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鄔爾莎神色猙獰地撲過來,死死抓著楚東歌的肩膀,“人在哪兒?!”


    楚東歌抽了抽鼻子,指向離她身後不遠的一處馬棚,小聲道:“就在那裏麵。”


    鄔爾莎隱隱瞥到那裏好像有攤血跡,她腦子突然一陣暈眩,在原地打了個踉蹌,急忙磕磕絆絆地跑過去,不知瞧見了什麽,她爆發出一聲響徹夜幕的尖叫。


    “啊!!!”


    匈奴使臣察覺到不對勁,也跟著朝楚東歌所說的地方奔過去。


    沒過多久,滿頭是血的曼達便被人抬出來。


    他右眼上插了支珠花簪子,後腦上也有處傷口,像是是被人用鈍器所傷,正汩汩冒著鮮血。


    “太醫呢?”最先冷靜下來的竟是楚晏,他環顧四周,怒聲喝道:“還不滾出來替左賢王診治!”


    隨行的太醫走出來,抬起袖子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連忙上前幫曼達止起了血。


    封長行耐人尋味地瞥了楚晏一眼,不知想到什麽,漆黑的眼瞳深處驟然劃過絲笑意,垂眸看向一臉驚慌的楚東歌,溫和問道:“郡主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何事嗎?”


    正紅著眼眶,唿喊著曼達名字的鄔爾莎猛然抬頭,大步跨到封長行的跟前,單膝跪下,行禮道:“我大哥現在傷重不醒,還請殿下替鄔爾莎做主,不要偏袒兇手,嚴懲不貸。”


    她刻意在兇手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各異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麵色慘白的楚東歌身上。


    “……”


    箭在弦上的氣氛在頭頂上蔓延,壓抑的如同在每個人的肩上壓了座大山。


    楚東歌哪經曆過這種場麵,嚇得淚珠子不停地從眼眶裏滾出來。


    楚晏蹲下身,掏出帕子替她擦幹淨臉上的眼淚,淡淡道:“別哭,有我在。”


    “一字不漏,全部說出來。”


    楚東歌聽到他安慰,心裏逐漸有了底氣,猶豫片刻後,嗓音清脆道:“我準備如廁的時候,有人用帕子捂住我的口鼻,然後我犯起了困,閉眼準備睡會兒,後麵醒來的時候,發現這個人正在解我的裙子。”


    “姨娘曾經說,一定不能讓男子解女兒家的衣裙,所以我趁他不備,偷偷逃了出來。”


    封長行麵容和善,循循善誘地繼續問:“然後呢?”


    “那個人身上的傷,可是郡主所為?”


    “太子殿下,何必這麽快替家妹安插罪名。”楚晏冷聲打斷,“左賢王一介男兒,普通女子想傷著他都困難,家妹尚且年幼,離及笄都還有三年,從沒習過武,連刀劍都握不懂,試問她如何傷得了常年在沙場上行兵打仗的左賢王!”


    見他出言辯駁,封長行眼裏的笑意更甚,遊刃有餘道:“廣陵王不必急著否認。”


    “咱們先聽聽青陽郡主如何解釋。”


    說完,封長行笑眯眯地看向楚東歌,溫聲細語地詢問道:“郡主,告訴我,插在那人眼睛上的簪子是你的嗎?”


    楚晏眼裏狠厲,他明白這人是擺明了想讓楚東歌一人擔下罪責。


    一可以讓鄔爾莎他們閉嘴。


    二是借機除掉楚東歌。


    因為他已經知道那晚的人,就是那天恰好出過府的楚東歌。


    楚東歌一臉驚慌地抬頭,看著楚晏繃緊的下顎,有些不知該如何迴答。


    見她不說話,封長行也不急,不疾不徐道:“那郡主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受傷的嗎?”


    他並不直接問是不是楚東歌傷的曼達,因為小姑娘很有可能因為害怕,直接就撒謊否認了。所以他隻是側麵的旁敲側擊,處處給這年幼的少女下套,隻要她稍有不慎,便會落進陷阱,封長行便可以借此機會,定下她的罪名。


    楚晏眼底閃過絲嘲弄,這麽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竟能讓堂堂一國太子如此的百費心機。


    他越來越好奇,這秋山先生的府中到底隱藏著什麽了。


    “我……”楚東歌遲疑地看向那邊躺著的曼達,剛想開口。


    楚晏突然幽幽道:“男治外事,女治內事。男子晝無故,不處私室,婦人無故,不窺中門,下一句是什麽?”


    楚東歌臉色茫然了一瞬,隨即她雙眼一亮,像是有了主心骨,對著封長行跪下來,“迴殿下,鶯鶯不知。”


    這是京城女子口中常背的《涑水家儀》,但楚家世代為將,加上後來他父王沒立過主母,楚晏又是男子,不太懂這些,所以從未給楚東歌請過禮教嬤嬤,所以她對女德女誡方麵的書冊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


    平日裏她雖不算聰明,但卻總是能瞬間猜到他二哥心裏的想法,秋姨娘常笑說是他們兄妹二人心有靈犀,沒想到現在恰恰是這‘心有靈犀’,替楚東歌過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關。


    語罷,鄔爾莎便率先激動起來,她怒不可遏道:“你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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