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公主稱謂對於北唐人來說,魔力是巨大的。


    郎將怔住了,其他組成陣列的北唐士兵們也都怔住了。


    隨後他們看向那名鮮紅色長裙拖地的少女。


    她是如此美,美到令人心顫,那是絕對的豔冠天下。


    廣樂公主殿下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這個消息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他們在從前並沒有親眼見到過李惜芸,但是當他們看到李惜芸的時候,卻馬上不由自主地相信了這個論調。


    他們放棄了陣列,齊刷刷地單膝跪地起來。


    他們在為李惜芸請安,不過卻並沒有要讓道的意思。


    而此時此刻,他們也終於明白了響箭是什麽意思,這代表事情很重要、很緊急的意思,不是說很危險。


    針對的就是眼前的這一群人。


    “公主殿下,”郎將抱拳說道,他的聲音有著稍微的顫抖,“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您的尊容,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剛才的冒犯,我們不苛求您的原諒,事情結束之後,我們自己會去威遠將軍那裏領罰。”


    “隻不過很抱歉,我們不可以讓道,我覺得您應該去見見陛下,陛下一定很思念您。希望您能夠跟我們走,而不是就這麽離開這裏,否則的話,我的罪孽會更加深重的。”


    李惜芸靜靜地聽完他的話,俏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應該不僅僅是嘲諷這些人,還包括絕大多數世人,甚至還有自嘲。


    這真是好笑。


    “為什麽你們會認為,本宮應該去見見他,他也很思念本宮呢?”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微微抿著紅唇,那種笑不會是高興的笑,隻是顯得意味深長。


    郎將禁不住抬頭,瞄了一眼她,又很迅速地移開目光。


    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她白皙秀項上的那一道疤痕。


    本來完美的她,卻有著這麽觸目驚心讓人惋惜的缺陷。


    他想到了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進而思考她剛才所說的話,從中體味到了很多的東西。


    但是他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服從命令,剛才的響箭代表發送響箭的人得到了命令,而那個命令,也同樣適用於他們。


    “公主殿下,對不起。”他說道。


    說完後,他讓自己的神色變得平靜,也站起了身來。


    他身後的北唐士兵組成了陣列,隱隱對著為首的鐵山無。


    除了李惜芸之外,其他人的命,他們可以不用在乎。


    “你們實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對於小遙這一類人,她們無法用實力來讓這些人退縮,於是便隻能夠用言語來威脅。


    “不用和他們廢話,殺出去。”


    那個人的聲音,從她們背後響起。


    管闊渾身是血,提著秦殺,殺氣騰騰而來。


    ……


    ……


    對於虎狼,是不用講道理的,因為刀劍拳腳就是道理。


    這一點,小遙等宮女難以置信,但是管闊卻是深有體會。


    這些人是李擇南的爪牙,他們隻為李擇南服務,雖然他們會聲稱自己尊敬憐惜李惜芸,可是他們還是會把李惜芸獻給李擇南,最終被那個男人吃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所以他要帶著李惜芸出去,不管用什麽方法。


    小遙迴頭,有些吃驚地看著他,那種鐵血的樣子,令她不太容易接受。


    不好說她對管闊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麽,但是最起碼管闊是現在她最最信任的人了。


    鐵山無,她不熟悉,李惜芸,隻是一名弱女子,在所有人中間,管闊在她的心底裏麵最靠得住了,不管這種感覺到底正不正確。


    管闊提著刀,渾身是血而來,非但沒有讓這些宮女們感覺到驚懼,反而稍微安定了一些。


    “難道公主就是因為這種安定的感覺而對那個人有意思的嗎?”小遙不禁這樣想到。


    她不確定,隻是她想如果是一位對她有意思的男人同樣也給了她這種感覺,她會忽然想和對方過一輩子的。


    李惜芸看到了他,神情似乎沒有變化。


    但是她的眼睛裏麵,很明顯是更加安寧了一些。


    他好好地過來了,那樣就好。


    鐵山無迴頭看了看他,唇角勾了勾,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他很清楚管闊所說的是對的,那麽他很樂意遵從。


    他往後站了站,來到最後麵,說道:“我走在最前麵領著他們走了那麽遠的路,現在我殿後,你往前衝吧。”


    管闊瞪了他一眼,不過不想和他多加廢話什麽。


    他提著刀,越過鐵山無、越過長流宮衛,再越過小遙等宮女,發現小遙朝著自己輕輕“哼”了一聲,便不禁莞爾一笑。


    “相信我。”他來到李惜芸的身旁,對著她輕聲說道。


    李惜芸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的目光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情,那是信任的目光。


    “小心一些。”她說道。


    管闊點點頭。


    當管闊來到最前麵的時候,那名郎將眯起了眼睛。


    如果說李惜芸他們並沒有見過真容的話,那麽管闊很多人都知道長什麽模樣。


    因為李惜芸並沒有作為通緝犯而被將畫像貼到四處過,管闊卻是如此。


    “管闊!”


    郎將的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


    他的眼中閃爍著寒光。


    “很好,我兄長的仇,今天就可以報了!”


    雖然仇恨如此深切,但是郎將並沒有輕敵,他很清楚管闊的兇名是建立在足夠的實力之上的。


    嚴密的陣列擺開,短暫停歇了不多久的北唐士兵們又進入到了戰鬥的狀態之中。


    盾牌挨著盾牌,其間透出密密麻麻的長槍,幾乎將他們的去路全部封死。


    “不得傷害廣樂公主殿下,”郎將下了命令,“除此以外的人,反抗,殺無赦,尤其是管闊!”


    郎將的語氣冰冷,兄長的仇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更何況,城門口的這三百多人,管闊就算再強,隻要他不是金憂作和丘鏡山,便很難突破出去,留待給他的,唯有死路一條。


    聽到那名郎將“以下犯上”的命令,小遙的嬌軀被氣得發抖,可是她不得不承認,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深刻教育了她什麽叫做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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