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你!”


    江淼反駁道,她跳下床,和他拉開距離,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左手似乎都還在隱隱作痛。


    這個被她媽說,當年傻逼單蠢的要命的男人,如今變成了一個心思縝密的做局者,這其中經曆的折磨,肯定很痛苦,可她完全不想知道。


    “你媽叫你聽我的話。”


    “我不信。”


    吳邪知道她不會相信,於是他將手伸進懷裏,江淼看到他這一動作,又往後退了退,以往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教訓告訴她,這準沒好事。


    吳邪掏出一早準備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江淼,好好聽吳邪的話,’這是她媽媽的聲音,江淼情不自禁的向前,搶過他手中的錄音筆,


    錄音卻戛然而止。


    “……”


    “聽清楚了嗎?”吳邪翹起腿,後背往椅子上一靠,說不出的慵懶。


    江淼欲哭無淚,“你明明知道我沒什麽用,幹嘛還要拉上我。”


    “你還是有那麽點用處的,”吳邪若有所思,“外麵那小子,在意你的很,”,看到江淼怔愣的神情,他轉而一笑,“至少你能讓他聽話點。”


    江淼迴過神,發覺了他這句話裏的不對勁,“你想對黎簇幹什麽?”


    “帶他去一個地方玩兒幾天,”他視線停在了江淼身上,“想去嗎?”


    江淼拒絕的飛快,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吳邪遺憾的表情寫在了臉上,“可惜了,”接著他側掀起衣服,從衣服後邊摸出了那把大白狗腿,


    “吳老板,強扭的瓜不甜啊!”江淼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反觀吳邪,他正拿著大白狗腿剔著指甲,他吹了一口指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過來。”


    “不要。”江淼縮在牆角。


    “又不會傷你,”吳邪笑出了聲。


    “我要再相信你這句話,我就……”


    話音還沒有落地,吳邪和江淼聽著屋外傳來的一聲氣急敗壞的叫喊,那是黎簇的聲音,江淼心中的擔憂瞬間被提起,她漫不經心的掃向臥室的陳設,計算出了最短的開門路徑,動作很快,但吳邪的反應速度更快。


    她從床上滾了一圈,拿起枕頭向他擲了過去,被吳邪擋過,隻差一步走到門邊,手在觸碰門把手時,脖子上抵著的冰涼卻已經告訴了她――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已經吃過一次虧的江淼,還是沒有長記性。


    “小朋友,”他的力度控製的非常好,外人看來卻是已經入肉一分,但實際上,江淼僅僅感覺,脖子上有點涼,有點癢罷了,可她又不可能去撓,這一爪子下去,不見血才怪,


    “默契還在的話,”他開口,“好好演一場戲,演完就讓你迴家。”


    “開門。”


    吳邪淡淡的吐出兩字。


    江淼認命的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擰開。


    在地上坐著的黎簇聽到聲響,轉頭就看見江淼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淩亂的頭發(她自己從床上滾了一圈),衣服上的折痕(逃跑過程中的掙紮痕跡),通紅的眼角(打不過吳邪急的),還有白皙脖頸上架著的短刀。


    獨自腦補了一場大戲的黎簇氣急攻心,背後的傷疼的他咬緊牙關,撐著茶幾的左手也在止不住的抖,他一步步,扶著茶幾的邊緣向江淼走了過來,吳邪戲謔般的微微低下頭,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聲音說著,“看我說什麽來著?”


    ――外麵那小子,在意你的很。


    吳邪嘴角含笑,收起大白狗腿,向後退了一步,他對黎簇說著,“我說過,我很有誠意的,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他從江淼麵前走過,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起,“你的小青梅我就先放過了,”他的手向著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他在示意,讓江淼快點兒走。


    接到吳邪明示的江淼,卻定在了原地。


    她看見了麵前黎簇腦補過度的悲愴表情。


    江淼噎了一下,接著她又想到了黎簇會被帶往某個地方,按照這個蛇精病現在的個性,黎簇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折磨,江淼頓時也悲從中來,她伸出手拉住了黎簇,捏了捏他的指尖,寬慰道,“我沒事的,黎簇,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黎簇終於放鬆下來,江淼看他那副什麽也不知道的天然模樣,內心更不是滋味。


    吳邪的表情已經漸漸變得不耐煩,隻差點一根煙吞雲吐霧,吳邪抽煙,還是個大煙槍,江淼看到他咳了好幾次,差點都把肺都給咳出來了,但他還是會一根接一根的,直到煙頭堆滿了他的腳邊,而他抽煙時,總會望著一個方向,那是北方。


    “你先迴去,到家給我打電話。”


    “可是……”


    “小朋友,聽你竹馬的話。”吳邪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投過玻璃杯,目光停在了江淼身上。


    她幾乎是被王盟和坎肩趕出房門的,而在她看見坎肩時,她的一個側踢就差點朝他踢了過去,好在身邊王盟好言好語的勸解,還有吳邪的眼刀威脅,她才堪堪停住了動作。


    到家之後,她給黎簇打了電話,不過無人接聽,她坐在沙發上,想著當初和吳邪的遇見,還有媽媽交代給她的話,她隻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完蛋了。


    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她下結論下的太早了。


    晚上八點,她再次給黎簇打了電話,還是無人接聽,她喪氣的低下頭,打開電視,電視機裏頭的歡聲笑語,不能感染她絲毫。


    門鈴此時卻響起來了。


    她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望去,那是一個拿著板凳,手上拿著推拿油的,帶著眼鏡的白胡子老爹。


    擰開反鎖扣,開門。


    “大爺,”她先叫了一聲,然後很有禮貌的拒絕道,“我們家不用盲人按摩。”


    那個大晚上還帶著黑眼鏡的白胡子老爹,聽到她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在暖黃色的通道燈下,那個笑容,顯得格外鬼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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