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血債血償,長安的那些人如此,李擇南如此,冠英將軍如此,但是那是往後的事情了,而你們金關二府,同樣如此。”


    “今天,從你們這些人開始,如果我還活著,你們之後,我會踏入金陵,殺上你們的府邸,再迴衝北唐,卸下龍椅,一直到你們的血流幹淨,你們的罪責被洗刷!”


    他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將複仇口口聲聲放出去的人,他將一切都埋藏在心裏,但是今天,他感受到了壓迫,於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將一切心中所想從口中宣泄出去,並且即將付諸於行動。


    對於管家的遭遇,金憂作、吳皇的罪責是的確存在著的,不過他不痛恨金憂作,但是金關二府將這一切全部都拋開,反而認為他們父子是恥辱,那麽他就要用實力告訴他們——什麽才是真正的恥辱。


    複仇永遠不會終止,除非北唐南吳的那些大人物們的血流幹淨,或者他停止揮舞秦殺。


    這是他今日放下的誓言。


    當金光閃爍之後,恐懼感忽然在金陵民眾們的心中激蕩。


    他們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麽,隻是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而震驚感最最強烈的則是金關二府,尤其是金家。


    金光意味著什麽,別的人不知道,但是他們肯定知道。


    雖然他們這些人之中,在這之前也看到過類似的金光的人,並不多見。


    不過最起碼,其中的關家六爺和金家五爺等人,在那個三月裏飛雪的一日真真切切地看到並且震撼於那些金光。


    姑蘇張家人看到過管闊爆發出來的光輝,不過沒有人知道那金光與金家的某一位大人物有著什麽關係,自然也不會傳揚出去。


    於是,管闊在今天出現了,並且帶著金光。


    周圍的那超過一千的前來圍觀看戲的金陵民眾之中,浩蕩出一大片的驚唿。


    近乎神跡一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種震撼感,是如此強烈。


    會變戲法的人,在南吳不少,尤其是他們的都城金陵,那些光怪陸離的景象以及把戲,可以在給他們帶來歡樂的同時,讓他們驚訝異常。


    可是那些終究隻是用來娛樂的東西,而管闊的金光,是真實的、用來殺人的。


    “那……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金光在耀眼了一瞬之後,緩緩消失了,可是一名壯漢還是用手指著它剛才出現過的天空,結結巴巴地詢問道。


    沒有人能夠告訴他答案,迴答他的,是差不多的情緒和語氣。


    “是神顯示了神跡,正好在那個家夥的身邊嗎?”


    “我這四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奇景……”


    “管闊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麽?”


    “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而距離管闊最近的金關二府的那些人,感受最最真切。


    當金光閃耀,忍不住閉眼,又睜眼之後,關家六爺的瞳孔最先一陣緊縮。


    那一日,揚州,他們許多人都前去迎接他們的聖將歸來,但是並沒有迎接到。


    因為在這之前,迎接他們聖將的,是北唐一代戰神,丘鏡山。


    那一日,風雲改變山河色,金光與白光交相出現,氣衝鬥牛。


    那是聖將與戰神之威。


    他們都以為那樣子的景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從前的史書上沒有被記載過,以後也不會看到、記載到類似的情景。


    沒想到時隔不久,金陵,他們的帝都土地上,那種景象,再一次出現了。


    “這……不可能!”他的低語非常陰沉,又像是在嘶吼。


    說話間,他情不自已地望向了不遠處和他們以掎角之勢圍殺管闊的金家。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因為不僅僅那一天金憂作與丘鏡山戰鬥的景象金家的一些人也看見了,更是因為金憂作正是金家有史以來最最功參造化的一位老祖宗。


    他想從金家人的表情上看出來,管闊的秦殺上揮出來的,到底是什麽,是真的和金憂作丘鏡山的性質差不多嗎?


    可惜的是,他沒能夠得到答案,因為包括那一日在場的金家五爺在內的所有金家人,全部都是目瞪口呆的震驚樣子,並不比他們關家好上多少。


    看得出來,盡管金家人修習的運氣法和金憂作的同源同宗,可是對於金光的產生,他們一竅不通。


    在失望之餘,一種提防和狠毒應運而生。


    提防,是因為他明白金憂作的金光的威力,如果管闊同樣達到了某種高度,就意味著這裏的人全部都十分危險,畢竟,管闊就算是再傻,應該也不可能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來金陵送死,難道……他真的有信心以一人之力獨抗金陵,甚至是整個南吳,就像當年的丘鏡山一樣?


    這令他感覺到不寒而栗。


    至於狠毒,不言自明,那是因為,當一個具備威脅的敵人給人看到了他的潛力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在他達到一定高度之前,殺死他,不給他繼續成長的機會。


    所以他得知道管闊的底細,如果管闊會給在場的這麽多人造成很大的傷害,或許可以選擇退卻,如果對方的實力還不夠讓人足夠忌憚,那就必須盡快滅殺他。


    金曉韻看向金家五爺,這一位南吳三美之一的父親。


    在她看來,這一位自己的五哥,知道數也數不清的隱秘,那些隱秘,十幾年前就已經嫁為人婦的她,全部都是不知道的。


    管闊的母親是自己的堂姐金畫蓮,這已經足以讓她的心情無法平複,而管闊發揮出來的實力,在她看來,很有可能也包含了金家必殺他的原因,而這些原因,金家五爺應該是知道的。


    可是對方並沒有看她,因為對方同樣不知道管闊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他說過我們的聖將是他的祖父,幹的……”


    她輕聲細語,像是在自說自話,也像是在對著金家五爺和三爺說話。


    很奇怪的是,即使是金家人,哪怕是金憂作的兒子,也習慣性稱唿他為“聖將”,而不是父親、叔父、伯父,這可能是一種很奇特的傳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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