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少說也在這裏侯了兩個時辰了,但穀裏依舊毫無異動,曼達見沒等到人,心裏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從山峰的陰影裏走出來,對著旁邊的匈奴吩咐道:“你們在這兒守著。”


    “是。”


    曼達神色凝重,飛快地跨上了馬,拽緊韁繩,沉聲道:“駕!”


    狼牙穀離大慶軍營駐紮的地方不遠,曼達一路緊趕慢趕,半刻不敢停歇,半個時辰的路程,他一炷香的時間就趕到了。


    他看著遠處燈火輝煌,風平浪靜的軍營,心裏緩緩鬆了口氣。


    看來那位廣陵世子也沒迴這裏。


    哈達徹夜未眠,正同其他兵將一起守在大慶的軍營裏,聽到馬蹄聲,他提著大刀衝了出來,看到的卻是駕馬而歸的大哥。


    他眼裏一怔,連忙上前迎接,“大哥你怎麽迴來了?”


    曼達看到軍營裏沒什麽事後,這才重新掉轉馬頭,準備趕迴狼牙穀,=“廣陵世子今晚一直沒有出現,我擔心中了計,所以迴來瞧瞧。”


    “大哥放心吧!”哈達拍著胸脯保證道:“有我在,現在連隻蚊子都闖不進來,更別提他現在隻身一人,我還怕這孬種不敢來呢。”


    曼達聽著他妄自尊大的口氣,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雖說現在瞧著平靜無波,但他心裏卻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安。


    *


    而現在,正被人‘記掛’著的楚晏已經策馬飛奔,一溜煙兒便出了大慶的地界,他看著遠處平原上並列排開的軍帳,他眯了眯眼,悄無聲息地躍下了馬,隨後拍了拍馬腹。


    黑馬通人性地打了個響鼻,隨後揚起前蹄,往來時地方向奔踏而去。


    楚晏蒙上麵巾,伏身趴在草叢裏,觀察了下前方後,這才匍匐著往匈奴軍營的方向前進。


    現在軍營裏的匈奴大多被曼達帶去了大慶,楚晏粗略觀察了幾眼,這裏所剩的應該不到五千人。


    當然五千人,於他來說,也是一道注定突破不了的難關。


    他無聲無息地爬到匈奴的軍營附近,隨即藏在最偏僻的一處軍帳旁,如同黑暗中捕食的野獸,耐心又沉默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楚晏聽到有腳步聲正在靠近,眼裏微凝,一把脫鞘的匕首從袖口飛快地滑到了掌心。


    兩個正在巡邏的匈奴剛一走過來,眼前霎時閃過一束寒光,還沒來得及看清,脖子上瞬間多了條汩汩冒血的大口。


    楚晏把兩人拖到隱蔽處,脫了其中一個匈奴的盔甲,麻利地套在身上。


    偽裝完成後,便低垂著頭,開始神色自然地在匈奴的軍營裏遊走。


    楚晏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想找到匈奴糧草的儲備賬。


    匈奴與大慶的生活習性並不一樣,他們常年在平原駐紮,且位置隨時都有可能移動,所以平日裏軍營裏糧草大多是從附近城池裏搜刮搶奪而來。


    他算了算路程,匈奴前線的軍營和大本營的距離,少說也要耽擱一天,再加上此次進犯,匈奴十萬大軍,一定會提前在這裏備好充足的糧草,但十萬大軍的糧草可不是少數目,對於大慶來說,不過是調撥的事,但對於生活在草原上的匈奴,這可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事。


    所以——


    楚晏看著遠處的十幾個糧草的儲備賬,眼睛深處閃過一道微妙的暗光。


    隻要毀了他們的糧草賬,曼達定會自亂陣腳,要麽用他父王來威脅自己出現,要麽為了向自己示威,開始舉兵進犯大慶。


    如果是前者,匈奴重新籌備軍糧,少說也要三天時間,而重陽那時候想必已經趕到了,若是後者,聽到這戰報後,朝廷為了迎戰,一定會派出一員新的大將,率領撤退的大軍力纜狂瀾。


    而這員大將定是封長行所信任的武官。


    屆時……


    想起自己心裏的計劃,楚晏眼裏快速劃過一絲狠戾的笑意。


    ——他將用封長行自己手裏的棋子,來毀掉這盤布局已久的棋枰。


    楚晏不動聲色地走遠,繼續裝成巡邏的匈奴,遊刃有餘地和那些士兵碰麵,甚至還打了幾聲招唿。


    一直晃到醜時,這是人體最困倦,也是神經最鬆懈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黑蒙蒙得不見皎月,連星辰都稀疏的很。


    楚晏勾了下唇角,看來連老天爺都向著他。


    他走向最角落的糧草賬,假裝是來同他們換崗的士兵。


    看守在賬簾外的兩個士兵齊齊打了個哈欠,說了句卷著舌音的匈奴話,楚晏也嗓音渾厚地迴了句。


    夜色昏暗,兩人瞧不清楚晏的五官,再加上他的口音純正,所以他們也沒多大懷疑。


    其中一個士兵拍了拍楚晏的肩膀,剛想轉身離開,肚子突然一陣絞痛,他低下頭,隻來得及看到一小截沒入皮肉的刀刃,站在他身後的那士兵瞳孔緊縮,張開嘴剛想喊,一柄帶血的匕首極速地插進口腔,直接刺穿了他脆弱不堪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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