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眼裏升起幾分苦惱,像是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他才困惑地迴答道:“我不知該如何解釋,說他是傅公子又不是,但說不是,又像是傅公子。”


    楚晏聽不懂他這拗口的解釋,冷聲道:“說重點。”


    重陽撓了撓下巴,沉吟片刻後,才一臉不解地說:“因為我看到的傅公子,是個……”


    “……死人。”


    “死人?!”


    楚晏退後兩步,後腰抵住案幾,他剛剛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刺骨的冰涼湧入身體的每個角落。


    他下意識地以為傅時雨又出了事,但又在後一個瞬間察覺到這件事大有蹊蹺。


    楚晏漸漸冷靜下來,問:“今晚發生的所有事,一字不漏全部說清楚。”


    重陽點點頭,徐徐道來。


    這幾日,重陽整日整夜地守在秋山先生的宅子外,但並沒有發現這位老先生有何古怪之處,平日裏除了繪圖書法,便再無其他日常活動,也基本不太出門,他院裏的兩個小廝平日裏會出門采買些東西,但很快就會迴來。


    今日入夜的時候,重陽突然聽到秋山先生的臥房內,傳來一陣詭異的響動。


    他心裏登時奇怪不已,悄無聲息地躍下房簷,偷摸摸地到了秋山先生的寢居外,戳破窗戶紙後,他眯起一隻眼往裏望去。


    隻見狹窄的臥房內,竟然出現了一件很是寬敞的密室,還未待看清,重陽就看到秋山先生的兩個小廝,從那間密室裏,運送出來一副偌大的冰棺。


    光看外麵,便極其昂貴華麗,顯然這副棺材是大手筆製造而成。


    秋山先生穿戴整齊,肩上還披著黑色鬥篷,看樣子像是要外出,他垂眸看了眼冰棺裏的人,冷淡道:“把人搬出來。”


    兩個小廝應道:“是。”


    其中一個小廝拉開冰棺的棺蓋,另一個小廝則俯下身,把躺在棺材裏的人摟腰抱了起來。


    重陽凝神往那人的臉上望去,當俊美無儔的五官映入眼底時,他瞳仁緊縮,竟震驚的連唿吸都是忘了。


    從冰棺裏爆出來的是位男子。


    他穿著件單薄的月白長衫,本就羸瘦的身子,當躺在那壯碩小廝的懷裏時,更是顯得脆弱不堪,膚色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能清晰映出根根的青色筋脈,麵上瞧不到丁點血色,連眉眼都淡淡的,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而最令重陽感到驚詫的是,這男子的麵貌竟與傅公子生的毫無二致,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另外一位傅公子。


    唯一不同的恐怕隻有,胸口裏那顆起伏跳動的心髒。


    因為眼睛尖的重陽,已然看出這位很像傅公子的男人沒有了生命的體征。


    他是個死人。


    本打算跟蹤他們出城的重陽,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找藏在暗處的鬼騎兵,趁他們出城不備的時候,除掉護送秋山先生的那幾個侍衛,然後把秋山先生和兩個小廝,以及那位同傅公子一摸一樣的男人抓起來。


    “人現在在何處?”楚晏麵色陰沉地問道。


    “就在院子裏。”


    “可有人看見?”


    重陽搖頭,“沒。”


    “隻有我是從後門進的王府,其他鬼騎兵都是偷偷進來的。”


    楚晏嗯了聲,“把人帶進來。”


    “是。”


    重陽下去後,沒過一會兒,就提著被堵著嘴,五花大綁的秋山先生走進來。


    身後兩個鬼騎兵則提著那兩個小廝,還有重陽所說的那個死人。


    那死人身上還披了件藏青色的大氅,被鬼騎兵放在地上後,隱藏在陰影裏的五官也露在明亮的光線裏。


    雖早有準備,當看到那人的臉時,楚晏心裏還是不可抑製地漏跳了一拍。


    真的太像了……


    連他這個與傅時雨同榻而眠的人,都幾乎辨不出有何不同之處。


    唯一能區分的是,或許是因為看不見這人的眼睛,所以眉眼看起來,多了幾分出塵脫俗的清冷,如同是迴歸田園,遠離俗世糾紛的書生,不比傅時雨那雙曆經滄海桑田的雙眸,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楚晏隻愣了兩三息,便摘去了堵在秋山先生嘴裏的汗巾。


    秋山先生神色陰霾,能說話後,他不問為何要抓他們來這裏,隻莫名其妙地喊了聲,“廣陵王?”


    楚晏也並不同他廢話,直接問道:“他是誰?”


    “……”秋山先生冷笑,並不迴答,隻說:“你抓我來,想必已經知曉我們背後站的是何人。”


    “知道。”楚晏淡淡道。


    秋山先生冷下臉,“既然知道,那你還有膽子抓我們來此處?”


    “為何不敢?”楚晏彎腰,同他平視,森冷道:“本王還敢殺了你!”


    秋山先生神色驟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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