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迴答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怎麽會承認呢,那就顯得他多無知,所以他捋著胡子高深莫測道:“你看了就知道。”


    沒人迴應?


    船長一轉身,自己周圍來了一群人,誰還在聽他的話啊,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明朗,還有那“噗呲噗呲”顫動的蓋子,一股抑製不住的香味沁人肺腑。


    大家全副心神都被灶上的飯香味兒吸引住了,船長得意地拈著胡須,一個個饞的那樣子,簡直就跟個乞丐似得。


    “都圍在這人幹嘛,快去去去!”船長做勢要轟他們出去。


    其他人當場就極了,一個個身高體壯的,看著年紀:不小了,竟然扒著門告饒:“誒呀,船長你別這麽小氣啊,我們就看看,看都不讓看嗎?”


    眼看一群人就嚷嚷起來,船長雖然拉著臉,可是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麵,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種優越感,看看,看看,一個個的,碰見點兒誘惑就坐不住了。


    “都吵什麽,政府都說過這東西吃了對精神界有危害,你們都是魯嘟獸腦子嗎?除了吃就是睡。”


    魯嘟獸,類似於地球家畜豬,極其熱愛覓食和睡覺,身體肥大且有毒,被喻為星際最廢材的獸類。


    這話落下去就像油鍋濺進去一滴水,一群人都炸了。


    被罵的人漲紅了臉:“你什麽意思?”


    安薩塔搖搖頭,“我說完了。”


    他說著,質疑的目光落在明朗身上,“你就是要做食物的人?”


    “大言不慚。”安薩塔冷哼一聲,十分鄙夷。


    安薩塔是個貴族,剛巧家裏還是帝都的,能搭乘這麽破爛的星艦也是第一次,果然,就遇見了這種人。


    就算在帝都,會做飯的廚師也沒幾個,花費更是天價,他也隻是沾光跟著人家參加了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宴會。


    畢生難忘。


    那是在帝都星的鉑金宮,奢華頂級的配置,是他窮盡家財也想象不到的奢侈,堆積如山的糕點,一整個星球的特釀美酒,現在想起還猶似雲端。


    他人生的高光時刻,就算隻有一刻,也足夠他誇耀。


    現在卻在這麽一個小破船上聽人大言不慚做什麽食物,他鄙夷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在這個破地方?


    還有一群傻子似的土老帽,不怕吃死。


    安薩塔撇嘴,高高在上道:“那什麽明朗,你拿廚師證沒?不,你知道什麽是廚師證嗎?”


    找茬的?


    明朗不急不緩地端下籠屜,別說一句話,就是一個眼神都沒扔給他。


    不過廚師證這東西他確實沒有,明朗翻了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裏翻出來,因為已經很久沒人去考了。


    不止文化斷層,更因為官方原因,前些年亞特蘭一直在和蟲族打仗,前線緊張,後方星際也緊巴巴的,一些娛樂活動更是低迷,例如直播。


    直到最近才有迴暖的跡象。


    明朗心念一動,點開麵板。不出所料,他瞥了眼右下角,進度條終於衝過底線,降低的信仰值也直接翻倍。


    明朗立即想清楚原因。


    他目光下移,約過安薩塔落在一群人身上,大概就是他們吧。


    明朗嘴角彎起,信仰值是個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獲取的東西,明朗不準備迴娛樂圈,可是他現在迫切的需要信仰值,他想迴家。


    他可以從商城拿出任何東西,那些是他本來就有的,可他的能量,卻早在一次次使用中見了底,達不到穿迴地球的能量下線。


    明朗準備發展副業,前世為了消遣他看過好些綠江小說,星際題材也看過,最適合現在的自己。


    明朗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直播做飯,先賺他十個億粉絲!


    十個億,說起來誇張,可現在的亞特蘭帝國,旗下數十個星係,一個星係上百顆星球,總人口達到上千億,所以明朗這個要求真不高。


    至於眼前這個亂吠的男人。


    明朗冷冷乜了眼,完全碾壓的態度,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安薩塔鐵青著臉,一陣火起:“你那是什麽眼神?”


    明朗歪頭一笑,睜眼說瞎話:“我剛才看你了嗎?抱歉,你什麽時候出現的?這裏是廚房,像你這麽尊貴的人應該來一支營養液,而不是在這裏亂吠。”


    周圍哄然大笑。


    “出去。”明朗冷臉嗬斥他。


    “你,你……”安薩塔張嘴氣得說不成話,結結巴巴說了幾句,忽然一甩頭,頤氣指使道:“你們這群下等人!還有你,愚昧無知,要是食物這麽好做,帝國還哪用審核!”


    “你們知道每年考核廚師證通過的人有幾個嗎?不到十個,一群蠢貨,當心你們吃了他的東西,把自己給毒死了還連累到我。”


    空氣一瞬靜寂下來。


    明朗沒想到這家夥這麽不省心,氣得跳腳還滿嘴的屁話,他的飯會吃死人?


    明朗挑起眉梢,眉目冷豔像是枝頭積壓了層層冰雪,微醺的蜂蜜焦糖色眼瞳泛出冷意,凜冽直至安薩塔。


    神祇的威壓又哪是他一個小人物能擋得住的。


    “噗通!”


    眾人尚且來不及反應,眨眼就見安薩塔雙膝跪地,膝蓋和地板兇猛接觸,磕得他直飆眼淚,震驚又惶恐地瑟縮著。


    明朗掀開籠屜,一股白煙混雜著清香味兒撲鼻而來。


    腦子沒反應鼻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大家一口口唿吸著空氣裏的香味,就連安薩塔,也下意識抽動鼻子,反應過來後臉色青青紫紫地變幻不停。


    他剛才做了什麽?肯定是毒藥!


    安薩塔死不悔改。


    明朗在一邊,悠哉悠哉地看他變臉,不慌不忙說:“千萬別聞,這可是毒煙,會毒死你這位高貴的上等人的。”


    腔調怪異,含著說不出的譏諷,不過這時候可沒人注意這些,他們全都眼巴巴地看著明朗手底下的饅頭。


    不,是開花饅頭。


    船長更是激動得自告奮勇:“我來試吃!”


    他說著眼神直勾勾盯著饅頭,艱難地咽了一口又一口。


    嘿嘿,可真香真好看。


    明朗搖頭,“還是別了,萬一出什麽事我可保證不了,何況我還是個連廚師證都沒拿過的騙子。”


    “啥?”船長簡直要哭了,能看不能吃簡直要他的命,他狠拽一把胡須,當即做了決定,貴族算什麽,誰不讓他吃,打出去!


    “明先生你等等,我馬上派人把他拉出去。”


    說完手下幾個人在他的示意下拽住這位上等人的四肢,拖著就要拖出去。


    船長不怕燙,早早拿起一個開花饅頭,真的像花瓣一樣散開,有點兒燙,泛著棕紅色,用手一捏,竟然直接按了下去,船長驚得手一抖,還以為是自己弄壞了,好在宣軟的饅頭很快又鼓起來了。


    怕再弄壞,他趕緊咬了一口,一個甜香直衝肺腑。


    “好吃!”船長誇讚一句,拿著饅頭吃淚流滿麵:“嗚嗚嗚,我吃的都是什麽啊,這是什麽美食,好吃啊!!!”


    又軟又香甜,嚼在嘴裏像極了他祖父說過的棉花糖,簡直就是傳說,一口征服他的胃。


    船長吃得停不下來。


    “咕嘟~咕嘟~”


    真的那麽好吃嗎?


    周圍人哪裏受得了,一口一口地拚命吞口水,突然覺得嘴巴好空qaq,好想拉開那個船長,自己吃饅頭!!!


    “等等!”安薩塔扒拉著叫停,眼看周圍人一臉他說不好就直接上拳頭,揍他個鼻青臉腫,他伸起爪子:“咕咚~”


    “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嚐一口?”


    “唔,給窩闊瞎去!”


    他饅頭還不夠吃呢。


    眼看船長護緊了饅頭,其他人隻得眼巴巴地望向明朗:“那個,那個……”


    明朗拿了塊饅頭,嘴唇翹了翹:“吃吧。”


    一群人蜂擁而上,急不可耐。


    “嗯?好吃死了!!!”這位還有空說話,不見其他人吃得頭都不抬,一蒸籠饅頭眨眼就沒了,明朗都吃了一驚。


    忍不住落在他們肚子上,甚至連鼓起都沒有。


    破案了,一個個都是大胃王。


    明朗收迴視線,看著手裏饅頭,他掰開一塊,香甜的白煙升起,又軟又韌,裏麵也隻有細膩的紋理,沒有絲毫氣孔。


    算是合格了。


    而通常醒麵之後的饅頭做出來軟是軟了,但是口感並不好,因為醒麵後麵團再蒸裏麵會有蜂窩狀的小氣孔,很影響口感。


    明朗有自己的小竅門,他這麵裏的麵粉並不單一,其實摻加了三分之二的高筋麵粉,再就是揉麵手法,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能將麵團裏麵的氣體全部擠壓出來。盤得綿韌緊致,整出來撕開,隻會有一條條的細麵絲。


    明朗嚐了一口,舌尖兒都泛起淡淡甜意。


    灶上的米粥也好了。


    明朗趕緊去端,機靈點兒的立馬湊過去,“明先生,我來幫你啊!”


    明朗哪敢,要不是他製止著,剛才這人就把蒸饅頭的籠屜拆開嚼吧嚼吧給吃了,讓他端,他怕自己連鍋都保不住。


    明朗用的是空間拿出來的細砂鍋,他端出來也沒忙著掀蓋子,一群人眼巴巴瞅著,鍋往哪兒放,眼往哪兒瞅。


    明朗都給逗樂了。


    不過他可不心軟,心知自己一旦開了口子,這小鍋可不夠他們霍霍的。


    “這不是給你們吃的。”明朗說道。


    “那我們就聞聞味兒。”手下可憐巴巴地提意見。


    明朗突然拍了下湛禦:“你同意嗎?”


    男人眼神閃爍,抿著嘴唇看著少年,視線慢慢定格,最後才落定,他聽見自己遲疑的聲音:“我的?”


    明朗點頭,忍不住彎起嘴角,無比肯定:“當然。”


    要說今天的飯,其實一大部分是因為男人。


    明朗有自己的考慮。亞特蘭公民常年吃營養液維生,特別是眼前這個人,簡直是營養液狂魔,看那小山堆一樣的營養液就知道了。


    突然接觸到食物,很可能會身體不舒服,而且明朗也有自己的考量,剛才做飯的時候,他偷偷兌了一管子凝神劑,倒了幾滴放進砂鍋裏。


    凝神劑,在他係統商城裏也不見得有幾管,屬於不可再生資源。


    對明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可對男人……


    他看了眼湛禦,男人板著臉,眸子黑沉沉的,什麽情緒都看不出。


    “選擇權在你。”明朗給了他選擇的理由。


    他想著,自己離開前肯定要治好男人的病。


    就從現在開始吧。


    湛禦忽地笑了,唇角勾起很清淡的弧度:“我們迴去。”


    “別——”手下伸出爾康手。


    湛禦朝他輕輕掃了眼。


    手下突然猛地咳嗽起來,聲音堵死在了喉嚨裏。


    剛才那一眼。


    手下心頭泛起止不住地寒涼,太冷了,他從沒見過那麽陰冷的目光,全身血液都在那一刻凝滯,心髒也近乎死寂,等人離開了,手下才控製不住地捂住胸口。


    他臉色慘白,胸腔裏,心髒止不住地噗通噗通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你怎麽了?”其他人看他不對勁兒,關切地問道。


    手下慘白著臉,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千萬,千萬不要惹到他!否則,他一定會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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