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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


    剛入夜,富麗堂皇的接客大廳掌起明燈,兩側的筵席上觥籌交錯,舞姬隨著悠揚的絲竹聲盈盈甩袖,偏偏起舞,時不時爆發出一聲嗓門渾厚高亢的好。


    兩側筵席上的匈奴撫掌大笑,瞧著甚是熱鬧。


    而一牆之隔的蜀州城則狂風肆虐,衣不蔽體的乞丐躺在潮濕陰暗的巷子裏酣睡,紋絲不動,像是已然冰冷的死屍。


    係好褲帶的匈奴士兵從一戶農家裏出來,臉上掛著饜足的笑意,大步走遠,攜走了嬌俏女兒的溫軟暖香,留下的是一屋子的破敗和絕望。


    坐於高位的城主柳常林一步步踏下琉璃石階,端著倒滿緊瓊漿美酒的小巧金樽,上前諂媚的笑道:“哈達王子,左賢王今個怎麽沒一起來?”


    哈達筷子夾起一塊肥膩的羊肉扔進嘴裏,發出大聲粗魯的咀嚼聲響,隨著言語,唾沫亂飛,“我大哥今天有事。”


    他環顧一圈,沉聲問道:“柳小姐呢?”


    提到柳如盈,柳常林臉上一僵,勉強笑著說:“她身子不適,在閨中歇息。”


    “什麽?!柳小姐生病了?”哈達神色著急的從地氈上起身,擔憂道:“那我去瞧瞧。”


    柳常林連忙上前攔住,卑躬屈膝的笑著,“王子留步,小女尚未出閣,這……恐怕多有不便。”


    哈達粗獷的臉上驟然陰霾,瞧著很是唬人,“這有什麽不便的!大不了我娶了柳小姐便是!”


    柳常林麵色微變,賠笑著說:“實在對不住王子,小女早已定好婚約,我這邊為殿下備了十幾位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王子現在帶迴軍營裏讓將士們好好享受享受。”


    見他屢屢阻攔,哈達逐漸沒了耐性,語氣陰沉道:“你瞧不上我?”


    正在下麵熱火朝天吃酒劃拳的匈奴瞬間擱下酒樽,數十道炯炯視線移到站在前麵的柳常林身上。


    柳常林登時嚇得神色驟白,立馬道:“不敢不敢,隻是小女現在確實”


    話還沒說完,臉上遮著桃粉麵紗的柳如盈,輕移蓮步,從外麵不緊不慢地邁進來。


    哈達眼裏一亮,推開擋在麵前解釋的柳常林,大步流星的奔到柳如盈跟前,“柳小姐,你父親說你身子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


    看著他眼裏不加掩飾的炙熱和欲.望,柳如盈心裏惡心的隔夜飯都快吐出來,忍耐著輕聲開口:“好些了。”


    哈達後麵的柳常林拚命朝她使眼色,想讓柳如盈快些出去。


    柳如盈視而不見的欠了欠身,朝哈達說:“多謝殿下關心。”


    “柳小姐不必客氣。”


    哈達看著柳如盈交握在身前的纖纖玉手,眼底湧動著一絲燥熱,剛想毛手毛腳地去拉,腕上突然被橫插過來的一隻手握住了。


    柳如盈緩緩移開身子,哈達這才發現身後原來還站著一道人影,他眼裏一怔,疑惑的抬起頭,瞥見對麵這張豔如桃李的臉時,立馬三魂丟了七魄,目瞪口呆地張大嘴。


    喧鬧的廳堂刹那安靜,笙歌絲竹聲也緊跟著停下來,周遭仿佛連空氣都已然凝滯,不知是誰,滑落了手裏的精巧酒樽,掉在地磚上發出清脆震耳的聲響。


    哈達迴過神,向來皮糙肉厚的臉上竟升起一絲赧然,他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誰?”


    傅時雨剛想收迴手,哈達卻很是急.色地反抓進手心。


    他默默垂下眼,掩蓋住深處的一絲冷意,沒有答話,須臾,又抬起臉笑道:“參見殿下。”


    哈達神情癡迷,眼裏再裝不下旁邊黯然失色的柳如盈,直勾勾地盯著傅時雨猛瞧,恨不得連眼珠子都一起掛上去。


    傅時雨一襲深紅色的錦衣華裙,眉眼彎彎,襯著明亮溢彩的燭光,更是顯得膚白似雪,美豔的似深山精怪。


    雖臉上同樣遮著淡紅色的紗巾,但僅憑露出來的那雙攝人心魄的瑩潤眼眸,便足以迷得哈達心神蕩漾,如癡如醉。


    傅時雨任由那灼熱的目光在臉上掃視,見哈達想伸手摘自己的麵紗,他另一隻手抬起來阻止了。


    “殿下若想看,何不去暖賬裏瞧個仔細?”


    他湊上前,清淡的迷香混進鼻間,夾帶暗示的話音在耳畔響起,“不止臉,殿下想看什麽地方都行。”


    旁邊站著的柳如盈,因為離得近,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酸澀瞬間縈繞心頭,看向哈達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嫉妒和怨憤。


    ——傅大夫的身體,我還沒瞧過呢!


    她咬牙切齒的在心裏想。


    哈達腦子轟得一聲炸裂,盯著眼前這人笑靨如花的臉,心裏竟升起幾絲不可褻玩的羞愧,他斷斷續續的問:“可……可以嗎?”


    傅時雨眼裏笑意更深,淡淡地說:“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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