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紅音的存在所帶來的負麵效應, 原本還想和沢田綱吉多寒暄兩句的白蘭直接放棄了這個念頭, 轉而和自己這位宿命的敵人開始了對於出戰成員的「選擇」。


    迄今都沒有看出什麽名堂的reborn不動聲色地睨了眼在沢田綱吉上前進行選擇時逗留在原地, 一副歲月靜好、世間諸惡皆與我無關的紅音,還不等他收迴視線, 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驚唿聲。


    「選擇」的結果通過白蘭手中的道具、以立體影像的方式投在了空中,密魯菲歐雷那方四名出戰人員與彭格列這邊的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且更重要的是……


    “什麽?密魯菲歐雷那邊有一名霧屬性的真·六弔花參戰麽?”在這樣的環境下有霧屬性的成員參戰對於這邊而言簡直是壓倒性的不利。


    “比起這個, 我們這邊的方塊是什麽意思?”


    “應該是無屬性的成員吧, 我說得對麽, 白蘭先生,”在看到這個「選擇」結果之後,自從轉移到此處之後就一直沒有出聲與白蘭寒暄過的入江正一忽然開口說道。


    原本還在對著「選擇」結果陷入沉思的白蘭聞聲朝著入江正一看去, 而後再度揚起了笑容、用甜膩的聲音迴應道, “沒錯哦, 真不虧是小正。”


    入江正一上前一步,對著對於這個「選擇」結果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白蘭說道, “既然這樣, 那麽沒有指環的我……”


    入江正一的話尚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原本就因為他的驟然發言而將視線投放在他身上的眾人驚愕的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原本還站在尤尼身邊的紅音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身後。


    少女的右臂高舉過胸,右手比做了手刀狀, 顯然是從背後受到少女強烈一擊的入江正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便雙腿一軟、在倒下的同時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喂!”


    因為紅音沒有參加meroen基地攻略戰、之後也一直都處於神出鬼沒的狀態,所以站在距離入江正一不遠處的斯帕納與紅音並沒有那麽熟悉, 此刻見自己的好友被紅音一擊擊倒,斯帕納想也沒有多想便快步朝對方走去。


    不熟悉紅音的性格、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斯帕納正準備說些什麽,卻不想紅音反手一個手刀又將他給擊暈了。


    紅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有些茫然——無論是彭格列的成員、亦或者是不遠處的白蘭和他的真·六弔花們。


    “紅音小姐?!”


    “你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麽!”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怎麽都沒有想到紅音會突然對自己人下手的他拿出了匣兵器正準備向紅音討個說法,就看見紅音已經將倒下的入江正一與斯帕納交給了就近的其他人照顧。


    “反正這兩個笨蛋接下來肯定會說讓自己參戰這種蠢話,所以我就先下手為強了,”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人的目光,紅音對上了reborn的視線,“放心吧,我沒有下重手,等到choice戰開始之後他們就會醒了。”


    ……你先下手為強的方式就是先把友軍給劈暈?


    以沢田綱吉為首的少年們頓時覺得有些槽多無口,而紅音也不在意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隻是繼續說道,“彭格列這邊能夠參戰的隻有大空屬性的沢田君和一名無屬性的成員。”


    “我就直說了吧,你們當中如果有誰能夠在拿下指環、不使用匣兵器的情況下和對麵的任何一名真·六弔花五五開,我就把剩下這個名額讓給他。”


    獄寺被紅音幾近挑釁的話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其他無論出於任何原因都想出場的少年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他們應該說什麽?說自己能夠在沒有指環和匣兵器的情況下和把岩漿當溫泉泡的家夥正麵肛麽?


    ……他們要是有這個本事這幾天也不用拚死拚活地修行了吧。


    少年少女們心中都很清楚,他們這幾日的訓練都是基於對指環和匣兵器的使用上的,倘若即便是使用了指環和匣兵器,他們未必能夠從真·六弔花的手中獲取絕對的優勢,就更別提還不允許使用指環和匣兵器。


    其他人都被紅音堵得有些啞口無言,卻不等於一向不合群又心高氣傲的雲雀恭彌能夠接受這樣的說法。


    始終都站在遊離於人群的外圍的他來到了紅音的麵前,用不服輸的語氣迴應著紅音方才的詢問——


    “我可以。”


    少年時期的雲雀恭彌紅音此前倒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那還是當年六道骸現場直播的“在大櫻花樹底下”時的事了。此刻站在紅音麵前的這個少年傲氣不改,但相對於這個時代的他而言,卻還是少了幾分內斂。


    其實雲雀恭彌會站出來的事並不在紅音的預料之外


    也正是因為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紅音在說剛才那番話之前,就準備好了能夠勸退雲雀恭彌的說辭。


    “真是令人驚喜的發言,不過我有一個對於你而言更好的提議。”


    雲雀對於紅音所謂的提議嗤之以鼻,就在他打算仿照紅音方才的做法、直接動用武力來獲得參戰名額時,卻聽見紅音不慌不忙地道出了一個名字。


    “……六道骸。”


    雲雀已經邁出的腳步一頓,知道雲雀與六道骸之間的恩怨的其他人俱是麵色一變,生怕本就不甘心自己被紅音單方麵排斥在戰鬥外的雲雀直接暴走。


    然而知曉……不如說曾經親眼目睹阿骸與雲雀之間的戰鬥的紅音,卻是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


    “能夠和你所在的那個時代的他的本體進行真刀真槍的戰鬥的方法,以及讓他不會避開與你的戰鬥、甚至使出全力的方式……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六道骸這個關鍵詞成功地製止了雲雀的行動,他用那雙狹長的鳳眼打量著紅音,似乎是在辨認她方才這番話的真偽,而這時reborn也開口幫襯道,“別的我不清楚,但是紅音和六道骸從很早以前就相識似乎是真的。”


    紅音為了爭奪這個名額都不惜把六道骸給賣了,reborn再猜不到紅音打算在chocie戰的戰場上做些什麽,那麽他也白活這麽多年了。


    雲雀似乎有些動搖,而紅音也在此刻趁勝追擊道,“除了剛才承諾的兩點之外,我可以答應你,在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和你認認真真地打一場。”


    “你很強麽?”雲雀似乎有些動搖了。


    “很強哦,而且比那邊那幾個人加起來都要強,”紅音指了指白蘭和真·六弔花們所在的地點,也不管自己的話是否會被他們聽到,“究竟和一個強者交手、還是在幾條你不使用指環就能五五開的雜魚身上浪費時間,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知道哪個才是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那麽我也可以先去對付他們再來和你戰鬥……”


    紅音輕笑,“你覺得我會給你找到我的機會麽?我好歹也是阿骸的親友。”


    “而且隻有看過我與那些人的戰鬥之後,你才能夠知曉我究竟有多強。倘若我故意誇大自己的實力、最終敗給了那些真·六弔花,那麽屆時他們就是你的獵物了。”


    “我與那些真·六弔花究竟孰強孰弱、究竟是誰能夠讓你酣暢淋漓地與之一戰,就讓這次的chocie戰替你篩選出來吧。”


    不得不說雲雀的確是被紅音方才的這一席話所打動了,他在沉思了數秒之後終於點了點頭,“那就讓我看看吧,你究竟有多強。”


    …………


    一旁的沢田綱吉等人在聽完全部的對話過程之後,差點給這兩人跪了。


    壓根不把白蘭和真·六弔花等人放在眼裏的紅音,以及一心隻想與強者戰鬥的雲雀學長,這兩個人碰到一起再加上個“哥雖然人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盡是哥的傳說”的六道骸,簡直是一場鬧劇。


    看見最難搞的雲雀都被紅音順利解決,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的沢田綱吉也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他還能說什麽呢?


    “那麽彭格列這邊出戰的就是綱吉君和那位紅音小姐了,”從剛才幾人的對話中,白蘭已經知曉了紅音的名字,“那麽密魯菲歐雷這邊的參戰成員是狼毒、石榴、鈴蘭、還有雛菊。”


    因為這一次的choice戰使用了特殊規則,在白蘭向幾人稍作介紹之後,與屬性相對應的火焰便在沢田綱吉和鈴蘭的胸前燃起。


    “這麽一看,由我來出戰還真不是什麽壞主意,”紅音走到了沢田綱吉的身邊,在打量了一下那抹橙色的死氣之炎後用冷靜的語氣點評道,“具體作戰安排等我們到基地之後再討論,在這之前……”


    她退迴到了埃爾梅羅2世的身邊,將一塊晶瑩剔透、並且表麵附有符文的石頭交給了對方。


    埃爾梅羅2世在拿到石頭的同時便意識到了那是什麽,他用困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學生,不太明白對方講這個交給自己是為了什麽。


    “這是護身符哦,老師。”


    紅音認認真真地對著埃爾梅羅2世說道,“雖然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不過密魯菲歐雷的人萬一在戰鬥期間做些什麽的話,我希望它能夠代替我保護老師。”


    “紅音小姐還真是多心,”不遠處的白蘭自然沒有漏掉紅音的這句話,“我們怎麽可能在chocie戰期間對觀眾席出手呢。”


    “正是,”早前突然出現、宣布自己是本次choice戰裁判的的cervello們異口同聲地迴應道,“在戰鬥期間攻擊觀眾席的那一方會即刻被判定為失敗,請參戰的雙方成員都注意這一點。”


    “還真是不巧,白蘭你從來就不在我能夠相信的人的範圍之內,”紅音睨了一眼那兩名憑空出現的cervello,“當然,曾經身為密魯菲歐雷成員的你們也是。”


    cervello表情不變,卻也沒有迴應紅音。


    “當然,我也知道你們不需要我的信任。隻是萬一有什麽特殊情況出現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立刻出現,可千萬別讓我對你們的存在、以及這場戰鬥的公平性產生絲毫質疑。”


    “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想要看見我生氣時的樣子的。”


    留下了這麽一句幾近威脅的話語,紅音在與reborn交換了一個視線之後,便拉著沢田綱吉的手朝著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製作的單元基地內走去。


    被留下的其他人實在搞不清楚紅音究竟想做什麽,但是在尤尼和reborn的聯合聲明之下卻也還是沒有再追問。


    “紅音小姐知道該怎麽操作這些設備麽?”


    沢田綱吉沒有參與過這個單元基地的製作,此刻在進入內部之後才發現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的製作簡直堪稱驚人,可問題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操作這些機械,於是隻能看向在進入基地後直接對地麵開始塗塗畫畫的紅音。


    “雖然很對不起入江正一他們,不過這些設備對於我而言並不是那麽的需要。”


    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製作的這個單元基地她是知道的,所以昨晚她趁著這兩個技術宅不注意曾偷偷地來過一次,目的就是為了在這個單元基地的地板上畫一個陣法。


    “恕我直言,成為target的綱吉君不適合外出戰鬥,留守在這個基地內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剛才的規則說明中,沢田綱吉也清楚地意識到target在這場choice戰中究竟意味著什麽,但問題是……“紅音小姐一個人沒問題麽?”


    “事到如今居然還會擔心我的安危的沢田君真是溫柔,”紅音拉開了一把椅子,將沢田綱吉一把按在了座位上,“不過放心吧,這場戰鬥會是我們的勝利。”


    大約是說這番話時的紅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不由地被她的語氣所感染的沢田綱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就感受到有一陣紅光驟然亮起。


    他低下了頭一看,之間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怎麽看都像是隻在遊戲和動畫中出現的魔術陣的圖案,而那紅光便是從那兒散發出的。


    “放心吧,這不過是一個防禦型的陣法。要說攻擊力的話也不是沒有,但那是針對試圖入侵這個基地的敵人的,”紅音笑著安撫著因為這一幕而有些受驚的沢田綱吉。


    “也就是說,如果在我解決密魯菲歐雷的target之前這裏就已經被真·六弔花攻擊的話,光靠這個陣法也能夠拖到我解決對麵的target。”


    沢田綱吉沉思了數秒,“如果這裏真的被找到的話,那麽我也可以參加戰鬥。”


    “那是不行的。”


    沢田綱吉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還要留著你的火焰,去解決白蘭,”紅音伸手覆上了那抹死氣之炎,將其壓製在會被cervello判定為消失的臨界點。


    “並不是獲得了chocie戰的勝利就可以了,倘若白蘭還留有什麽後手的話,屆時就需要你去與他戰鬥了。”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這個基地。”


    明白紅音在說什麽的沢田綱吉點了點頭,就在他打算追問紅音打算這麽對付真·六弔花的時候,cervello的聲音也適時地通過廣播響起。


    “距離戰鬥開始還有倒計時十秒,請雙方參戰成員做好準備。”


    “那麽我先出發了,你一個人在基地裏注意安全,”紅音拿起了擱置在桌麵上的通訊器戴上,“隨時保持聯係。”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紅音小姐也請注意安全。”


    背對著沢田綱吉的紅音隨意地衝他擺了擺手,她撩開了出入口的簾子,麵對著室外是霧氣彌漫的戰場深吸了一口氣,不一會兒便融入了那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戰鬥開始。


    彭格列的人隻見過一次紅音的戰鬥,便是merone基地攻略戰之前紅音對獄寺的那一次。


    隻是那一次的戰鬥和這一次一樣,都是在能見度極低的環境中進行的,再加上戰鬥結束得異常迅速,還不等旁觀的人看出了什麽名堂,獄寺就敗於了自己姐姐的麵容之下。


    那與其說是一場戰鬥,不如說是一出鬧劇。


    不過那出鬧劇卻也還是讓部分人看出一些門道來,比如說reborn。然而就算他之後又數次見過紅音瞬間轉移的能力,他也依舊看不出對方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空間轉移,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領域了。


    可或許正是因為紅音能夠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rebron才會把這場能夠決定彭格列生死存亡的chocie戰交付給她。


    即使她來路不明、又是那個六道骸的親友。


    “請您放心,reborn叔叔。”


    似乎是看出了reborn還並沒有完完全全地徹底相信紅音,尤尼突然開口說道,“紅音小姐的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沒想到你對她居然這麽信任,”reborn有些吃驚地看著身邊的尤尼,對方臉上的笑容讓他感到了一陣熟悉,“是因為你已經看見了的原因麽?”


    基裏奧涅羅一族有著能夠看透人心、預知未來的能力,隻是這件事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就是了。


    reborn會知道這一點,也是因為他在成為彩虹之子之前曾和尤尼的祖母露切相處過一段時間。不僅僅是他,當時曾一起共同生活過一段時日的彩虹之子們都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reborn推測尤尼是因為在紅音的身上看見了什麽、又或者是讀到了她的內心,才會對她如此信任的。


    然而尤尼卻搖了搖頭。


    “並不是這樣的,reborn叔叔,”尤尼看了眼觀眾席內的屏幕,紅音與沢田綱吉的對話聲正通過擴音設備傳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耳中。


    “紅音小姐的存在早已不在常規的法則約束之中,就算是我也無法讀見她的內心,更無法準確地預知她的未來。”


    “並不是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雖說紅音一直聲稱她和六道骸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但reborn多多少少還是能夠感受的到紅音或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尤尼點了點頭,“當時為了躲避白蘭的控製,我的靈魂逃到了很遠的地方。”


    “然後在那個位於雪山一角的占星台,我聽說了一個關於王和勇者的故事,”女孩看了一眼倚著牆壁而站的埃爾梅羅2世,在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視線後,衝對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就和許多久遠的故事一樣擁有著相似的開頭,這也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曾經有一名以賢明著稱、並向上帝渴求智慧的王的存在……”


    對於在場的一小部分人而言,這些關鍵詞已經足夠了。


    因為尤尼的提示而猜到了她說的那位王的身份的人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提到那位已經去世已久的賢王。


    “在王去世之後,某種變異發生了。他的遺體被某種集合體所占,為了達到某個目的,那個占領了王是身體的集合體做出了一個在他看來無比正確的決定。”


    少女對上了reborn的視線,緩緩地吐出足以讓在場的大部分人感到震撼的話語。


    “……燒卻人理。”


    “等等,這是什麽意思?”不知道尤尼說的故事的主角究竟是誰,卻也察覺到rbeborn等人的情緒變得不太對的山本主動提問道。


    一旁的京子與小春等人點了點頭,似乎也不太理解這句燒卻人理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毀滅讓人類這一存在得以延續的律理,”一旁的埃爾梅羅2世突然開口說道,“用你們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人類史的毀滅。”


    “什麽?他瘋了麽?”


    “這可是比白蘭還要不可理喻的舉動啊!”


    “我突然覺得想要統治世界的白蘭也沒有那麽腦殘了,好歹那家夥也沒想過要毀滅人類的曆史。”


    最後那句也不知道是誰的吐槽引得在場一片同意,一片混亂的場景讓reborn恨不得鳴||槍讓他們安靜,好在尤尼很快就再度開口,吸引了所有想要知道這個故事的後續的人的注意力。


    “那之後過了千年,對於自己死後的事一無所知的王在日本的某個城市的儀式中被人召喚、在得到那場儀式最終的勝利之後,王許願成為了人類。”


    然而也就是在他成為了人類的同時,他看見的並非是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而生活的未來,而是人類史終結的未來。


    “然後呢?”發現尤尼不再言語,有迫切想要知道故事後續的人追問道,“那個倒黴的王怎麽樣了?”


    “我們能夠活到現在就說明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家夥已經被打敗了吧。”


    “可那隻是故事啊。”


    尤尼沒有對這是否隻是故事這件事做出解釋,她在埃爾梅羅2世與reborn的注視中緩緩地說道,“王在最終決戰之際恢複了自己的真身,他在一切條件全部齊全的情況下,與那個侵占了自己身體的存在同歸於盡,從此他的一切全部消失,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不會再有這位王的存在。”


    這樣的結局讓少年少女們都有些說不出話,無論是多愁善感的少女們也好、亦或者是平時脾氣倔強的少年,此刻都保持著沉默。


    “但是,這個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


    “怎麽說?”


    “我之前有說過,這是一個關於王和勇者的故事。”


    尤尼的聲音在沉默中再度響起,“當時為了拯救被逐步毀滅的人類史的勇者目睹了王的逝去後,並不甘心於這樣的結局。自認為這是因為自己的弱小才導致王、以及諸多夥伴的犧牲的勇者在結束了拯救人理的路程之後,又踏上了尋找拯救那位王的道路。”


    “勇者去過許多的地方、學習了各種各樣的技藝。無論是否有用,對於勇者而言那都是能夠找迴王的一絲希望。或許這個世界的律理對於這位曾經拯救人理的勇者還是眷顧的,勇者最後找到了王的方法。”


    這樣的轉折讓原本還沉浸在些許悲痛中的少年們眼前一亮,他們看著尤尼,似乎是在期待能夠從少女的口中聽見關於勇者找迴了已經逝去的那位王的後續。


    “勇者最終迴到了自己初見王的那一天,然後迴憶著自己很久之前的那段經曆、重複著拯救人理的過程。最終決戰之日又再度到來,隻是在那天到來之時勇者阻止了已經做好了覺悟的王,獨自一人對上了曾經的強敵。”


    不過說是阻止,其實還是像剛才對入江正一以及斯帕納他們一樣直接把人給敲暈了。


    “已經今非昔比的勇者使用自己這些年來習得的技藝打敗了昔日的敵人,成功地保護住了原本應該在這一役中犧牲的王,但是這並不是結束。”


    原本還沉浸在這一美好結尾中的少年們不解。


    “勇者想要拯救的不止是這個世界的王,勇者更想拯救的,是最初那位為了人理而犧牲的王。”


    尤尼再度看了一眼屏幕,或許是因為進入了戰鬥的關係,紅音與沢田綱吉的對話已經中斷了許久,這也是她能夠向少年們……最主要的還是向某位應該了解紅音過去的先生講述這段過去的原因。


    “一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勇者複製了這個王並沒有犧牲的世界的世界線,將這一結果續在了王犧牲的那個世界線之後。這是唯一能夠從那個已經不存在王的世界中,找迴那個人存在的辦法。”


    原以為故事到剛才就結束的少年皺了皺眉,“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做到麽?”


    “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可正因為是那位勇者,所以才能夠做到。當然,要完成這一係列的操作首先要和某種神秘力量達成一致,”若是抑製力不肯配合,那麽就算真的能夠做到也沒有用。


    埃爾梅羅2世拿著煙的手一僵,“那個力量還真肯做這麽胡來的事……”


    “畢竟是曾經拯救世界的勇者,總會有一些優待的嘛,”尤尼意有所指地說道,她衝著埃爾梅羅2世笑了笑,但那笑容很快便又染上了些許的苦澀,“但是要完美複製這一條世界線,就會出現另一個問題。”


    “勇者在拯救世界的時候使用的並非這個世界的力量,不如說人類用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拯救了這個世界的人理,是違反世界律理的。即使勇者使用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魔法的程度,她也不過是一介人類、而非是擁有更高權能的神明,受到懲罰是必然的。”


    埃爾梅羅2世索然無趣地掐滅了手中的煙,這樣的故事從一開始就不是適合伴著煙酒訴說的。


    少年們朝埃爾梅羅2世看了過去,不明白對方的語氣在一如既往的淡然的同時,又多了些許讓人不容忽視的斥責。


    “作為找迴了那位原本全部的存在都徹底消失的王的代價,在那條被粘帖了完美結局的最初的世界線中,應該不會再有那個勇者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了吧。”


    無論是從合理性的角度、還是從等價交換的角度來看,那個勇者應該都不會存在於那個世界中……


    不僅僅是曆史,還有那些她曾經的同伴、以及她想拯救的那位王的記憶中。


    “簡直是愚蠢至極。”


    少年少女們對於男人那幾近冷酷的評價感到不滿,而已經猜到這就是紅音曾經的經曆的reborn對此不做評價。在這個頂著嬰兒身軀的成年男人看來,對方冷漠的評價之後,也並非是不存在著諸如心疼這般的感情的。


    當然,這種事他還是不要拆穿比較好。


    “就和埃爾梅羅2世先生說的一樣,勇者在完成了粘帖世界線的工作之後,為了使這個世界線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行為存在漏洞,勇者從平行世界又複製了些許與是自己相同存在的、另一位勇者的樣本作為善後工作。”


    這個故事中一共存在著三個平行世界。


    勇者最初逗留的、想要挽救王的存在的世界線;在她為了挽救王而曆經成長後、完美規避了王的犧牲的世界線;以及本身並不存在著這個勇者、卻又有另一名等同概念的勇者的世界。


    這三個一個是勇者抱有遺憾想要挽救的,一個是被勇者真正意義上挽救的,而最後一個則是和勇者並沒有太多關聯、卻是為勇者提供樣本的世界。


    “如果第一個世界裏的人都不會再記得勇者的話,那麽第二個世界呢?那個世界的人還記得勇者麽?”


    忽然有人這麽問了一句。


    “……也都遺忘了,”尤尼在沉默已久之後忽然答道。


    “為什麽?那個世界不是被勇者拯救了麽?”


    “是那個勇者刻意讓他們遺忘的吧,”埃爾梅羅2世覺得按照自己那個蠢學生的性格的話,必定會這麽做,“按照她和那個力量的約定,要完成粘帖世界線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不僅僅是原本的世界線不會再有她的存在,恐怕其他的世界線也都不會再允許她進入。”


    “既然今生不會有再見麵的機會,不如將她的存在徹底遺忘,這也是一種仁慈。”


    “當然,如果順著那個愚蠢的勇者的思維模式去推敲的話,她沒準還對那個世界的人存在著愧疚感,覺得自己拯救那個世界和那位王的動機不純、因為她還懷揣著要將他們作為樣本去改變最初的世界線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太愚蠢了吧?”原本還覺得埃爾梅羅2世說勇者愚蠢這件事太過冷酷的少年們,在聽到這樣的猜測之後也不由地有些讚同他的評價,“就算不是為了拯救最初的世界,她也不會對那第二個世界、還有那個世界的王坐視不理的吧!”


    reborn對於少年的評價表示讚同。


    而這種愚蠢的愧疚感,也讓reborn想起了紅音昨夜與自己的對話。


    在策劃了絕對勝利的同時居然還會考慮彭格列的名譽問題,在感受到了對方獨特到有些罕見的溫柔的同時,reborn也感受到了一種異樣感。


    現在他算是知道這種異樣感是因為什麽了。


    “那個勇者之前在拯救人理之前還經曆過什麽嗎?”這一次reborn看向了埃爾梅羅2世,“這種奇妙的心態已經不是能夠用異常來形容的了。”


    明明是在幫助他人拯救他人,卻還會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出自於純粹的目的、是否能夠讓其他人接受。


    這種心理和她平時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很難讓人覺得那個平時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又時不時地能夠做出一些驚人之舉的風沢紅音會有這樣的心態。


    他本以為紅音會更偏向“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世間之理”的那種性格。


    “不知道,”埃爾梅羅2世麵無表情地收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便攜式煙灰缸,“再說那不過是一個故事,我怎麽可能知道那個勇者曾經還經曆了什麽?”


    就算他和這個小嬰兒一樣,都已經猜到故事中那名勇者的身份是紅音,他也不會在這些少年的麵前承認的。


    reborn輕笑了一聲,“也是,這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


    “是的,這不過是一個故事,一個我的靈魂為了躲避白蘭而逃到了平行世界時聽見的故事,”尤尼順著埃爾梅羅2世和reborn的話說道。


    “故事中的一部分情節或許曾經真實地發生過,但並非所有的內容都是真實的。也正是因為部分情節乃至最後結局會因為陳述人不同的關係發生改變,故事才會被稱作故事。”


    “當然,有時候說故事也會帶著一些特別的目的。或是為了加深感情、或是為了警醒世人,又或者,是為了能夠讓人盡早地察覺一些真相。”


    尤尼這麽說著,隨後衝著因為她的陳述而陷入了沉默的埃爾梅羅2世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故事本身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個故事中能夠得到什麽,如果是紅音小姐的話,我想她一定也會這麽說的吧。”


    少年們因為尤尼的話語陷入了沉思,他們不明白尤尼在這個時候說這樣一個故事究竟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告訴他們不要在戰鬥中留下遺憾麽?


    或許並不是這樣的。


    尤尼其實並不在意其他人對於這個故事的看法,唯一被她所在意的埃爾梅羅2世卻又是一副對此毫不在意的模樣。少女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卻看見男人再度拿出了煙盒,在點燃了香煙之後不久,一聲長長地歎息伴隨著煙霧一並從他的口中溢出。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說故事就是故事、不要和現實混雜在一起這樣的話吧。”


    少女沒有說話。


    “不過你……不,是說這個故事的人想表達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灰白色的煙霧擋住了埃爾梅羅2世的臉,讓少女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的她能夠做的,隻有從對方波瀾不驚的聲音中,判斷對方的想法。


    “然而勇者最終會如何,這還是要看她本人的判斷。我能夠做的,隻是單純地在她需要我的時候一直陪伴著她。”


    “僅此而已。”


    少女在煙霧散去的同時,看見的是男人比平常更加嚴肅認真的表情。這熟悉的姿態讓她稍稍地鬆了一口氣,眼前也不由地浮現出了那個對她講述了這個故事的人當時的表情。


    ——簡直是一模一樣。


    “既然埃爾梅羅2世先生這麽說,那麽我也放心了。”


    若是可以的話,她隻希望勇者的故事不會再以之前的形式繼續延續下去。就如同這些少年們方才所期望的那樣,讓這個故事在最美好的地方戛然而止吧。


    作者有話要說:尤尼說故事時的用詞比較含糊也省略了一些劇情,一是因為聽眾不是魔術師、說得太專業他們也聽不懂;二是有些地方不太適合說出來,所以用了指代或者直接跳過了【畢竟所羅門王和七十二魔神柱的事說給彭格列的人聽的話也太驚悚了一點


    尤尼說的這個故事75%是真的,剩下的25%是有一些人覺得是真的。二世不知道哪部分是假的,但是他聽懂了尤尼說這個故事的用意


    大家可以猜一下尤尼這個故事是從哪裏聽到的,又有哪部分是假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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