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低下頭,凝視著那隻白皙、纖細欣長的手,眼底隱隱詫異。


    傅時雨臉上笑嘻嘻,不分尊卑,也不見客氣,“世子,腿軟。”


    “……”


    楚晏不言,隻冷冷看他。


    見他不願意扶自己,傅時雨並不強求,利落的收迴手,艱難的撐著藤椅準備站起來。


    腰上驟然橫過來一隻精悍結實的手臂,挨著這人堅硬溫熱的胸膛,不知怎的,傅時雨腦海裏又想起前麵若即若離的兩次擁抱。


    詭異的灼痛感霎時湧上胸口,他抬眼見那張冷峻的臉近在咫尺,如同是受了蠱惑般,竟不受抑製的微微前傾。


    暈乎乎的腦子裏仿佛有道微弱的聲音,驅使著他逐步靠近,


    他不明白這道聲音從何而來,同樣他也不明白為何現在會做出這番詭異的舉動。


    看著這人湊過來的臉,楚晏心裏一震,下意識的側過臉,微涼柔軟的唇瓣險險落在嘴角。


    他心裏有些失神。


    不禁迴憶起前世及冠那年,傅時雨隻此一次的鬼迷心竅,不過被自己躲開了,直到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才想如果…


    沒躲開就好了…


    沒躲開…


    看著楚晏陰晴不定的臉色,傅時雨嚇的酒醒了一大半,眼裏罕見驚慌,“抱歉世子,我剛犯”


    死罪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楚晏重新堵迴了喉嚨。


    他順從內心,緊緊扣住傅時雨的後腦勺,略顯急切的吮吸著底下帶著涼意的雙唇,唇齒間沾染了桂花釀的清甜,明明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究竟在幹什麽,但腦子裏卻混沌一片,仿佛也被這芳香可口的桂花釀迷醉了心智。


    傅時雨重新倒迴藤椅上,楚晏修長的指尖穿插在墨發間,扯掉係在上麵的玉白緞帶,一邊膝蓋抬起,輕輕壓住他布袍的下擺,竹藤編織的靠椅難承其重,時不時發出一聲咿呀的輕響。


    月下靜謐,院門虛掩,隔著院牆外是流光溢彩、笙歌鼎沸。


    傅時雨手無力的滑至身側,卻被楚晏牢牢的抓至手裏,兩人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楚晏察覺到底下這人沒了動靜,他鬆開一絲距離,垂眼才發現這人原來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傅時雨側歪著腦袋,靠在藤椅上,眼眸輕闔,淡色的雙唇被吻的紅腫充血,泛起水光晶瑩,在這張森白的臉上添了幾分奪目的顏色。


    心裏那股勞什子的衝動又湧上來,楚晏別過視線,沉沉的吸了口氣,這才彎腰把藤椅上的人抱起來。


    踢開緊閉的房門,楚晏把人放到軟塌,然後俯身替他除去鞋襪。


    他生下來便是天子驕子,按理說不會做這種事,但習慣性的動作間,又透著一股仿佛做過千百遍的嫻熟。


    把人弄上榻後,楚晏又替傅時雨蓋好厚厚的被褥,做完這些後,他沉默的站在一旁,並不離開。


    這人前世就畏冷,還沒到冬天,房裏就燒著炭盆,後來迴京後,楚晏特地在耗費人力和大筆銀兩,在新的王府裏裝了地龍,可惜沒住幾天他就失蹤了。


    良久,楚晏歎了口氣,聲音很輕,仿佛消散在黑暗寒寂的深夜裏。


    聽著腳步遠去後,床上熟睡的人徐徐睜眼,伸手摸了摸滾燙火辣的嘴唇,小聲咒罵了句。


    “……見鬼。”


    *


    中秋夜後,楚晏隨廣陵王忙著處理王府事宜,一直沒有迴過院子,三日眨眼就過。


    出發那日,浩浩蕩蕩的軍隊停在廣陵王府。


    秋姨娘哭的眼眶通紅,抽抽搭搭的埋在廣陵王懷裏,楚東歌也在底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喊著二哥別走。


    楚世子這個冷清的,看也不看的翻身上了馬,這下楚東歌更是如同暴雨淹了堤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的廣陵王瞧著有點心疼,畢竟是自家的親閨女,因為當年的事冷落了她這麽多年,廣陵王本就心中有愧,忙不迭把楚東歌抱起來架在肩膀上,原地哄了兩圈。


    “爹爹。”


    楚東歌年紀小,沒到記仇的時候,親熱的摟住廣陵王的脖子,吧唧一口就親在他黝黑粗糙的臉上,“爹爹會想鶯鶯嗎?”


    頭一迴感受到女兒親昵,廣陵王高興的朗聲長笑,伸手捏了捏楚東歌嫩嫩的臉頰,心裏化成灘睡,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寶呈到她眼前。


    “當然想,你在王府乖乖聽秋姨娘的話。”


    楚東歌點點頭,嬌憨的說:“每天都聽呢。”


    緊隨的副將不忍打斷自家王爺難得的片刻溫馨,但眼見時辰不早,還是出聲提醒道:“王爺,該走了。”


    “嗯。”廣陵王的笑容收斂起來,把楚東歌放迴地上,深深看了眼旁邊拭淚的秋姨娘,轉身上了軍隊前列的馬駒。


    “走吧。”


    隨即,副將揚聲高喝,“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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