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進來還可以擠一擠,大冬天的,要是全部都躺著進來了,你還想讓他們就這樣躺在地上?”


    那名親信皺了皺眉頭,歎了一口氣,再次抱了抱拳,領命而去。


    管闊果然夠狠,他們家的大人,也慫了。


    “對了,”後麵,紀曉光喊了一句,“把文家千金和龍家公子好生伺候著,不要讓他們再找到什麽把柄向自己的爹娘訴苦。”


    ……


    ……


    山雨欲來。


    浪濤滾滾。


    管闊看著那麽多府邸的府衛氣勢洶洶的瘋狂樣子,忽然感覺有點難受。


    自己果然到頭來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牌嗎,也就是說,自己真的是拿著沒用的東西過來自討苦吃?


    那些混賬東西們,實在是沒有把陛下的長安放在眼裏啊!也或者,正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長安表麵上一直都是陛下的,可是其實早就變成那些年輕人的了。


    正在這時候,在人們憤怒的喊殺聲裏,他聽見了細微的“吱呀”聲。


    那聲音其實一點都不細微,隻是因為那些府衛們憤怒的喊聲太過響亮,而被蓋住了。


    京兆尹府衙的大門,打開了。


    他有些欣慰地一笑,心想,紀曉光那個老家夥果然到最後還是抵擋不住自己的壓力,屈服了。


    隻是這並沒有什麽大的用處。


    或許就是一種形式上的征兆而已。


    那已經失去理智了的商垂柳偏轉秀首,充滿戾氣的秀臉上,細眉一皺,似乎有點詫異府衙大門的打開到底昭示著什麽。


    緊接著,她顯得有些惱怒,她明白,紀曉光這麽做,也就唯有對方承受不住管闊施加的壓力,而打開了大門,這本身,也就意味著紀曉光認為在府衙外麵的公子千金們都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怎麽能不讓她感覺到惱怒?


    她看向開門的那兩個神情複雜的衙役,杏口微張,聲音中充滿了冷色調:


    “你家大人這是對我們商府的羞辱!”


    或許這就叫某種冥冥之中的影響力,她的聲音在暴怒的府衛之中,算不上是高的,可是那兩名衙役還是聽到了,隻不過他們都明白不了商垂柳的這一席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麵麵相覷了一陣,便快速離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實在是不想多看到外麵的景象。


    商垂柳冷冷地哼了一聲,看向被包圍住的管闊。


    她現在已經對管闊恨之入骨,不過,她還保留著稍許的“理智”,那種理智並非想要控製自己不要衝動,而是對管闊的一種觀察,因為她實在是弄不明白管闊的那一係列動作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她被貼身丫鬟們簇擁著,緩緩倒退,知道了文雨朦和龍飛的遭遇,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她要距離管闊遠一點。


    就在倒退的同時,她看到,管闊動了。


    一閃。


    二閃。


    再閃。


    在管闊的對麵,人潮洶湧之間,是一道白色的電光。


    就在這三次閃動之後,管闊的身影,落在了無跡的身上,同時秦殺開始閃爍著寒芒。


    他大口喘著粗氣,臉色依舊蒼白,不見好轉。


    連續數次動用詭異身法,讓他的體力消耗特別大,若是他能夠多施展一會兒,他完全會逍逍遙遙地踏空而去,可是以他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他隻能夠陷入重圍苦戰。


    “說,我家公子在哪裏!?”


    左府的那五名騎著馬還擁有著戰鬥力的人疾馳而來,麵部扭曲變形,今日的恥辱,他們一生都不能夠忘懷,他們兢兢業業地守護著自己家公子,除了今朝,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麽嚴重的事情,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管闊抬起秦殺,瞄了他們一眼,直接就沒有搭理。


    這裏暴怒的人們這麽多,喧囂這麽大,如果他想要迴答的話,需要把音量放大,這會浪費他的不少精力,所以他不想去理睬。


    “管闊,今日,我看你插翅難飛!”


    商垂柳美麗的容顏上,滿是冰寒。


    “可能,也許吧……”


    管闊輕輕地說了一聲,他也不清楚商垂柳聽見了沒有,但是如同他之前所想的一樣,他不想浪費精力。


    “敢傷我家小姐,管闊,老子要你狗命!”


    當此時,朝著無跡這邊最近的一名絡腮胡子的壯漢已經逼了過來,他再隻需要兩三步,便可以把刀捅過來,帶出冒著熱氣的鮮血。


    在數年前,別說他們這些人,就是那些公子千金們,都不敢當著他的麵如此叫囂,但是沒想到時過境遷,居然就連文府的狗,都膽敢對著自己如此跋扈和輕視了,這果然是人世沉浮,宛若浮萍。


    管闊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雖然並不會有什麽惱羞成怒,但是就是不開心,真的很不開心。


    他蹙起了眉頭,對著那把逼近過來的刀,把秦殺向下劃出一個弧形。


    “當!”


    兩把刀相撞,絡腮胡子的手受到一股猛力,向下一墜。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痛,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秦殺刀尖穿過他的脖子,鮮血汩汩直流,在這寒冷的天氣之中,冒著絲絲白氣。


    屍體轟然倒下,那名絡腮胡子的漢子的臉上依舊是怒目圓睜,或許他至死都沒有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這一切又究竟是怎麽迴事。


    管闊承認,直到現在,自己才肆無忌憚地展露出殺機。


    在先前與這麽多府邸的對決之中,雖然有血,也可能還會死人,可是他並沒有像北疆戰場上一般真的動過如何如何的殺機,直到現在。


    他們將會殺死他,他無所謂了。


    不就是幾名府衛嗎,在他迴長安的第一天,他就弄死過一個了,在他曾經是管府的公子的時候,所有人對他都得繞著走,現在,他不立威,他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他有陛下給他的聖旨以及令牌,卻依舊搞成了這麽狼狽的樣子,這實在也是可笑。


    由此帶來的,除了有那麽一種淡淡的荒涼,剩下的便是無所顧忌。


    這或許就叫你們不仁,我不義。


    絡腮胡子的倒地,還有脖子上麵熱騰騰的鮮血,給那些還在舉著刀衝鋒著的人們帶來了極大的心靈震撼,他們先前已經見到過管闊對文雨朦的辣手摧花,但是於眼前的情景而言,那隻是小巫見大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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