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向是……太子殿?


    封長行抓他去太子殿作甚?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道破空的颼颼風聲, 傅時雨還來不及反應, 喉嚨便被身旁的封長行握住了。


    “別動。”


    正襲掌而來的楚晏連忙收起掌風, 但因後勁太強,反被打出去的內力逼退了幾步。


    楚晏雙眸陰鷙地睨著封長行,見傅時雨還被他抓在懷裏, 喉嚨那口剛咽下去的老血, 又湧起來幾絲血腥。


    封長行冷笑道:“你果然在這。”


    他一邊把傅時雨困在懷裏,一邊遊刃有餘地看向站在對麵的楚晏, “隻要太傅在我手中, 你便一刻也坐不住。”


    楚晏神色平靜,淡淡道:“放了他,你還有條生路。”


    封長行笑了笑, 沒應,半晌後,突然問:“皇宮裏的那些百姓, 你怎麽處理的?”


    “……”楚晏眼睛深處快速掠過一絲異色。


    封長行見狀,湊近傅時雨的耳邊,幽幽地說:“太傅, 你看。”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壞,被人逼到絕境時,他不也開始動手屠殺百姓?”


    傅時雨垂眸,冷漠道:“他是好是壞都沒關係。”


    “那你憑什麽這樣要求我!”聽到這話的封長行突然發了火,“為什麽我就一定要是個好人。”


    傅時雨歎了口氣,“我從沒要求你。”


    “你是沒要求我。”封長行低沉地笑了兩聲,眼裏掛著濃濃的諷刺,“但你的背叛,對於我來說,心裏更難受。”


    “當你發現,我並不如表麵上那麽好,你就不要我了。”


    他話裏委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指著楚晏,咄咄逼人道:“可這個人,他同樣壞得徹底,甚至屠殺平民百姓,為何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封長行緊緊掐著傅時雨脖頸,陰沉道:“我之所以把那些百姓安排進宮,就是想讓你看看,你全然信任的這個人,其實同我一樣,是個心裏肮髒,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們都一樣,憑什麽他要得你另眼相待!”


    傅時雨沒想到這裏麵還藏著這緣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還未開口,對麵的楚晏突然道:“你錯了。”


    楚晏黝黑的眼瞳直視著封長行,“他最信任的人是你。”


    語罷,他又淡淡地勾起嘴角,這細微的弧度中仿佛帶著睥睨一切的嘲諷,還有一絲不明顯的殘忍。


    “不過那是以前了。”


    封長行眉峰一蹙。


    “在邊陲,他便已經知曉你在軍營裏動的那些手腳,一直沒揭發你,是因他真心想輔佐你登上皇位。”


    “而後來真正讓他寒心的,並不隻是我,而是你陷害忠良,無視勸誡,甚至連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你都能算計。”


    “我父王帶領將士背井離鄉,拋妻棄子,駐紮在邊陲多年,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讓大慶的將士和臣民陷入危難之中,國土為基,士兵為矛,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如何擔得起一國之君。”


    越說封長行的臉色便越僵硬,他看向傅時雨,想得到他口中的否認,但傅時雨卻至始至終都沉默著,擊垮了封長行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


    “太傅……他說的可是真的?”封長行話音輕顫,詢問著。


    傅時雨雖沒迴答,卻歎了句。


    “殿下,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封長行神色怔忡,緩緩鬆了手,就在傅時雨以為這人已經放棄的時候,楚晏神色驟變,怒道:“快離開他!”


    話音剛落,一股猛力從背後襲來,正失神站著的封長行,趁他倆不備,突然摟住傅時雨的腰,往身後的太子殿奔去。


    封長行眼中醞釀著黑暗的漩渦,神色隱現癲狂,沉聲笑道:“我情願死,也不會讓你們雙宿雙飛!”


    楚晏看著他們前方緊閉著殿門的太和殿,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底下的腳步加快,近乎是爆發了所有內力,風馳電掣地向前奔去。


    就在封長行快要衝破殿門時,他的身子一僵,猛地停在了門前。


    一陣風暴停歇的死寂後,封長行不敢置信地垂下頭,發現胸口不知何時,插了一柄閃著泠泠寒光的柳葉刀。


    傅時雨白皙的手背上滿是鮮血,打濕了他青色的廣袖,那張漂亮的臉上看不見絲毫情緒,清冷得像是初春裏化不開的冬雪。


    “太傅……”封長行眼眶默默紅了,想說什麽,又突然感覺沒了力氣。


    晚一步追過來的念秋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瞳孔緊縮,震驚地跪倒在了地上,待反應後,她目眥欲裂地爬上前,嘶吼道:“不是的!”


    “他不是想殺你啊!”


    冥冥之中,一切像是早有安排,關著的殿門吱呀一聲,被風輕輕吹開了。


    傅時雨像是被操縱著轉頭,緩緩往門縫裏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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