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一迴事?”


    在臥室裏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睡美人紅音小姐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時,已經是隔日晚餐時間的事了。


    其實說來也是巧合,就在紅音紅音剛換上了自己從百寶箱裏勉強翻出來的、能夠讓這個年齡段的自己換上也不覺得奇怪的衣服之後不久,擔心她的身體狀況的碧洋琪就找上了門。


    由於對紅音還不是那麽熟悉的緣故,碧洋琪在看見少女紅音時還以為對方又是什麽入侵者。不過等聽過紅音的解釋之後,她居然很快就接受了紅音此刻這異樣的狀態,並且頗為友善地領著紅音前往基地內的食堂。


    而少女紅音的突然出現,也讓原本正在食堂內用餐的人無一例外地噎了一下。


    “我這是在做夢麽,”沢田綱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麽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幻覺?”


    “十代目,我好像也看見了!”


    “哈哈哈,這個怎麽看都像是年輕時候的風沢小姐的人應該不是我一個人的幻覺吧?”


    “是啊是啊,年輕時候的風沢小姐……誒?!!!”驚天動地的驚叫聲驟然響徹在食堂,順利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沢田綱吉此刻臉上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許的傻氣,“這麽說難道獄寺和山本你們都看見了麽?怎麽看都像年輕時候的風沢小姐?!!”


    “安靜點,蠢綱。”


    reborn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這個反應實在太過誇張的學生,又看了看雖然驚異於紅音現在的模樣、卻依舊能夠保持冷靜的埃爾梅羅2世,最終將視線停留還在站在門口的紅音的身上。


    此刻的紅音的年紀看起來和阿綱等人差不多大,身材體格也與京子小春等人相似。隻是因為他與紅音相識的時間不長,所以他無法從外表來判定紅音究竟隻是容貌迴到了年少時期,還是連帶著心智也變成了少女時期的她。


    “晚上好呀,各位,”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容貌給麵前的少年們帶來了多大的震撼,紅音在向他們打了一聲招唿後,便徑直來到自己老師的身邊的空位坐下,“晚上好呀,老師。”


    埃爾梅羅2世睨了眼容貌在變成少女時期之後,連帶著氣場也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的紅音,“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在使用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之後的代價麽?不過比我預想中的要正常。”


    先前紅音在說完“可能會發生有趣或者不有趣的事情”之後不久就暈倒了,讓他險些以為那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但他後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能夠被紅音評價為“有趣”或者“不有趣”的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


    現在看來嘛……


    如果隻是變成年少時期的樣子的話也還好,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果然這個樣子還嚇不到老師麽,真是沒意思。”


    紅音麵無表情地哀歎了一聲,“不過也是呢,僅僅隻是變成了十年前的我的樣子什麽的,也比我預想中的要好太多了。”


    早就聽說基地內又來了客人、隻是其中一位身體不適所以一直沒出現的京子與小春在看見紅音的到來後,立刻替她端來了她們事前就準備好的一人份的晚餐,然後衝這個看起來與她們差不多大的少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紅音短暫地與兩個小姑娘進行了一番交流,接著在她們離去之後這才對自己的老師繼續說道,“哎呀,其實老師已經猜到是怎麽一迴事了吧?”


    聽見紅音突然壓低了聲音,埃爾梅羅2世對此倒也不怎麽感到奇怪——因為他奇怪的是紅音居然敢在其他人麵前討論自己的能力。


    不過既然紅音本人都不介意,那麽埃爾梅羅2世也就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你之前也已經說了,這是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後應該付出的代價,”他看了眼除了外表之外,其他的地方似乎都沒有太多變化的紅音,“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代價其實就是作為力量受外界力量短時增長而產生的負麵效應,也算是反噬的一種,一般這種反噬基本上都會體現在肉||體和精神上。”


    紅音點了點頭,一邊緩慢地進食一邊看著已經開始喝起了咖啡的老師,“但是?”


    “但是你現在的情況和通常的反噬有些不同,身體機能一切正常、精神狀態……”埃爾梅羅2世詭異地停頓了一下,接著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形容似的,用古怪的語氣接著說道,“恩,一如既往。”


    坐在他們對麵的三日月聞言立刻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輕笑完全瞞不了紅音的耳朵,她有些惱怒地看了自己的近侍一眼,而三日月在意識到自家主公的不滿後,便以微笑迴應,然後捧起了手中的茶杯繼續喝茶——隻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不知情。


    三日月與紅音的眼神互動埃爾梅羅2世都看在眼裏,他頗有些頭疼地讓紅音繼續吃飯,自己也又在紅音滿含期待的眼神中繼續分析道,“如果說你的力量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有所精益的話,那麽變成少女時期的姿態倒也還能說得過去。”


    力量隨著外表一並迴到十年前,倒也還能算作是一種反噬與削弱。


    可問題是紅音的狀況在奇葩薈萃魔術師中都屬於異常:這姑娘持有的大部分技藝和力量都與魔術刻印無關,或者說那些技能甚至都不能夠稱作是魔術。


    她使用的大部分能力都源自於她在異世界的經曆,而在異世界遊曆的又並非是她的軀體而是她的精神。這也是她與另一個第二法持有人——寶石翁澤爾裏奇最大的不同之處。


    也就是說隻要紅音的精神狀態沒有受到影響,她的能力就不會因為軀體的變化受到太大的限製。


    當然,之所以不是完全不會因為軀體的變化而受到限製,還是因為她部分近戰能力還是會因為身體的變化而受到一定限製的——倘若身體變成了嬰兒的話,那麽她首先連她的那柄太||刀都拿不起,就更別提親赴戰場和敵人戰個痛了。


    “然而你身上的負狀態現在不是這麽簡單的問題,”見紅音似乎是被米飯噎到了,埃爾梅羅2世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在紅音的注視中歎了一聲氣,“你就這麽想聽我的分析麽?”


    他並不覺得紅音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不如說沒有人比紅音更清楚她自身的狀況。


    也就是說,紅音明明知道自己在使用了旁人的力量後需要付出的代價的標準,還偏偏要讓他來分析。對於紅音的這種做法,埃爾梅羅2世實在無法用“吃飽了撐得慌”之外的詞匯來形容。


    “因為我好久都沒有聽見老師講課了嘛,”紅音衝著埃爾梅羅2世眨了眨眼睛,聲音還帶著些許顯而易見的委屈,“所以哪怕是分析也好,我還是想聽聽老師的個人見解。”


    ——這家夥居然還開始撒嬌了。


    埃爾梅羅2世有些無奈地歎了一聲氣,“撒嬌對我來說沒有用。”


    這次紅音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凝視著他,赤紅色的雙瞳在日光燈下顯得亮晶晶的,像極了珍貴的紅寶石。


    再配合這張比他中熟知的「風沢紅音」更為年輕而青澀的麵容,這殺傷力簡直比她早前用來鏟除時間溯行軍的靈符還高。


    埃爾梅羅2世不動聲色地偏移了視線,而後在少女時期的學生的注視中繼續著自己的分析,“從你昏迷之前的話來看,其實你也不確定吧,自己在使用了他人的力量之後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你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並非是你此前沒有用過旁人的力量,而是你此前可能不止一次地使用過他人的力量,但是每次付出的代價都完全不同。”


    在埃爾梅羅2世分析的過程中,紅音已經結束了自己的進餐。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唇,而後靜靜地看著即將說出最終答案的老師。


    “以你的性格,會毫無顧忌地反複地使用旁人的力量,便說明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隻是暫時性的,但問題是你無法憑借個人的意識來控製自己在使用過後會承受怎樣的代價。”


    “老師,你還是沒說到重點哦。”


    就算是她要承受代價的代價每次都不要,但也還是有一個衡量條件與準則的。


    埃爾梅羅2世也不是頭一次分析其他人的能力——或者說是魔術。因為魔術師關於隱藏的特性,當事人的不滿憤怒乃至殺意他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像紅音這種明知道自己的能力、還主動要求他分析到底的人埃爾梅羅2世還是頭一次遇見。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學生的為人,埃爾梅羅2世真的會懷疑紅音是不是讓他把這段分析當遺言來說的。


    “……無論過去多久,你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埃爾梅羅2世搖了搖頭,隻覺得自己的這個學生果然是魔術師當中的異類,“衡量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的條件,應該是取決於你與被你借用能力的對象的能力差。或許還有其他的衡量標準,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以及你所借用的能力的強度才是最重要的決定因素。”


    “經過衡量與評判,最終對方的一個或多個特征將會作為代價反應在你的身上。”


    埃爾梅羅2世細細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學生,“這一次你承受的代價有兩個,分別是那柄「十拳劍」原持有人的年齡、以及對方的性格特點?”


    自從他認識紅音起,這姑娘始終都是笑意盈盈的,她仿佛比誰都深諳笑容的重要性,所以幾乎就不曾在人前將臉上的笑容徹底卸下。甚至她當年在麵對精英雲集的討伐部隊的圍攻時,也依舊維持著那燦爛的笑容。


    現在迴頭想想當時的畫麵,埃爾梅羅2世依舊覺得紅音揚著笑容將討伐部隊的成員一一地撂倒在地的畫麵實在是有些滲人。


    可問題是,紅音今天自打進入食堂起知道現在都鮮少露出笑意。


    如果紅音隻是在容貌上變成了少女時期的她的話,那麽她此刻的不苟言笑——或者說,是表麵上看似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樣,應該就是繼承了那柄「十拳劍」原主人性格特征了吧。


    “漂亮,九十五分。”


    聽完了埃爾梅羅2世的分析,紅音終於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並且由衷地表達了自己對老師的讚美與敬佩之情,“雖然剛才您的推斷中還有些許的遺漏和錯誤,但這也是因為您沒沒有見過鼬、所以情報不足所導致的。就有關我個人的能力分析方麵您已經做到了滿分,鑒識眼果然名不虛傳。”


    紅音說罷,環視了一眼在她的用餐過程中隻剩下他們三人組的食堂,最後起身來到了門口。原本緊閉著的移門因為感應而自動打開,紅音最後在牆外的陰影處找到了不知道在那裏聽了多久的壁角的reborn


    “如果您想要偷聽的話,完全可以做得更隱蔽一點的,”她對著故意趕走了原本在食堂的其他人、並且讓自己察覺到他的存在的reborn說道,“不過這樣一來,您對我以及我的老師的能力應該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了吧,阿爾克巴雷諾。”


    reborn抬頭抬頭看了眼紅音,“如果你不願意讓我知道這些的話,也可以做得更隱蔽一些的。”


    “您能如此高估我實在是我的榮幸。”


    紅音仿佛是輕笑了一聲,接著率先轉身迴到了食堂內,“隻可惜就算我有心想要隱瞞,之後恐怕還是得向各位進行說明。與其屆時違背了我等隱匿的準則,向所有人公布自己的能力……倒還不如在一開始就將損害減少到最低。”


    隻要reborn判斷無需對他們的身份以及能力進行過多的追問,那麽年幼的彭格列十代目家族也不會再追究他們的身份與能力。


    紅音的語氣實在太過篤定,仿佛是深信雙方接下來一定會有著更深層次的交流與合作。這讓一向不太被人喜歡操縱擺布的reborn有些不悅,而且更主要的是——


    “這個基地的主人是阿綱。”


    所以“是否要相信他們”這件事的選擇權也在沢田綱吉的手中。


    “我不覺得像reborn先生這樣的人物會不明白我剛才的話的意思,”紅音歪了歪腦袋,“沢田君的超直感我早就有所耳聞,畢竟他是打敗了我們家阿骸的人。我想我等究竟是敵是友、是善是惡,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我也相信,彭格列十代目一定能夠做出最好的抉擇。”


    所以她方才一係列的行為,都是基於“彭格列一定會與他們合作”這個前提的。


    reborn眯了眯眼,忽然覺得麵前這個名為風沢紅音的存在的果然不容小覷。


    他擔任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至今,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卻還是無視了他的地位與影響力,選擇直接將決定權直接交給沢田綱吉的人就隻有風沢紅音這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她這麽做的原因並非因為沢田綱吉軟糯好言,而是單純地因為他才是彭格列十代目。


    “你就這麽相信阿綱會選擇與你們合作麽?”


    “雖然當麵戳破你們的現狀我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彭格列現在的處境的確是不容樂觀吧,”她直視著擁有著漆黑雙目的小嬰兒,“不如說,你們現在麵對的,是史無前例的危機。”


    reborn沉默了一瞬,“所以你選擇和我們合作?因為六道骸?”


    除了紅音的親友六道骸和彭格列還有點關係之外,reborn實在想不出這姑娘會選擇趟進這趟渾水還有什麽其他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阿骸。”


    紅音扭頭看了眼將決定權交給自己的埃爾梅羅2世,在她再次看向reborn時,宛若紅寶石的雙眼中閃耀著的光芒令rebron都有些吃驚。


    “還因為,我來自迦勒底。”


    修複人理、消除特異點,這是她曾經身為迦勒底第48號禦主適應人的責任。


    即使如今基奠得以複原、人理也已經修複,她也無法從“修複特異點”的這份責任中脫離。


    因為這是約定。


    ……和某個如今再也無法見麵的笨蛋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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