血花,戰馬發出一聲哀鳴,朝著前下方撞下去。


    一聲砸擊地麵的大響,人仰馬翻,煙塵震動而起,那名北唐騎兵在原地滾了幾圈,被順勢而過的馬刀砍中了脖頸,鮮血汩汩直流,再也不能動彈。


    這一切,全部都落在了這裏的人眼裏,突兀人更加興奮了,發出聲聲的怪叫,而南吳人和北唐人神情凜然。


    當此時,強行壓製住疼痛感覺的管闊化做一道風落在蘇印的屍體旁邊,默默看了對方一瞬,暗道一聲對不住了,右手一劃,將猶插在蘇印胸口上的秦殺握到了手中。


    不管對手有多麽強大,秦殺在手的他相對來說底氣都會足一點。


    之前管闊同蘇印的戰鬥比較遠,雖然看到了他施展的那種詭異身法,但是畢竟沒有那種臨在眼前的震撼感,所以相對來說還好接受,而今管闊切切實實地展現出來,那就讓周圍的人感覺震驚非凡了。


    尤其是那些煙雨宮侍衛們。


    他們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們和小安安待過好多年,對於那種詭異身法,他們說熟悉也熟悉,說不熟悉也不熟悉,他們曾經無數次近距離的見到過,也在實戰中和那種身法配合過,但是他們都覺得那種身法非常高大上,除了那一個不可言說家族的某些人,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根本就不會存在,整個世界上能夠施展的都屈指可數,包括那個不可言說的家族之內。


    雖然管闊隻施展了一下,在這麽近的距離之內,但是他們還是堅定地意識到——那種詭異身法,就是小安安的那種詭異身法,或者是無限接近的一種身法。


    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


    管闊到底是怎麽學會的?這是一個巨大的疑問。


    他們並不認為管闊會是小安安教的,雖然他們包括小安安和管闊認識了那麽久,已經建立起了一種非常奇怪但是很穩固的友誼,但是那種友誼並不可能會讓小安安把那種身法都教給管闊,除非小安安的腦子被驢踢了,或者被門夾過了。


    難道是管闊是天縱奇才,自學成才,僅僅看到過小安安的數次施展,就自己學會了?


    這依舊不太可能,那些南吳人看著管闊的那張臉這樣想到。


    雖然管闊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特別的傻,但是絕對不會聰明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在不懂得原理,也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之下,這樣的假設根本就不存在,即使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南吳聖將,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究竟是怎麽迴事?


    大敵當前,那些煙雨宮侍衛們強行讓自己把腦中的疑惑以及震驚擺進心底裏麵,這些東西,還是留待以後再去解決吧。


    那些北唐鐵騎還有煙雨宮侍衛坐在馬上,相對來說便可以望得遠,為首的拿著“姬”字大旗的那名南吳人目光越過來來往往的三個國度的人,隱約看見了遠處的那個人,麵色不禁越來越凝重。


    他們雖然並不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們可以肯定那個人的存在,會對他們想要安全帶迴去的管闊造成無與倫比的威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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