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總督也是淡然的點了點頭,這一點是他們早就預想到的。


    狼家成立之前幾百年就分裂出去的旁支,事到如今還能有血統上的關聯,就已經不錯了,如何還能奢望血統更加純淨呢?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文他們到底怎麽想的。


    所以總督在斟酌了一下言語後問道:


    “那麽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高文對此陷入了沉默,他數次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但卻都沒能出口。


    沉默許久之後,高文才是在總督的麵前歎了口氣說道:


    “他隻能算是狼家的宗親,他的性格也十分怯弱,我知道我們在理性上應該更加謹慎的去觀察他是否值得交付整個北境。”


    “可是。可是!”


    說到這兒,高文整個人都是低下了頭,死死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可是,我知道不僅是我,還有外麵的諸位同袍們,我們都無法在去忍受那個暴君的統治了!”


    “三百年前,在那個最為關鍵的時刻,我們退步了,從此便是一退再退,如今已經沒剩下幾步可以在讓我們退後了。”


    “最開始,我們還能欺騙自己去相信暴君許諾的滿意答複,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無法用這個理由繼續說服自己了。”


    高文抬起了頭,他的麵容並沒有任何變化,但總督明顯感覺到高文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英雄遲暮的悲涼和無力。


    “最重要的是我沒幾年可活了,我一旦死了,北境怕是就在沒有翻盤的可能了。格納斯我信任他的忠誠,但是他太莽撞太喜歡意氣用事。霍爾斯更不用說了,自從當年我們低頭後,他就把自己獨自隔絕在了湧泉堡。甚至連今天他都不願意來白堡一趟。”


    “而你,我的老朋友,如果我不在了,那麽誰會信任你呢?沒有,在北境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去信任暴君的總督。”


    “如此一來,誰還能擔當大任呢?我承認我的同僚們還有不少機智過人之輩,可他們太過缺乏實力和影響力。”


    “想要反抗暴君,想要讓北境獨立,必須得有一個高序列牽頭和坐底!”


    “否則就算是暴君不管,海瑟,北方商業聯盟,這兩個可恥的鬣狗都會大口的撕下北境的血肉!”


    總督點點頭,然後認真的問道:


    “所以確定了嗎?真的要宣布獨立?”


    高文迴過頭看著身後的房門點頭說道:


    “是的,我們要讓狼家的旗幟再度宣揚在整個北境!”


    總督走到了高文的身邊:


    “那麽具體時間是?”


    “還沒有確定,不過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私下準備著這一天,所以不會太久的,最多也就是三四天的事情。”


    “伊莎拜爾派在北境的那三個兵團怎麽辦?”


    “他們的士兵和中底層軍官都是我們北境的子民,一旦起事,稍加引導就能馬上拿下那三個負責兵團指揮的將軍!”


    “格納斯和霍爾斯呢?”


    “以格納斯為首的白馬防線明確表示了不認可那個孩子。他們不會協助我們的,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幫著暴君。”


    “而霍爾斯,我隨後會親自去拜訪一次,不過我不覺得我能夠說服對方,但是他也不可能去協助暴君。”


    總督聞言有些憂慮的表示:


    “可這樣的話,我們就失去了兩位半神和他們各自的勢力。”


    “不能這麽算,他們依舊會駐守在各自的轄區。北方商業聯盟和精靈們至少是不會想著乘機鬧事的。”


    “可終究也是少掉了兩個得力的臂膀啊。”


    “是啊,若是那孩子不隻是一個旁支宗親就好了。”


    高文也終於是表示了讚同和惋惜。


    總督也是突然搖頭道:


    “我常常都在想,如果大公他不是那麽潔身自好就好了。至少那樣的話,北境就不會一直被繼承人的問題困擾。”


    高文也是跟著說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少主就會一直待在北境,如此一來,就算暴君成功了,北境也斷然不會低頭。”


    當年他們低頭,一是老主人必然不希望帝國分裂內亂,二是女皇的許諾,三則是當時的許多貴族和軍官都因為沒有狼家的繼承人而對未來感到迷茫。


    他們可以為了報仇而一路打下去,可之後呢?打完之後誰來統領整個洛蘭或是北境?除了狼家和皇室以外,還有人有這個資格嗎?且如此一來他們打仗究竟是為了給狼家複仇,還是以此成了某個野心家的長槍而不自知?


    不過說到這兒,總督又是突然說道:


    “不過說到繼承人,伊莎拜爾也常常因為沒有子嗣而被霧都貴族們討論和勸誡。”


    高文則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個惡毒的女人沒有子嗣才好,也得虧她眼界夠高,不然我一定會忍不住去想辦法掐死那個小混蛋和老混蛋的!”


    他的主人都被暴君親手殺死,以至於連子嗣都沒有留下。這般情況下,他如何能夠忍受那個暴君家庭美滿?


    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那個暴君有什麽私生子之類的玩意,不然他哪怕是臉都不要了,也要用盡辦法的去親手掐死那一大一小兩個惡魔!


    正在行軍的莫佐,突然就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然後不由得在心裏想到,這又是那個被我坑慘了的家夥在背後罵我?


    -


    就在高文和總督密談的時候,下方的大廳中,那慈眉善目的老者也是和壯漢依靠著老者的超凡能力,進行了精神溝通。


    “尊敬的殿下。不出意外的話,那個高文必然會在這幾天內擁立我們的棋子並宣布獨立。”


    “您如此確認嗎?”


    “當然。而且我剛剛看見高文突然離席了,且從對方去了這麽久來看,我甚至可以斷定,他必然是去見了某個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大人物。”


    “而這個大人物,必定是女皇伊莎拜爾在北境的心腹!然後在北境能有幾個這樣的人物需要讓雄獅高文如此小心翼翼呢?”


    老者胸有成竹的笑道:


    “所以我推斷這個人,不是北境總督就是三個將軍中的某一個甚至是好幾個。反正這幾個人他們沒有拉攏的話,就一定是有辦法去製衡的。”


    聞言那個被老者尊稱為殿下的壯漢也是笑道:


    “看樣子北境的這些狼家老人還是很有能量的啊。”


    “畢竟是那個屠夫的部下。不聰明沒能力,可不會入他的眼。”


    不過馬上的,老者就是繼續說起了此前不知重複過一次的話語:


    “但是尊敬的殿下,您作為陛下的子嗣,您真的不該如此深入一線啊!”


    壯漢卻是不以為意:


    “先不說我死了,我還有個哥哥在,而且就算我們兩個都死了,以父皇的年紀也還能在生幾個。但是我,我這個私生子如果想要成為帝國的繼承人!”


    “我就必須做出足夠驚豔的功績!而這一次,就是一個我不能放過的機遇!”


    壯漢其實已經非常優秀了,不然也不至於得到這樣重要的機會並跟在這個老人身邊,但這還不夠,因為他是個私生子。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廷女仆,他沒有母族勢力。他自己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而海瑟帝國的皇帝,在三百年前也還隻是一個剛剛登基,皇位不穩,以至於能夠讓莫佐輕易坑騙大量貴族獨立的倒黴蛋。


    但在三百年後,他不僅有了兩個優秀的兒子,本身也是將海瑟治理的蒸蒸日上!


    這一家子人都是極其優秀的存在!


    “再說了,那個伊莎拜爾不更是連子嗣都沒有嗎?不過以她的位置,這麽多年了,她難道就沒見過一個入眼的?”


    壯漢有點匪夷所思,帝國的君主不管男女基本都會盡可能的擴大自己的子嗣規模,以避免狼家那樣的窘境。免得主君死了不說,就連部下們甚至都不知道該為誰作戰了。


    但伊莎拜爾這個女人,卻是自登基以來連個緋聞都沒有,如果說以前是家國存亡在即,沒有這個閑情逸致。


    那麽現在洛蘭都中興成功了,她怎麽還是這樣?


    對於這一點,老者也覺得有點意外,但他並沒有多想,因為伊莎拜爾不同於他們的皇帝,那可是位序列一!


    天使們的永生和不死雖然不如真神那樣完美,可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超脫了壽命束縛。


    一個不死而永生的人,自然不用太過在意子嗣的問題。且高序列也確乎是難以生育。


    似乎是覺得勝券在握了,所以老者也是突然笑道:


    “不過說道這個,老臣我最近聽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傳聞,”


    “哦,您聽到了什麽?”


    壯漢有點好奇,老者雖然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本身的性子其實是個不苟言笑的主,能夠讓他都覺得有趣的傳聞,壯漢也是真的來了興趣。


    “您知道北境最近被伊莎拜爾派來了一個實權爵嗎?”


    “知道,好像是叫莫佐·克萊恩?”


    “對,就是這個莫佐·克萊恩,您知道嗎,老臣在霧都的眼線告訴老臣說,霧都的很多貴族都在私下裏議論,議論這個莫佐·克萊恩究竟是不是女皇伊莎拜爾的私生子!”


    或許是同為私生子的關係,壯漢不由得上心了幾分:


    “那麽事實上呢?”


    老者笑著迴道:


    “事實上的話,好像那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孤兒。”


    聽到這一點後,壯漢有點失落又有點好笑的說道:


    “也是啊,以伊莎拜爾的眼光和身份,洛蘭能有誰被她看入眼呢?如果說那真是她的私生子了。那倒不如在進一步點,直接說那是女皇伊莎拜爾和北境爵克倫威爾的私生子!”


    說到這兒,壯漢和老者都是不由得在心裏大笑了起來。


    “殿下您也真是個妙人啊!伊莎拜爾和克倫威爾的私生子!啊哈哈哈,這還真是有趣的想法!”


    也許是太過好笑,以至於老者都是忍不住的就此假設道:


    “如果那真是伊莎拜爾和克倫威爾的子嗣,那麽我想我們也不用搞什麽北境獨立,後繼功伐了,直接認輸割地算了!”


    “確實,確實,這太有趣了,有趣道如果成真的話,我們都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哈哈哈哈!”


    -


    在河間地這邊,終於從幼時的記憶中迴想起了那句密語意義的薇兒丹妮,滿眼焦急和疑惑的找上了莫佐。


    而莫佐也是在聽了對方的解釋後,陷入了長久的懵逼之中:


    “你是說那個意思是狼家的子嗣找到了???”


    97 察覺的莫佐(4k)


    “是的,少主。那段密語的意思正是說,他們找到了狼家的子嗣!”


    月季花開了。這是北境貴族們早在三百年前便定下的密語,並由各自的家主代代口口相傳。而戈瑞斯家族的話,早先也是有著知曉之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戈瑞斯家族的後裔便是天不隨人願的一一意外凋零。


    以至於如今更是隻剩下了一個薇兒丹妮。而這句密語的意思也自然是早就在戈瑞斯家族中絕跡。


    甚至於薇兒丹妮能夠知曉,還是因為小時候她在被高文·賽達撫養時,曾偶然在對方的書房門口偷聽到了對方的酒後自語。


    要不然薇兒丹妮都不會知道這一段密語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


    說到這兒,薇兒丹妮也是忍不住的一陣錯愕,這不像是他們找到了少主,那難道是他們找到了一個冒牌貨???


    薇兒丹妮想到的,莫佐自然也是想到了,他本身和狼家是沒有任何外在聯係的,真要說的話,唯一的聯係也就是個薇兒丹妮。


    所以對方不大可能是找到了他,然後他更清楚作為克倫威爾的他絕對沒有任何子嗣血脈,因為隻能看而沒有任何感覺反饋的夢境歌劇,在最開始就讓他放棄了在夢境歌劇中幹好事的想法。


    因為那絕對不是享受,而是折磨,是最可怕的折磨!莫佐不想被折磨,更不想自己去找折磨。


    不過也是因為在諸多夢境歌劇中莫佐因為真的是坐懷不亂,而過於習慣了和女孩們相處,所以在當下,他也常常會不自覺的做出許多常人眼中的親密舉動。


    同時當時的狼家,也就如當下的薇兒丹妮一般隻剩下了一個他。


    那麽這種情況下,對方是怎麽找到了所謂的狼家後裔呢?


    這絕不會是簡單的烏龍,因為血脈驗證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這都能被對方應付過去的話。


    不管是什麽情況,什麽理由,都隻能說明對方所圖甚大!


    帶著這種思索,莫佐站起身來問道:


    “薇兒丹妮,你確認你沒有記錯?”


    單膝跪在地上的薇兒丹妮當即低頭肯定的說道:


    “當然,少主,我若不是萬分肯定,怎敢來告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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