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說出來這麽一席話,她很清楚管闊當初逃走的時候,是身受重傷的,她也很清楚自己家大小姐的巔峰實力,那樣的境況下,管闊很難對張大小姐造成多大的傷害,尤其是造成這麽大的傷害,所以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張大小姐最大的可能是受到了敵對勢力的偷襲。


    但是張大小姐卻是杏口微張,聲音冷淡地說道:“不是,是管闊。”


    “管闊?”不遠處,聽到這句話的老者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實力強悍,但是已經身受重傷,以他離開時的力量來看,他絕對不可能會是大小姐您的對手,這……”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張大小姐打斷了他的話,“就像在從前,幾年前,也沒有人認為管闊會是一個威脅,但是現在,有多少人視他為眼中釘卻又殺不了他?”


    得到了張大小姐的確認,那些張家強者們感覺非常意外,與此同時,一些別樣的情緒頓時就誕生了。


    張大小姐現如今的樣子很狼狽,長裙破敗,秀發散亂,那種狀態叫人看了心焦,當然也會有自己心目中聖女被侵犯了的那種暴躁與仇恨。


    “管闊!”那名少年的神情更是陰厲到了極點,盡管剛才因為秦殺的攻擊而整張嘴都破了,但是此時此刻還是有了那麽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鏗鏘”一聲拔出吳鉤刀來,就朝著張大小姐幾步走了過去,遙遙地朝著遠處望著,一臉兇狠之色,盡管他並不清楚那個方向到底是不是管闊逃離的方向:


    “大小姐,管闊那個狗娘養的竟敢傷你!我這就追上去,把他的狗頭帶迴來獻給您!”


    他的雙目之間布滿了血絲,一者是因為自己的傷勢還有被管闊重創而帶來的仇恨,二者當然是看到被奉為神女的張大小姐居然被傷成了這樣,內心那股無名火那個叫旺盛啊!


    張大小姐瞄了他一眼。


    “管闊已經被我重創,以現在你的實力和他的實力對比,你成功殺死他的概率很大,不過,你終究還是殺不掉他。”


    少年的眉頭尖利地蹙了起來,他感覺在張大小姐的口中說出來自己殺不掉管闊這麽一個論調,對他特別的羞辱,他根本就受不了,別人這麽說,或許他會憤怒然後冷笑一聲甚至是出手,但是張大小姐這麽說,他就完全接受不了了。


    “大小姐,我會證明給您看的,隻要您告訴我他的去向!”


    他的心中洶湧澎湃,恨不得馬上就提著管闊的頭顱告訴張大小姐——這件事情很簡單。不少人在意氣衝動的時候都非常張揚並且不顧一切,就連一些老者都容易吹胡子瞪眼,更不用說那名少年了。


    張大小姐的唇角微微勾起,伸出玉臂,用纖指指了指某一個方向:


    “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那就去吧。你的確擁有殺死現在的他的實力,可是他已經騎著馬去了很長時間了,以那匹馬的極速還有刁鑽,你根本就追不上。”


    “清早之前迴府,如若不然,家法處置。”


    話落,她便不再說話,由著那名蒙著黑紗的女子將她扶起,再也不看那名少年一眼。


    她清楚自己說的話是對的,但是既然少年人的心收不住,那也就由得他去,很多時候,忠言逆耳,對方是不太願意聽的,讓他放棄的唯一方法,那就是讓他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嚐試,吃癟了,他自然會知錯。


    少年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便麵色一狠,朝著張大小姐所指的方向而去,對方的態度讓他清楚自己能夠殺死管闊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於他而言,在張大小姐的麵前說了這麽多,再打退堂鼓無異於喪失臉麵,他自認為自己已經騎虎難下。


    少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也不清楚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


    “迴府。”


    張大小姐被那名蒙著黑紗的女子攙扶著,聲音清冷道。


    聽起來如此毫無波瀾。


    她秀發散亂,長裙破敗,可是她的氣質依然從容冷傲,那種冷傲蓋過了狼狽,讓她看起來仍舊不容置疑。


    而且,之前她在管闊麵前顯示出的虛弱、無助、疲憊,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是大小姐,我們難道真的……”一名強者麵露為難和不甘心的神色,忍不住問道。


    “我說過了,你們追不上,現在的管闊,不是從前的了。”張大小姐的那一雙明眸冷冷地瞄了他一眼。


    “是……”


    眼見自己家大小姐是這種姿態,也很明顯是確定了管闊的不可殺死,那名強者也不想再自討苦吃多說一些什麽了。


    馬車破開夜幕,徐徐而來,張大小姐被扶著坐了進去,她安安靜靜的,一直到馬車簾布落了下去,才閉起了眸子,顯示出倦意。


    她今天真的很累很累,心力交瘁。


    馬車帶著鈴鐺的脆響,悠悠遠去,像是一首歌。


    誰也不會知道,這首歌的結尾,究竟是怎麽樣的。


    ……


    ……


    關家大旗迎風招展。


    下麵,是黑壓壓一大片的南吳甲士。


    他們已經在這片陌生的北唐土地上,橫行了好久好久,甚至於都開始漸漸產生了熟悉的感覺。


    這對於北唐人來說,不僅僅是恥辱,更是致命性的。


    被敵人熟悉,是很可怕的現象。


    關正興坐在高頭大馬上,雄赳赳、氣昂昂。


    他遙望西方。


    那裏,是北唐的政治中心——長安。


    李擇南駁迴了遷都的勸諫,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長安淪陷,那麽李擇南就危在旦夕,而北唐也會名存實亡,即使是各地發生抵抗,麵對一個空前強大的南吳,也會力不從心甚至可以說是蚍蜉撼樹。


    他的眼中有自信張揚,但是同時也存在著警惕。


    因為他明白,王獨已經徹底獲得了北唐所有部隊的終極指揮權,那個悍將的部署,就那麽堅決地擋在他的麵前。


    就目前來看,南吳軍隊還稍微處於上風,可是這不代表王獨就是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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