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想的很美好,但看現在還癱在床上的湛禦,他搖搖頭,心裏毛刺刺的,生怕這樣的事再來一次,他可受不了了。


    明朗給男人調整姿勢,蓋上被子。


    他抿抿嘴唇,語氣帶著些許氣惱:“真是欠了你的。”


    說著,卻在湛禦身側掖緊了被角。


    明朗坐在床邊穿鞋襪,一邊環顧四周,多好的房間啊,可惜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是的,明朗準備和男人分房睡。


    因為之前一直對外宣稱是情侶,所以船長毫不避諱地給倆人分了一間房。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或者有事但是他沒發現。


    明朗歎息一聲,在地上踩了幾腳,然而今天這事讓他不得不警惕,重生之後他一門心思改變命運,根本就沒想過談戀愛這碼事,太浪費時間了,不如去學習。


    經曆了前世,明朗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他隻相信自己。


    雖然湛禦對他很好,倆人之間相處的也不錯,但明朗也沒放下防備,或許他們也是互相利用也說不定。他替湛禦治好病,會助他成功,同時湛禦也幫他融入星際。


    別看他是主神,他也不能大咧咧的插手星際的發展,否則就會受到反噬。所以剛才的承諾對他來說壓力也不小。


    明朗苦惱的事自己身份。


    雖然對外說他的證件毀壞在戰場上,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還是個黑戶。星際科技越發達,對個人隱私和身份就越發重視,明朗先前還想著捏造一個,後來帝國對賽維星的網絡屏蔽和他自身能量不足讓他根本無法施展。


    讓明朗一度犯難,好在剛經曆了一次匪徒,大家還在受驚中沒反應過來,給了他機會。


    明朗穿戴整齊離開房間,心裏已然有了章程。


    門扉輕掩,發出輕微拉長的響聲。


    他離開之後,躺在床上的男人緩緩張開了眼,眼底糾纏著猩紅的血絲。


    驀地,他坐起來。


    披上外衣跟著走出去。


    明朗還不知道自己背後已經跟上了一個小尾巴,他一早就問清楚路線,這會兒不急不緩地往前走,繞過七拐八拐的走廊,終於在拐角處找到房間。


    明朗試著敲門:“有人嗎?”


    沒人迴答,實際上他也隻是問問,心裏異常清楚裏麵什麽情況,緊接著他輸入密碼,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整潔,也幹淨,通過單一的家具擺設可以看出來之前屋主人生活不算寬裕,也隻有他一個人。


    屋子裏很冷,又安靜。


    明朗一眼就看見床頭邊立起來的相框,中間男孩一臉笑容,背後的天空黑色的星海,底下是一片一片的純白色花朵,每一個都有碗口大小,散發著點點光暈,明朗眼神閃爍,這應該就是明路說過的月光曇。


    他心裏沉甸甸的,像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明朗沒動這些擺設,畢竟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這個,是明路臨死前告訴他的身份證明。


    在櫃子中的暗格裏。


    明朗摸索一陣,“哢噠”一聲,暗格裏的證件到手了。


    明朗嘴角抿出梨渦,綴在雙頰兩邊。


    “噠噠——噠噠——”


    硬質靴底踩踏地板的聲音響起,明朗扭頭,警惕地將東西貼身放進胸口,明朗才慢吞吞地扭頭。


    “誰?”


    “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明朗話音剛落,便聽見那聲音再度響起,他擰眉望去,玄關出一雙黑色高筒靴一刹撞入眼簾。


    少年純黑纖細的睫羽輕輕顫抖,眼瞳微睜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湛禦微微勾唇:“晚上好。”


    明朗愣了一瞬,“你還——”他的話剛要脫口而出,明朗驀地反應過來,捂住嘴巴,不,他什麽都不想說!


    男人邁著強勁有力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壓低了頭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


    用他那雙黑色眸子盯緊了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明朗覺得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他攥著指尖,不,怎麽可能。


    然而下一刻。


    湛禦停下步子:“我還記得——”


    明朗臉上笑容裂開一個大口子,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他強硬地打斷男人的話:“不,你不記得。”


    湛禦眨眨眼,有那麽一刻,竟然顯得很委屈,明朗微微側頭,別開了視線。


    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很快就被他收斂好,從容坦然說道:“你怎麽來了?”


    湛禦知道她想岔開話題,他眯起狹長的眸子,粼峋的黑眸不露分毫,順著少年話題往下接:“我一路跟著你。”


    果然,如他所料的,明朗黑沉著臉,嫣紅的彷如玫瑰花一樣的唇瓣輕輕抿緊,他斥責他:“你跟蹤我?”


    他說完氣勢衝衝往前走,似乎很生氣,連正眼也不敢瞧。


    男人唇角微揚,銳利的眸子一眼看穿了小騙子的偽裝。騙人,他要是真這麽生氣,耳朵怎麽就紅了呢。


    明朗馬上踏過門扉,心裏已經煙花怒放,突然一隻手從門裏伸出來,一把拽過自己,同時“砰”一聲摔上了門。


    明朗眼睜睜看著那道門離他越來越遠。


    他咬著下唇,脊背抵著冰涼的牆紙。


    仰起頭,憤怒地瞪著男人。或許,眼底還壓抑著些許慌亂,卻並不顯露出來。


    男人慢條斯理的低頭,明朗腦子裏蹦出一個毫不相幹的比喻詞,像是冰原上馴服的狼王,在他麵前垂下來高貴的頭顱。


    明朗心跳如鼓,忍不住攥緊手指,他聲線緊繃:“你想幹什麽?”


    男人不說話,而是傾身,越來越貼近,炙熱的氣息挾裹著濃鬱的侵略性味道,明朗後背寒毛直接炸了。


    瞪圓了眸子,像是受到很大驚嚇的小獸。


    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他想動手才發現自己雙手都被男人鉗住住,腿呢,也被男人貼身壓直。


    身高在此刻仿佛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和鴻溝,明朗伸長了脖子從將將望見男人下頜,線條優美又惑人,接著是斯文禁欲的唇,唇線冷清。


    明朗貼著他的胸膛,緊致堅硬的肌肉仿佛是石頭雕琢而成,明朗咬牙暗罵,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他情緒太激動,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湛禦眯著眼,從喉頭擠出一聲輕笑,視線下移,落在少年極富爆發力的勁瘦腰肢和繃緊肌肉線條優美的長腿上。


    蓄勢待發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能跳起來,當場扭斷他的脖頸。


    而明朗,他一路從臉紅到脖子根。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湛禦說著緩緩貼近,好像下一刻就要落在他的唇上,他話鋒一轉:“那你自己呢?小騙子。”


    “剛才答應我的話,一轉眼全忘了。”


    男人顯然很有耐心,一步步慢條斯理的靠近,“要不要我幫你迴憶。”


    不是問句,明朗連反駁都來不及,被男人托著-臀-部-抬起來。


    他瑟縮一瞬,炙-熱的吐息傾-灑在脖頸間,明朗不得不挺直身體,闔緊眸子,濃密的眼睫在男人眼皮子底下輕輕顫抖:“別,我錯了。”


    湛禦喟歎一聲,眼底是濃重有瘋狂的偏執,血絲蔓延,連精神界都隱隱躁動起來,“你答應過我,要一輩子,不,永生永世不會離開我。”


    明朗張了張嘴,剛想反駁被男人眼底的瘋狂驚住。


    他好像瘋了。


    明朗再怎麽也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搭在男人脖頸上的手掌暗暗蓄力,他繃緊身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隨時準備反擊。


    真是吃了大虧了。


    明朗怎麽會情願,別看他表現的那麽馴服,心裏什麽打算隻有他自己清楚。


    湛禦自然也知道,他突然埋首,嘴唇吻上細膩的脖頸。


    就現在!


    明朗立即反擊,抬手掐住男人後頸,雙腿糾纏起來,擰成一股力,絞住他的腰狠狠一貫。


    他壓在湛禦上方,眼眸浮動,隻有不服氣。


    明朗居高臨下地怒視男人:“湛禦你還是個人嗎?”他現在就是個係統,這男人是個禽-獸嗎,這樣還能喜歡上?


    明朗氣紅了臉,眼角一抹揉碎的飛紅爬上來。


    他真好看。


    湛禦忽地笑了起來。


    明朗氣得直哆嗦,手掌摸上男人臉頰,然後狠狠一扯,看他變形拉寬的臉臉龐,明朗險些止不住笑起來,努力板起臉:“還敢不敢了?”


    “就是這裏,鑰匙給——”我。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虛掩門直接推開。明朗仰頭,一群人對視,船長,大副,還有他們後麵一群船員。


    氣氛十分尷尬。


    明朗放在男人臉上的爪子還沒收迴來,更別提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糟糕,明朗壓製了男人,真的壓製,因為他直接跨坐在湛禦腰上。


    乍一看,就是兩個玩情-趣的小情侶有沒有!


    單看意外闖入者一臉恍惚,船長更是直接愣了,趕忙收迴視線,退了幾步,“砰”一聲關上了門。


    仿佛與世隔絕。


    為什麽說仿佛,因為明朗聽見了,隔著一層門之外,船長和手下的討論。


    “真熱情,小情侶如膠似漆的,那姿勢,我這一把年紀看了都怪耳紅眼熱的。”


    明朗低頭,看了看湛禦。


    貓抓了腿似得一下跳了起來,“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不相信倆人都沒聽見,剛才他是忙著反擊,那男人呢,明朗響起剛才他疏於防備的動作,眼眸凝滯,他磨了磨上顎兩顆小尖牙,這廝太狡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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