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著幹嘛?”少年清亮的聲音宛如玉珠墜落,湛禦猛地抬頭。


    明朗巴掌剛落到男人肩上,就是一頓。


    他的視線撞入男人眼底,清晰看見他純色的瞳孔裏翻湧的情緒,宛如海浪直擊魂靈。


    不知怎的,明朗不自在地收迴手,他抿緊水潤的雙唇,心髒抑製不住地狂跳起來。


    湛禦卻不說話了,好像要他刻意受這些煎熬,明朗也奇怪,他煎熬個什麽勁兒啊。


    明朗想到剛才自己順著星網看到的消息,升起一股子怒意,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男人,故作不經意問道:“到了帝都星你準備幹嘛?”


    湛禦笑著看他,一團和氣:“陪你呀。”


    明朗摸了摸鼻頭,提醒他:“你忘了你的職位?你可是帝國的元帥大人,那麽多的子民都需要你,你陪我幹嘛?我一個人……咳,一個係統需要什麽,什麽都不需要。”


    明朗說著搖搖頭。


    對,他就是個係統,莫得感情的ai。


    湛禦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一臉了然,語含深意說:“你忘了,你說過你可是最新型的係統,模仿區區人類的情緒根本不在話下。”


    明朗僵著背往後仰,退了半步,盯視男人:“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


    他這會兒還覺得鼻頭酥酥麻麻的,明明剛才男人隻是輕輕一點,明朗攥緊指尖,心跳橫衝直撞怎麽也按不住了。


    他唯一慶幸一點就是自己沒臉紅,還能撐個從容的樣子。


    卻不知道自己的偽裝一早就被男人看破,湛禦暗下眸子,眸光微動,瞳孔好像燃著一簇簇的小火苗,最好的獵物自然要得到最耐心的等待。


    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明朗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背脊浮上一層冷汗,偏偏沒什麽辦法,他僵直身體,硬挺的站著。


    剛才的話題早就灰飛煙滅了,想到自己捕獲的消息,明朗心裏像堵塞了一塊大石頭。


    “湛禦,你知不知道——”


    男人輕輕抬眼,伸手自然地撥弄自己頭發,他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問自己:“知道什麽?”


    明朗皺著小鼻子,好看的臉上浮起一抹困惑,“你是不是沒登錄星網,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


    明朗說著啞了聲,要他怎麽說,大咧咧地說男人已經被死亡,甚至成了前元帥?


    明朗張了張嘴,那些話像黏米飯團一樣卡在喉嚨裏,吞不下吐不出。


    “好了,別想太多,想東想西的,擔心長不高。”


    男人說著叮囑的話,冷峻的麵容展露出一抹柔色,宛如春風分解霜原,嫩芽破開凍土。


    明朗一開始聽到,覺得還好,後來,他直接沉了臉,什麽意思!他長不高?他這麽做是為了誰?身高永遠是他最要命的痛!


    湛禦竟然這麽說!厲害了!


    他大跨步逼近男人,眉頭倒豎,怒氣衝衝:“你再說一遍。”


    明朗說著,一隻手已經落在男人肩膀上,重重一拍,眼裏火龍噴薄欲出。


    湛禦幾i知道自己這是摸到他逆鱗了。


    他反應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換了一副表情,嬌嬌弱弱像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偏偏他生的好看,又不常有表情,這麽一來,連明朗都驚訝了。


    看著他攥得指尖發抖,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不應該做帝國的元帥,影帝更適合你。”


    “謝謝誇獎。”男人還厚臉皮應下了。


    “咳咳!”明朗嗆得雙頰通紅,嘴唇哆嗦著,麵部表情再也控製不住。


    湛禦倒是第一時間投來關切的視線,明朗可能會感動,如果他不是一開始的始作俑者的話,但現在,他絕對絕對不會。


    明朗撇撇嘴,假惺惺!


    明朗分出一份心思,餘光瞥見男人緊蹙的眉心,他好像很擔心自己……但很快他就沒精力了,他咳得厲害,不止嗆了一口氣,還岔氣了。


    越壓抑越難受。


    他咳得眼淚都嗆出來了,喉嚨火辣辣的,一唿吸都要撕扯著喉管。


    “慢慢的。輕輕唿吸。”湛禦像是很有經驗,一句句指揮他,指尖順著少年青澀柔韌的脊背慢慢向下滑動,熱熱的溫度透過輕薄的衣料傳遞進去,明朗一激靈,身體小幅度抖動起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麽,他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


    倒是湛禦可惜又無奈地收迴手,明朗抬手,偷偷用手背擦掉了眼裏擠出來的淚花。


    “謝謝。”他竭力平複身體,臉上還泛著紅暈,少年眼圈兒也是紅紅的,兩顆像琥珀色又似蜜糖的眼眸像從水裏撈起來的兩顆星星,清澈又明亮。


    當他認真的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就好像整個世界隻容得下一個人。


    湛禦很清楚這是錯覺,但是他並不控製,而是放縱自己沉溺其中,否則,像他這樣一直付出的人又該怎麽繼續下呢。


    大人的世界都是那麽肮髒,他看著眉宇間依稀可見地浮現出懵懂之色的少年,一邊感慨一邊繼續。


    他用溫柔包裹著偏執,一步步軟化他的獵物,總有一天會把他永遠囚禁在自己的城堡裏,不管是愛情還是什麽,他要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像是看到什麽,男人輕輕笑了起來。


    明朗心跳一滯,咬著嘴唇。


    但那種無法形容的視線隻是一瞬消失不見,像是他的錯覺,可那種感覺又是那麽真實。他的心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攥住奮力揉捏,擠出血汁。


    明朗胡思亂想,思緒早不知道跑的哪裏去,這種窺視感似乎一直繚繞在自己身邊,從什麽時候起呢?


    “元帥!”船長大步流星衝過來,一聲大吼,他也沒控製音量,粗獷的聲音一瞬間充斥了整個船艙。


    明朗思緒蹦一聲斷了。


    船長走得很快,急匆匆走路都帶風。


    走到跟前,船長一個急刹車,滿臉大胡子也遮不住他一臉焦急:“元帥,您還好吧?”


    “你想說什麽?”


    船長訕訕地擼了把頭發:“我,”船長頓了頓,突然鄭重道:“是有些事。”


    明朗挑眉看向他身後同樣憤憤不平的艾巴特,眼中閃過一抹了然,要知道當初他最新知道消息就是因為這小子。


    明朗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站在一邊抱胸而立。


    “我已經知道了。帝國的吊唁。”


    湛禦淡淡說道。


    這一聲仿佛驚雷驟然下落,連明朗都有些驚訝,在一邊細細端詳他的眉頭,一絲波瀾也沒有,滿麵從容像是早就預料到一樣。


    舌頭抵著上顎,剮蹭一圈,感受到一抹輕微刺痛,明朗才反應過來。臉上一陣青青紅紅,那他剛才那樣,男人是不是早知道了就是不說,誠心想看他出醜?


    明朗沉下臉。


    他的表情第一時間被湛禦看在眼裏,大腦撚熟地反饋信息。


    湛禦眉間才像湖麵似得泛起一圈漣漪,姿態還是那樣強大,叫人心向折服。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早就料到了。”


    他甚至不需要解釋什麽,船長已經明悟似得點頭,暗想道:他早該想到的,元帥那麽強大,怎麽會任由流言蜚語四處飄飛。


    湛禦微微頷首,不用他說,船長已經自己想好理由。倒是一邊艾巴特始終get不到,他性格魯莽,一根筋的人怎麽看得出,見雙方都有默契的不提這事。


    一個箭步衝過去,“我——”


    得到湛禦一個冷漠掃視。


    這個可憐人當即吞咽口水,喉結哽咽,像是被看不見的大手死死卡緊了喉嚨。


    “艾巴特!”船長一把拽住他,喝止這個可憐人:“你幹嘛!這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


    “可是——”


    船長疾言厲色,言之鑿鑿說了一大堆,艾巴特蔫了。


    不止他,就連明朗,狐疑的視線也落在男人臉龐上,一瀾死水般的平靜叫人忍不住懷疑,他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迴應他的是男人溫柔的笑容,毫無顧忌的燦爛,像夏日不要錢的陽光,一灑就是一大把。


    嘖,刺眼。


    明朗撇撇嘴唇,這樣想著,嘴角卻不動聲色地提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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