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音的故事讓在場的三個大男人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順利消化。


    雖然各人的側重點都不相同,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理解紅音初到平安京時是和玉藻前在一起,並在記憶喪失泰半的八歲狀態下被玉藻前撫養成人的事實。


    難道說活在傳說中的日本三大妖怪之一的玉藻前居然還有人|||妻屬性?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大約是看出鬼使兄弟對玉藻前的屬性產生了混亂,知道諸多內||幕——不如說是曾經切身實地的與那些大妖怪們生活在一個時代的紅音擺了擺手,樣子要多隨意就有多麽隨意,“和玉藻前並稱日本三大妖怪的酒吞童子還有癡||漢屬性呢。”


    鬼使兄弟倆當年曾因為紅音的關係,和酒吞童子有過短暫的接觸,自然也知道紅音口中的癡||漢酒吞是怎麽一迴事。


    其實與其說酒吞童子是癡||漢,鬼使兄弟覺得對方那更像是癡情。隻可惜酒吞童子癡情的對象所深愛的人並非是他,而是麵前的這位紅音大小姐——昔年平安京最著名的陰陽師的安倍晴明。


    一番深情不僅得不到迴報,甚至還在最後演變成為了在當時頗為時髦的一人二妖的三角戀。每每提及此事,鬼使兄弟倆都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歎——


    貴圈真亂。


    比起熟知內情的鬼使兄弟,一旁的埃爾梅羅2世則是聽得有些幻滅。


    雖說他對平安京的那些妖怪們的認知來源大多都是通過遊戲,隻有一小部分是通過曆史書籍;但是這也並不妨礙他對有著“日本三大妖怪”之稱的酒吞童子的認知——畢竟對方經常作為遊戲中最終的boss出現並將身為玩家的他虐得體無完膚。


    這也足以證明這位大妖怪在日本人的心中究竟有多麽強大。


    但是對於真實的酒吞童子——如果對方真的存在過的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妖怪,埃爾梅羅2世從未考慮過。隻是他覺得,那位傳說中的鬼王怎麽都不應該像是紅音口中的那般癡情到了癡||漢的模樣。


    現實與遊戲以及傳說的差距,讓埃爾梅羅2世原本想將自己學生的話語作為一麵之詞去處理的;但是在看見鬼使兄弟倆那略帶讚同又滿是殘念的表情之後,就算是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去細想紅音的話的埃爾梅羅2世,也忍不住去猜測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實話,我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傳說中的酒吞童子能和癡……癡情產生任何的關聯。”


    “是癡||漢,老師,”紅音一本正經地糾正著恩師的話語,“而且你真正想說的,其實是這個設定和你玩過的那些遊戲不符吧?還是說,你想想問問酒吞童子的好基友茨木童子的情況?那你還是別問了吧,畢竟真相隻會讓你感到失望。”


    自己的老師曾經非常坦然地向她表示過他不喜歡日本、更不喜歡日本人的事實。紅音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原由和恩師當年曾在冬木市參加過的聖杯戰爭脫不了關係,而她更清楚,老師平時用來消遣的行為除了抽煙看書和外出兜風之外,就隻有打遊戲。


    更正,是日本產的遊戲。


    埃爾梅羅2世被學生的吐槽堵得有些無法反駁,氣鬱之下隻能無奈地換了個話題,“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在討論八歧大蛇的問題麽?”


    聽到老師這麽說,大部分時間還是明白什麽叫做適可而止的紅音輕笑了一聲,接著也如恩師所願,將話題又重新扯迴到了八歧大蛇的身上,“按照你們之前的說法,現如今八歧大蛇應該就在這個城市?”


    鬼使兄弟自然也是非常樂於見到話題重新步入正軌的,尤其是當紅音的語氣中不再充斥著抵觸時,“正是如此,隻是我們並不知曉它此刻躲在何處。”


    “也就是說,找到它的所在之處也是我的任務。”


    順便明白了鬼使兄弟的意思,紅音強忍住撫額歎氣的衝動,扭頭朝著老師看去。在與恩師對視了數秒後,紅音驀地起身走到了麵向庭院那側的移門,一把將緊閉的移門拉開而後向前一步來到了移門前的長廊上。


    由於已經步入深秋的緣故,木質的長廊上滿是寒意。然而紅音卻並沒有因為刺骨的寒氣而收迴腳,她在那長廊上站定,接著微微抬頭仰視著繪著星月的夜幕,此刻的天空依舊被夜色所籠罩,月輪高懸於空中卻並未奪去周遭星子的光輝。


    雖然乍聞八歧大蛇再度複活的她並不願再和這個曾經的死對頭接觸,但是她心中卻也和明鏡一般:此事如今隻有她敢、也隻有她能接手處理。


    如今的京都危機四伏,倘若不盡早將八歧大蛇鏟除,那麽誰也無法知曉京都的夜將維持多久,晨曦的光輝又是否會再度親吻這片土地。


    見紅音看著星辰已經出神,屋內的三個大男人誰也沒有出聲幹擾她。埃爾梅羅2世原本還對學生的這一行為存在些許疑惑,但是一想到對方曾經是陰陽師安倍晴明之後,也就懂了。


    除了退魔之外,占卜同樣也是陰陽師的工作之一。而傳聞中安倍晴明所掌握的占卜技巧中,就有占星術。


    所以這姑娘當年為什麽會選擇現代魔術科?


    紅音不知道自己老師此刻的疑慮,已經得出了結論的她轉身迴到了室內,還不忘隨手拉上了移門、阻擋了屋外寒風的侵入。


    “怎麽樣,晴明大人,”鬼使兄弟見紅音麵色不愈,隨即問道,“有結果了麽?”


    “算是有吧,”紅音接過老師遞來的熱茶,在呡了一小口後,就將透著暖意的茶杯捧在掌心之中取暖,“隻是八歧大蛇是經曆過兩次死而複活的大妖怪,加之它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尋常的占卜對於它來說並沒有用。”


    鬼使兄弟的心情瞬間就跌倒了穀底。


    他們原本還想靠紅音來占卜八歧大蛇的下落,卻不想在換了一個地之後,居然連安倍晴明最擅長的占星術也不管用了。


    倒是一旁對紅音身為安倍晴明時的經曆不甚了解的埃爾梅羅2世,他的表情非但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還伸手敲了敲自己這個盡會賣關子的學生的腦袋,“你倒是會故弄玄虛,或許尋常的占卜對於八歧大蛇的確不管用,但你和尋常可扯不上關係。”


    埃爾梅羅2世會說這番話並非是因為紅音曾經一度成為了安倍晴明;而是因為曾經一度成為了安倍晴明的紅音,是他的學生。


    他對自己學生的實力以及不尋常這點是最為了解的。


    “真是瞞不過老師的眼睛啊,”紅音一手握著杯身一手托著杯底,如同一位年邁的老人那樣喝了一口茶,這才在鬼使兄弟期盼的目光中繼續說道,“不錯,我是無法占卜到八歧大蛇此刻的下落,但線索還是有的。”


    “星相顯示,那畜生此刻正隱匿在神明棲息之地。”


    “神明棲息之地?”鬼使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給出了一個有些不太確定的猜測,“您是說神社麽?”


    “不錯,”紅音點了點頭,起身來到了落地衣架旁取下了自己與老師的外套,在將那件紅色大衣遞給了埃爾梅羅2世的同時,她也對那對還有些處在雲裏霧裏的鬼使兄弟說道,“那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鬼使兄弟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懵逼的表情,“出發?去哪兒?”


    “還用說麽?自然是去找八歧大蛇。”


    跟隨著紅音向正門折返的鬼使兄弟還有些懵,雖然不知道紅音是如何在京都那麽多神社中鎖定八歧大蛇此刻的下落,但有一點他們現在已經可以非常確信了。


    ——許久不見,這位晴明大人是愈發會故弄玄虛了。


    在紅音等人抵達風沢家的大門時,一輛嶄新的私家車已經侯在了門外,紅音低聲向田中管家吩咐了幾句後便率先朝駕駛座的方向走去。


    埃爾梅羅2世見駕駛座上沒有人時便暗道了一聲不好,眼見著紅音此刻顯然是衝著駕駛座去的,他立刻快步上前攔住了自己這位號稱“和一切帶輪子以及方向盤的東西都八字不合”的學生。


    “等等,我記得你好像不會開車吧?”


    埃爾梅羅2世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不止一次地聽紅音的好友——也是他的另一個曾經學生向他抱怨過“讓紅音操作一切有輪子的東西都是災難”這樣的話。


    “沒關係,”雖是這麽說,但紅音卻還是順勢停下了腳步、對自己的老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國中暑假的時候我爸爸在夏威夷藍翔分校教過我,基本的操作我還是會的。”


    夏威夷藍翔分校是什麽鬼!


    埃爾梅羅2世隻當作自己沒有聽到那個詭異的校名,“你覺會我會相信去遊樂園玩碰碰車都隻會原地打轉的人的鬼話麽?”


    被老師當眾掀開黑曆史的紅音本人對此毫不介意,甚至還重重地點了點腦袋。


    “你當然會。”


    埃爾梅羅2世可疑地沉默了一秒,仿佛是迴憶起自己第一次坐紅音的車的下場。


    無論如何都不想在有生之年再度體驗極速飛車的他看向了自己的學生,在對上那雙仿佛蘊藏著星光的赤色雙瞳後,最終一邊歎著氣一邊從她的手中拿過車鑰匙,“但是很可惜,我可不想再體驗在平地坐雲霄飛車的感覺了。”


    其實在埃爾梅羅2世在看見紅音的表情時,差不多已經明白這姑娘前番的舉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故意的成分。隻是在鑽進紅音的下的套與重溫極速飛車進行兩相比較後,埃爾梅羅2世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對後者更抗拒一些。


    至於直接扭頭走人這個選項,卻是從未在他的選項中出現過。


    為了確保紅音不會再做出些得寸進尺的行為,埃爾梅羅2世親自打開車門、在將紅音按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並且係上安全帶後,這才在鬼使兄弟茫然懵懂的目光中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


    不過等全員就坐之後,埃爾梅羅2世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你打算先去什麽地方?”


    京都現存的神社與古刹不少,埃爾梅羅2世不覺得自己的學生在得到線索之後,會選擇對每一個八歧大蛇可能存在的地點進行排查這種最愚蠢的尋找方式。


    所幸的是紅音還真的沒有那麽愚蠢,她頂著所有人的注視,緩緩地報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地址。


    “直接去晴明神社就可以了,八歧大蛇此刻應該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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