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雨則走到冰棺前,看起了那具屍體。


    的確相貌與自己一摸一樣,甚至像是複製出來的一般,唯一有點區別的,可能是這人眉眼見透出那股文質彬彬的書卷氣。


    秋山先生一夜沒睡,眼球裏布滿血絲,剛想開口怒叱。


    “太子被皇上押入了大牢。”楚晏道。


    秋山先生臉上的憤怒化為一臉不敢置信的呆滯,呐呐道:“什時候的事?”


    “今晚。”


    “皇上中了邪祟東西,所以一直神誌不清,不然也不會容忍太子在朝堂上胡作非為這麽久。”楚晏冷漠道。


    三皇子失蹤的這些天,其實是去找了南山寺的主持,聽說他本領高強,略知一點巫蠱之術,但並不能確定一定可以解開隋慶帝身上的蠱蟲,好在最後隋慶帝命不該絕。


    見秋山先生神色恍惚地在地上,楚晏淡淡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必多說,皇上既然蘇醒,那太子什麽下場,你應該也能猜道了。”


    秋山老眼渾濁,但細看深處又透出一絲微妙的精光,讓人揣摩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你想問什麽?”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楚晏淡淡道:“你知道的所有事。”


    “隻要你說了,我便會安排你出京城。”


    秋山先生沉默不語,突然瞥了眼冰棺旁邊的傅時雨,“你到底是人是鬼?”


    傅時雨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可以說是人,也可以說是鬼。


    斟酌良久後,他才緩緩道:“我是傅時雨。”


    “準確的說,我是傅時雨沒錯,但並不是太子之前的太傅。”


    他其實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魂穿,而是遊移在這個世界外的另一個傅時雨,小說裏的傅時雨其實早就死了,跟書裏的下場一樣,就是不知道為何莊樾要向自己隱瞞這件事。


    傅時雨想不通,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隻能把這疑惑先擱下,問:“傅太傅的屍首是太子送來的?”


    秋山先生嗯了聲。


    傅時雨又問:“那秋山先生以前可認識傅太傅?”


    秋山先生眼裏升起幾分複雜,喟歎道:“算是認識。”


    “太子年幼的時候,皇後還沒被廢,傅時雨是我故友的孩子,當時見他天資聰穎,我便舉薦他進了京城的翰林院,成了裏麵的學子。”


    “後來他在京城裏小有名氣,我便沒再同他有書信來往,沒過多久,皇後在冷宮自縊,母族也被滿門抄斬,太子勉強苟活下來,我偷偷打聽宮裏的消息,竟得知傅時雨成了太子的太傅。”


    秋山先生語氣頓了頓,“那時我懷疑其中有陰謀,給傅時雨寫過一次書信,但他一直沒迴,我就沒在管了。”


    “傅時雨在太子身邊待了十年,太子快弱冠的時候,朝中傳聖上已有廢太子的意向,過了一個多月後,太子找到我,說想托我照顧一個人。”


    “我不願扯上朝廷的紛爭,但最後還是念著與太子外祖父的那點舊情,答應了,不過若早知道送來的是個死人,而且這死人還是當年那個我親手送進豺狼虎豹之地的孩子,那這要求我死都不會答應!”


    說完這席話的秋山先生神色慚愧,看著不似作假,“這孩子年幼時便沒了雙親,死後屍首還不能安葬,老夫是在造孽啊!”


    傅時雨和楚晏對視一眼,楚晏突然問:“那你為何不偷偷把他給葬了?”


    秋山先生頹喪地搖頭,無奈道:“若真可以,我又怎會坐視不理。”


    “太子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般簡單,他能在沒有皇後和母族的庇佑下,在那吃人的皇宮裏,一直好生生的活到弱冠之年,這已經能證明他的心機手段有多可怕,所以你們剛剛說他被聖上關入了大牢,我才會如此失態。”


    “因為他不像是這種會束手就擒的人。”


    聽完這些話的楚晏神色沉重,的確他的話有道理,雖說這次打了封長行一個措手不及,但這人絕不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他正想著的時候,傅時雨突然說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既然你與太子的外祖父有點私交,那想必應該認識當年的那位燕褚,燕將軍了。”


    秋山先生不知他為何會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地道:“沒錯,我見過一次。”


    “太子的外祖父是當年燕將軍的副將,後來燕將軍走後,他才被提拔為大將軍。”


    傅時雨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認不認識一位叫沈言亭的人?”


    他想起李嬤嬤去世前的那句話,或許沈言亭、隋慶帝、前朝皇後、燕褚、莊樾這幾個人之間有什麽旁人不清楚的關聯。


    秋山先生嘖了一聲,感覺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沉吟片刻後,眼裏突然一亮,忙道:“我與燕將軍唯一一次的碰麵,當時他身邊站著一位相貌堂堂的白衣公子,姓沈,叫聞江,字好像取的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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