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傅時雨微側過頭,含笑望她,眼尾殷紅,瞅著似染了胭脂,楚東歌連石桌上的點心都沒心情吃了,直勾勾盯著他的臉猛咽口水。


    “時…時雨哥哥…”


    楚東歌赧然的扭捏著身子,又怯生生的喊了聲。


    傅時雨稍稍立起身,問:“怎麽了?”


    楚東歌低下頭,胖乎乎的小手絞著前麵的衣角,囁嚅著說:“想邀請你陪我去街上逛花燈會。”


    “花燈會?”傅時雨心裏其實不太想去,街上人多,他不愛湊熱鬧,但見著楚東歌期待的模樣,又實在不忍拒絕。


    楚東歌眨巴著眼睛,“可以嗎?時雨哥哥。”


    “可以是可以。”傅時雨勉強答應,想起什麽,又問:“你不和世子說一聲?”


    “爹爹和二哥忙著和那些人談事情呢,我讓小棠陪著去。”


    小棠是楚東歌的丫鬟,上次秋姨娘和楚東歌駕馬車走後,她怕被王夫人刁難打罵,便偷偷躲迴了家裏,直到前兩天才被楚東歌叫了迴來。


    楚東歌看他遲遲不說話,小臉一皺,憋著嘴說:“如果時雨哥哥不願意就算了。”


    “我跟小棠自己去。”


    傅時雨瞥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羞惱,不由失笑,剛想從藤椅上起身,看到朝落走了進來。


    她今天在外麵蹲了整天,終於舍得迴院了。


    “朝落姐姐!”


    看到全身捂的嚴實的朝落進來,楚東歌立馬嘴甜的邀請道:“你要不也跟我們一起去看花燈會?”


    朝落眼裏既有好奇,又含疑惑,“什…麽是花燈會?”


    楚東歌掰著指頭,費勁的描述著,“有兔子燈、鯉魚燈、百花嬌子……”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大概意思,她幹脆撿懶的說:“反正有很多燈,還有好吃的。”


    朝落明顯來了興致,但又擔心自己出去會誤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藤椅上的傅時雨。


    傅時雨明白她的心思,來王府這麽久了,朝落確實從沒外出過,難得有一次機會,他斟酌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去吧。”


    朝落眼裏一喜,藏在寬袖裏的手雀躍的攥成了拳。


    楚東歌見傅時雨又懶散的躺了迴去,她不禁泄氣的問:“時雨哥哥不去嗎?”


    傅時雨笑了笑,“有朝落姐姐陪著你就行了,你別把她弄丟了。”


    “不會的!”


    楚東歌彎起兩枚月牙,見傅時雨實在不願意去,她饒是再失落,也抵不過小孩子好玩樂的天性,轉身抱住朝落枯瘦的腰,仰起腦袋討喜的撒嬌道:“朝落姐姐抱抱!”


    朝落是王府裏唯一一個願意抱、也抱的動楚東歌的人,她彎腰把楚東歌抱在懷裏,然後朝藤椅上的傅時雨說:“那…我們走了…”


    “嗯。”傅時雨揚起嘴角,溫和的囑咐:“行事小心。”


    他指了指臉,朝落心裏明白,眼裏認真的應了聲好。


    在他們走後,傅時雨對著夜色喊了句,“重陽大哥。”


    “勞煩你去跟著他們。”


    正坐在屋頂上獨自賞月的重陽歎了口氣,暗忖一個堂堂鬼騎軍首領,如今不僅淪為他人的跟班,還要被其他不相幹的人隨意使喚。


    這……顏麵何存啊!


    說是這麽說,但重陽還是乖乖的從屋頂上飛下來,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朝落和楚東歌身後。


    聽著他離去的腳步,傅時雨放下心裏懸著的石頭,拿起白瓷酒壺,施施然往酒蠱裏斟滿一杯。


    這酒喝著不烈,但後勁夠足,難得有清閑日子,今日他貪杯喝了不少。


    抬頭瞧著頭頂的圓月,心中油然湧起一絲久違的熟悉感。


    他小聲呢喃:“怪哉怪哉。”


    說完,傅時雨又搖頭失笑。


    果然古代日子混久了,連說話都文縐縐的。


    一出王府,楚東歌便如同脫韁的野馬,蹬著雙腿從朝落懷裏下來,然後小手緊緊握住朝落粗糙的食指,拚命拽著她往人群裏跑。


    小棠在後麵跟的氣喘籲籲,時不時的大聲喊:“小姐,等等我!”


    “別跑太快,奴婢跟不上了。”


    楚東歌遞給朝落一串糖葫蘆,奇怪道:“朝落姐姐,你不吃嗎?”


    蒙著麵罩的朝落搖頭,嗓子沙啞的說:“不…不吃…你自己吃…”


    雖然朝落說了不要,但楚東歌一會說這好吃,那也好吃,硬是給她懷裏塞了一大堆點心蜜餞。


    朝落聞著袋子裏的甜香,眼裏有些愣神,等迴過神發現楚東歌已經走出不遠,她急忙追了上去。


    今年兔子燈賣的好,楚東歌連走幾家,攤販都說沒有了,她瞧著其他孩童手裏的拿著兔子燈,眼珠子亮晶晶的,快瞪上麵去了。


    朝落見她喜歡,微微彎下腰,湊在她耳邊詢問道:“要…要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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