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遠處,小安安眯了眯眼睛,當先坐了下來。


    管闊盯著他看了幾眼,覺得好笑。


    不管怎麽說,小安安這麽一位衣著華貴的翩翩美公子,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實在是有點不太美觀,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小安安出現這麽不講究的動作。


    但是他並沒有糾結太多,挨著小安安,就像從前的很多時候,就這樣坐下。


    “你想和我談什麽?”管闊望了望遠方,淡淡道。


    “離開小公主殿下和我們的日子,過得怎麽樣?”小安安道。


    他的話很是無厘頭,完全不在重點之上,但是作為開場白,還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很好,就和遇見你們之前差不多,隻是因為受傷的原因,有點痛。”管闊打了一個哈哈。


    “其實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在遇見我們之前經曆了什麽,還是遇見我們之時經曆了什麽,或者離開我們之後經曆了什麽?”小安安沉吟了一下,最終覺得還是把話早著說出來更好一點。


    管闊看了看他,感覺莫名其妙的,道:“你可以說人話嗎?”


    小安安卻不理他,自顧自地說話。


    “如果是在遇見我們之前,那麽你就是隱藏得太深,遇見我們之時,我覺得不應該會發生什麽,那麽,難道是在遇見我們之後?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


    聽到他還是這樣,管闊有些無言,無奈地重複了同一個意思:“你可以不說人聽不懂的話嗎?”


    “你是怎麽殺死蘇印的?”小安安的目光“刷”地一下透了過來,緊緊地盯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要看透他的一切。


    管闊有些不寒而栗。


    小安安的那種目光很可怕。


    管闊麵對小安安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樣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目光。


    那裏麵有懷疑、逼迫、威脅、凝重、審視……


    總之,那是許許多多讓人心情一沉的東西。


    在先前,因為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天,他和姬如是小安安他們也有那麽多天沒見了,他壓根就不會理解小安安為什麽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以及目光,然而現在,在後背一寒之後,他漸漸明白了小安安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麽。


    小安安想說的是他們離開之後的表現,尤其是他與蘇印一戰之中發生的事情。


    在那一戰中的情景,小安安肯定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因為參與追殺蘇印的,除了北唐鐵騎,還有煙雨宮侍衛們,對於那其中發生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他們有責任告訴小安安。


    特別是殺死蘇印之前,管闊那些詭異的影像。


    管闊瞄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他感覺現在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在從前,小安安套了他很多的話,他蠻以為依照那樣,自己完全有資格知道更多、小安安完全有必要告訴自己更多,可是小安安就是無恥地帶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就是不告訴你,讓我說出來,你算什麽,你有能力嗎?


    管闊無可奈何,因為在小安安的麵前,他什麽都不是,雖然後來他們成為了有些交情的朋友。


    “怎麽,我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小安安,聽你的口氣,你不相信我能夠殺死蘇印,你覺得蘇印不應該是被我殺死的?”管闊轉迴了頭去,望向遠方波瀾起伏的大地,有些漫不經心道。


    “我想知道你的手段。”小安安依舊在盯著他,說實話,小安安麵對管闊,很難會有如今這樣的狀態,因為從前的管闊,根本不能夠給他造成如此的心理——想知道對方的秘密,卻不想求對方。


    管闊把腰畔的秦殺解下,往上舉了舉,道:“刀。”


    接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與血。”


    “生死之前,是刀與血的較量,此間種種,萬般不可言。”


    此間種種,萬般不可言,這九個字,包含了許許多多,怎麽也說不盡,但是小安安卻覺得這些完全不夠。


    “我和你總算是交過手,”小安安道,“雖然我和蘇印並沒有交手過,但是作為北唐的成武將軍,我相信,以你和我交手的時候的速度,絕對快不過蘇印的刀,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分別之後,你經曆了什麽,你又隱藏了什麽?”


    管闊搖了搖頭:“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必須要告訴你的理由,就像你連真名都不肯告訴我一樣。”


    小安安沉默了片刻。


    “我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但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他終於是不再盯著管闊看,而是同管闊一樣望向了遠方,從地上拈起一顆石子,奮力一扔,石子在空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落在了遠方。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這個世界上很少很少,我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屈指可數的一個,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學會的。”


    “如果我說的你不滿意,你是不是會殺了我以絕後患?”管闊一笑道。


    “雖然我很好奇,也很震驚你居然能夠做到,不過我可不會那麽毒辣,我知道,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是有淵源的,你既然得到它,那麽當然也會有得到它的理由,同時,你會受到許許多多的限製,哪怕是你自己心裏麵的秘密,最起碼,你不會出賣自己的內心,你會把它隱藏在心靈深處,直到死去,或者傳給一個有必要並且同樣不願意輕易傳出去的繼承者。”


    “你說得對,世界上有很多種淩駕於世界之外的力量,比如說緣分,也比如說某些限製,哪怕僅僅是一個人內心深處自己對自己的準則,但是最起碼它會讓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為所欲為,那些惡性的東西很難會蔓延開來,”管闊點了點頭,道,“你先說,你欠我的,欠了別人的,遲早要還。”


    小安安現在的神情已經緩和了下來,不再變得那麽咄咄逼人,而是很平和。


    管闊能夠很奇特地感受到他的那種心境變化。


    心境的變化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之前之後,可以完全不一樣,甚至千差萬別。


    對了,我記得,王獨和白從雲等人應該不認識管闊吧?時間太久都寫忘了,我就想對著大家確定一下,沒有人糾正的話就當他們不認識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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