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之後,馬目一冷,挑戰來了,它漸漸感覺到了興奮。


    它掃了掃馬蹄,並沒有馬上作出動作,它相信管闊,不至於讓對方一槍就把他們三位秒殺,它要看看那匹馬到底有何能耐。


    “刷——”


    烏光乍現,那匹馬帶著林雕,拉出一道長風,凜冽而來。


    槍尖閃爍著寒芒,淋著雨滴,直刺麵門!


    管闊挑了挑眉,體內運氣法運轉,手上秦殺沒有停頓分毫,很是準確地一刀向上抬起。


    “叮當!”


    相交發出的聲音很是古怪,槍尖與刀鋒觸碰,猛地互相彈開,林雕和身下那匹戰馬的身形猛地緩了緩,隨後長槍迅速往後撩了一個圈。


    再次前刺。


    無跡動了起來。


    它載著管闊朝側邊一避,同時馬蹄用力,準備著承受接下來林雕的狂風暴雨。


    它和珍威將軍配合了好多年,也和管闊配合了許久,雖然像林雕那樣強大的對手它極難遇到,但是總是很鎮定地作出正確的迴應,這些迴應正是管闊所想的,他們之間心有靈犀。


    李千容的小臉嚇得煞白,林雕帶給他的氣息太壓抑了,他從前見到過林雕,對方對他的父王很尊敬,也對他露出微笑,他一直都以為對方很和藹,直到今夜,才覺得那是一個翻臉無情的恐怖家夥,冰冷冰冷的,就像是天上的雨。


    管闊一刀橫劈,雖然今夜的光亮並不盛,但是這一刀還是揮出了巨大的銀色圓弧,還撕裂著虛空,帶來風聲。


    “當!”


    槍尖與刀鋒第二次相撞,火星在第一時間擦出,瞬間照亮了夜晚的長街,而後泯滅。


    無跡齜了齜牙,很輕微地往下頓了頓,那匹馬的衝擊力的確非凡,林雕的實力也是少有,它承認。


    二人交錯而過,換了一個方位。


    但是這隻是開始。


    周圍沒有任何人敢接近,一個是林雕下了命令,另一個是看到那兩個人的戰鬥,誰都知道冒險靠近便是找死。


    “當!”


    “當!”


    “當!”


    ……


    長槍與秦殺一次又一次碰撞,黑夜裏的火星耀眼奪目,兩匹戰馬在原地迴旋,不斷轉換著方位。


    這是一場生死大戰。


    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化為了黑夜裏的詭影,就算萬老將軍再力大無窮、王獨再萬夫不當,也斂沒不了他們兩個人的光芒。


    林雕和胯下的戰馬稍稍後退。


    他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那裏吃了一刀,血水從衣裳裏麵氤氳了出來。


    他的冷眸望向對麵的管闊,那個人傷痕累累。


    他明白並且承認管闊不知道什麽原因而變得強大起來,但是直到親自出手,和對方對戰,才徹底清楚了對方的實力。


    他原本以為,管闊就算對著自己有一戰之力,也敵不過多長時間,現在看來,對方卻是完全無懼。


    他眯了眯眼睛,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這麽短的時間,管闊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管闊的胸膛起伏著,深唿吸了好幾口氣。


    林雕真的很恐怖,他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現在氣息用掉了這麽多,還受了重傷,麵對林雕,他真的有了一種無力感。


    在這之前,他想到過如果有機會,便殺死對方,可是現在看來,那是完成不了的目標,現在,他隻能夠期望鐵山無王獨柳亦年萬老將軍等人拖住其他人,他隻需要瞅到一個間隙,擺脫林雕,那便可以帶著李千容離開,實在不能夠拖了。


    薛昭的大部隊羽林還沒有見蹤影,神武軍也還沒有趕過來,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勢力,到時候真的會是插翅難飛。


    無跡仰了仰馬首。


    這個動作在別人看起來就是一匹驕傲的馬展示著自己的無知,可是管闊卻是看懂了。


    他抬眼看了看林雕胯下的那匹戰馬,嘴角微微勾起。


    林雕將長槍斜斜向下,策馬再次殺來。


    管闊針鋒相對地對著對方對衝。


    秦殺殺到這份田地,已經許多地方鈍鋒,但是這不影響他砍傷對方的氣焰。


    林雕的長槍橫抽,“唿”地拉出一道風。


    管闊沒有用刀鋒對抗,林雕的槍可不是那麽容易被砍斷的,這樣做隻會造成秦殺刀鋒更嚴重的損傷。


    他用刀身拍了上去。


    這一擊威力很大,氣息附加,林雕的槍身稍稍滯了滯,但是還是繼續朝著管闊的肩頭抽打過去。


    無跡順勢而動,管闊並沒有硬接,果斷避開。


    “砰!”


    一聲大響,槍身狠狠地抽在了石板街上,巨大的威力像犁地一樣把石板碎裂、翻開,即使是小雨在下,依舊灰塵彌漫。


    管闊的眼神一冷,一刀朝著林雕戰馬的身體刺過去。


    林雕一聲冷哼,槍身斜向上掃過。


    管闊算了算,就算自己的身體被林雕抽個稀巴爛,也斃不掉對方的那匹馬,於是隻好作罷,將刀勢收迴,橫擋槍身。


    “鏗!”


    “鏗!”


    兩聲大響,管闊騎著無跡繞到了林雕的後側。


    林雕似是看也不看,卻把握十足地一槍後刺。


    這一刺去勢洶洶,管闊用秦殺刀身繞了繞,居然沒有繞開,槍尖隻是偏離了分毫。


    但是在這危急十分的時刻,管闊卻忽然看到了機會。


    這是險中求生。


    林雕作為左散騎常侍,擁有著絕對的威懾力,和他硬拚並不可取,智取,對方的智商並不低劣,那就隻有玩出人意料了。


    無跡像是猶豫了很短的時間,便作出了動作,忽然向著前方突進。


    管闊一刀立劈。


    林雕的眉頭皺了皺,大概是還沒有明白那家夥在做什麽、又想要做什麽。


    “噗——”


    槍尖刺入了血肉,鮮血飛濺,管闊咬了咬牙,一聲不吭,但是眼中有光。


    林雕很清楚就算結結實實刺中了對方,管闊也不是這麽輕易被殺死的,眼中還是略微冷靜。


    然而他的馬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他看到天空在傾斜。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快,他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可是長久以來的潛意識讓他不由自主地騰空躍起。


    管闊果然一刀橫貫過來。


    他的身體輕飄飄地一掠而過,險險地避開。


    他的戰馬轟然倒下,耷拉著腦袋,脖子處鮮血汩汩直流,傷口幾乎嵌入進一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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