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教訓正在進行著,那是一種遲到的懲罰。


    與此同時,引發這一切的主角出了大獄,來到了街道上。


    外麵明明天色陰沉,可是他還是覺得天光很是刺目,不禁眯起了眼睛。


    長久不見外麵的光線,令他很不適應,即使是如今的灰蒙蒙。


    他的心中感慨萬千,他被關了那麽久,也經曆了難以忘懷的一夜,最終還是看到了外麵的真實景象,恍惚間如若隔世。


    “小子,你還活著,真的挺好的。”


    一個讓他感覺到熟悉的聲音從遠處的街道上傳來。


    隨之的,還有一個更加熟悉的馬匹嘶鳴聲。


    他抬眼望過去,看到了一臉微笑的計光,還有那匹可惡的無跡。


    時隔不多幾天,再見到無跡,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有了那麽一種如隔三秋的感覺。


    根本不需要計光牽著,無跡化作一道白光,自己撲了上來。


    看著那種氣勢洶洶的速度,管闊有些心驚,他如今重傷在身,可比不得從前,不論是身體的速度,還是抵抗衝撞的強度,都絕對會吃不消。


    馬蹄陣陣,在此時此刻,他忽然對這一家夥產生了想一腳踹死之的衝動。


    他情不自禁地閉緊了眼睛,卻猛然聽到馬蹄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像是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的身上蹭來蹭去。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不斷套近乎的無跡。


    心中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剩下的是感慨萬千以及淡淡的溫暖。


    不管怎麽說,這個世界上,有罪惡,當然也有讓自己感覺到快樂幸福的東西。


    計光牽著馬,緩緩過來,從腰畔解下一把刀,單手握住中間,橫著往前一送。


    “拿著吧,物歸原主。”他說道。


    管闊笑了笑,從對方的手中接過秦殺,恍惚間感覺整個人都安心了許多。


    這幾日來,沒有了無跡和秦殺的陪伴,總是覺得心裏麵空空落落的,尤其是雲彩暗殺的那一夜,那種赤手空拳失去了從前的利器,變得弱小了許多的感覺何其深切。


    秦殺在手,他可以麵對任何的挑戰,哪怕是迴到北疆戰場麵對著千軍萬馬。


    老鷹看到計光趕到,拍了拍管闊的肩膀,便迴去了。


    “我是來接你的。”計光道。


    “是晉王殿下嗎?”管闊問道。


    “還有陛下。”


    “就你一個人,又下著雪,冷冷清清的。”


    “怎麽,還嫌不夠,還是經曆了一次暗殺,膽子也變小了?放心吧,有我在,又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們膽子再大,也不好動手的。”


    “借你吉言。”


    “走吧。”


    ……


    ……


    行走在長安街道上,管闊問了計光許多問題,也得知了不少的事情。


    他現在還是應當去鎮武將軍府,出了那些事情,如今鬧得這麽大,沒有人再敢鬧事,各府自顧不暇。


    在行出一段距離之後,他對著計光說道:“計將軍,你自己先迴去吧,我四處走走。”


    計光斜視了他一眼,說道:“雪下成這樣,你傷的不輕,還想到處亂跑,不怕倒下?”


    管闊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計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有多說什麽,便離開了。


    “早些迴去。”他說道。


    管闊點了點頭。


    他牽著無跡,跨著秦殺,如同以往的很多時候一般。他循著記憶裏的方向,一直向前。


    沿途,他依稀可以感覺得到民居裏麵長安百姓們的目光,於是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鞠了一躬。


    不管這些人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會對自己的善意,或者僅僅是麵對長安各府的不滿,都算是救了自己,這一結果無可辯駁。


    他就這樣帶著微笑,一邊走過,一邊鞠躬。


    人們隔著雕花窗望著他的身影,全部都默聲不語,隻是神情很複雜。


    不知道是這麽久以來,管闊變了很多,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是人們一直都用傲慢與偏見的目光而誤會了他。


    最起碼,他們覺得這一次的聯名上書很值得。


    風雪依舊,揚揚如昨。


    他牽著無跡,沿著長安大街,一路朝著城門處而去。


    城門處的城守雖然大開著城門,可是卻頂著風雪嚴格地守在那裏。


    這麽大的雪天,除了他以外,自然並沒有別的人要進出城門,所以盡管如此,他們倒是落得一個清閑。


    他的身影由遠及近,落到了那些城守們的眼中,那些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在剛剛迴到長安的時候,因為沒有人覺得他還會有機會迴歸,所以基本上都認不出來他,可是這麽多天以來,他所做的這一期,讓他的辨識度再一次提高,整個長安,認不出他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算是這一場風暴的一個中心,他容易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而今他居然來到城門處,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一名將領右手把著腰畔佩刀的刀柄,緩步向前幾步。


    管闊來到他們的身前不遠處。


    “你要做什麽?”那名將領皺著眉頭問道。


    “出城,顯而易見的事情。”管闊微笑道。


    “出城?”將領打量著他,在他的前麵不斷地踱著步,眉頭就這樣一直緊緊皺著,不鬆開。


    今天他們如此警惕,那是因為長安出現了一些事情,當然大多數人進出城門都不會受到限製,隻是那些事情因管闊而起,管闊的動作行為,特別是令人覺得不好解釋的動作行為就令他們想不明白了。


    當然,管闊本身的出城並不會受到什麽限製,隻是他們非常好奇。


    “難道我不能出城?”管闊問道。


    那名將領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身子往旁邊側了一側。


    看到他的動作,那些城守們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正如同管闊所問的一樣,雖然他在這雪天出城很奇怪,再加上他是管闊,而不是有急事的百姓,那就更加奇怪了,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有理由攔著他。


    管闊微微一笑,上了無跡的馬背,無跡的步伐小而急,速度卻是並不快。


    他就這樣留下一道背影,離開了長安城。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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