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莉莎,這就算是爺爺為你準備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心中閃過一道念頭,奧托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讓幾人間的氣氛越發的融洽。


    而就在這座死城中央的中心廣場一片齊樂融融的時候,另一邊還狼狽的在沙漠中逃亡的琪亞娜卻是再次遭遇了麻煩——


    雖然得到了齊格飛贈與的綠花戒指,配合琪亞娜那卡斯蘭娜家祖傳的非人類身體,琪亞娜的身體現在的狀況並不能算是太好,但也沒有多麽糟糕,最多也就是因為崩壞能的過度侵蝕而帶來的部分感官的缺失。


    但是,無論是符華為了救下琪亞娜而使用羽渡塵製造的天火劫滅穿胸而過的幻境,還是符華的離去,都令琪亞娜的精神越發的脆弱。


    就在這種情況下,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了琪亞娜……


    129 糾結的琪亞娜


    “……!”


    在汗水剛剛出現在體表,還沒來得及落下就已經幹涸的炎熱沙漠中,遇到陰涼無疑是一件令人十分喜悅的事情。


    當時,當被那巨大的陰影所籠罩的時候,琪亞娜卻是下意識地發動了傳送,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毫無疑問,酷熱的沙漠中突然憑空出現一片陰涼是十分不正常的事情。


    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可以說是個逃犯的琪亞娜雖然也想要一片可以為自己遮擋火辣辣的太陽的陰涼,但她更清楚,那片陰涼更可能是來追捕自己的天命戰機。


    不過,令琪亞娜稍稍有些疑惑的是,自己那無往不利的直覺此刻卻並沒有給自己任何示警,甚至……


    心中懷著強烈的疑惑,琪亞娜在逃脫那片陰影之後轉身向著天空看去,想要知道製造了那片籠罩了自己的陰影究竟是什麽。


    但是,當琪亞娜看清楚天空中那製造了一片巨大陰影的存在是,她的瞳孔卻是下意識地收縮成了一點,滿臉難以置信地表情。


    “那是……貝納勒斯?”


    看著天空中那不止一次出現在教科書與崩壞獸圖譜上的龍形崩壞獸,琪亞娜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嗚……”


    而幾乎是在琪亞娜說出了貝納勒斯的名字的下一刻,貝納勒斯也是發出了一聲低鳴。


    仿佛是見到了主人的受委屈的小狗一般的叫聲,讓琪亞娜下意識抬起的打開空間通道的手掌僵在了半空中。


    不知為何,在貝納勒斯的身上,琪亞娜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威脅與暴虐。


    相反,在那本應身為人類之敵,應該隻有毀滅一切的意誌的審判級崩壞獸身上,琪亞娜感受到的,隻有濃濃的悲傷與不舍。


    就仿佛,對方不是貫徹崩壞的意誌毀滅一切的崩壞獸,而是一隻追尋著離家的主人的小狗一般。


    自身那淺薄的知識讓琪亞娜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是產生了錯覺——


    無論是沒有神智的崩壞獸,還是自己那個律者人格,都是隻想著不顧一切的毀滅人類,從來沒有過這種複雜的情感。


    但是,當晃了晃頭的琪亞娜再次看向天空中那隻藍白的龍形崩壞獸時,感受到的卻依舊是那悲傷與不舍。


    這令琪亞娜有些遲疑,難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而就在琪亞娜愣神的時候,貝納勒斯此時已經煽動著雙翼來到了琪亞娜的身前。


    但是,與琪亞娜記憶中的強橫不同。


    就仿佛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般,貝納勒斯落在琪亞娜麵前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直接撲倒在了地麵上。


    巨大的龍頭倒在地麵上,從體型上帶給了琪亞娜來自生物本能上的不適感。


    但即便是以如此狼狽的姿態落地,貝納勒斯還是轉動著龍頭,一對龍目看向了為眼前的一幕愣神的少女。


    不知為何,看著貝納勒斯那可以說是近在咫尺的巨大龍頭,琪亞娜心中忽地升起了一陣悲傷與不舍,本就因為符華的離去而有些發酸的雙眸此刻更是直接留下了淚水。


    “貝拉……”


    下意識地伸出手撫摩著貝納勒斯那巨大的龍頭,一個名字被琪亞娜無意識地說了出來。


    而聽到琪亞娜叫出的那個名字,貝納勒斯仿佛是受到了什麽感召一般,輕輕晃動著巨大的龍頭,蹭著琪亞娜撫摸自己的手掌。


    淚水無聲地滑落,雖然因為高溫迅速蒸發,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跡,但卻令琪亞娜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徹底繃不住了。


    淚水從原本的一滴滴滑出變成了如溪流般流淌在沾滿灰塵的俏臉上,這幾個月來受到的委屈,心中的煩悶,伴隨著這一場哭泣全都發泄了出來。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心中的悲傷,貝納勒斯那巨大的龍首也靜靜地停在那裏,任由女孩抱著自己哭泣。


    過了許久,止住了哭聲的琪亞娜方才鬆開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抱住了貝納勒斯那巨大的龍首的雙手。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用仍有些朦朧的雙眼看去,琪亞娜驚訝地發現,剛剛居然不止是自己在哭,在貝納勒斯那龍目之中,同樣有著淚水在醞釀。


    “貝拉……”


    悲從中來,輕輕撫摸著貝納勒斯的龍首,琪亞娜想起了剛剛自己在無意識中叫出的那個名字。


    而聽到琪亞娜唿喚自己的名字,貝納勒斯也是低鳴一聲以作迴應。


    “……”


    撫摸著溫順的貝納勒斯,琪亞娜開始思考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如果放在以前,琪亞娜肯定不會多想,這麽可憐地靠過來的龍,不會有人會拒絕吧?


    至於會不會有什麽麻煩什麽……交給小矮子去思考就好了,反正她的確比自己聰明了那麽一丟丟……


    但是最近經曆了許多之後,琪亞娜已經學會了自己去思考,即便沒有布洛妮婭那種水平,也必須要去思考——


    “貝納勒斯是第二次崩壞時期出現的審判及崩壞獸,被判定為第二律者西琳的伴生崩壞獸。


    在記載中,貝納勒斯被第二律者賦予了數種能力,戰鬥力強的可怕,最終由數位a級女武神聯合討伐……”


    心中迴憶著有關貝納勒斯的資料,琪亞娜思索著這隻審判級崩壞獸為什麽會飛到自己這裏來,並且為什麽會對自己這麽親密。


    不過,這貌似是個十分簡單的問題,以琪亞娜已經經過成長的思考迴路很輕鬆地就想到了答案——


    “是因為……第二律者的核心嗎?”


    很顯然,琪亞娜和貝納勒斯之間的聯係,有且隻有體內的第二律者核心這一件東西。


    “原來,你是追尋著律者核心來的嗎?”


    對於貝納勒斯這個第二律者的伴生崩壞獸能夠感應到自己體內的律者核心,琪亞娜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這很合理,不是嗎?


    但對於這個答案,琪亞娜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畢竟,現在的琪亞娜,還遠遠不到能夠接受自己與那個製造了無數死亡的第二律者是同一個人這種事。


    懸賞結果


    原本計劃是開一周懸賞的,但昨天發現當時措辭似乎有點問題,所以就延長了一天,一共是八天。


    看本月總數居,加上一號與十號兩天,是月票加了三更。


    其中一號沒有月票,十號截圖的時候是四張月票。


    四月總月票減去這些之後,還有170張月票。


    也就是說懸賞期間,總共獲得:


    740推薦票,170月票,35刀片,0打賞。


    總共加三章。


    上周周六周日各加一章,今天再加一章,總共三章,已經結清,以上。


    130 孤獨


    自擁有清晰的記憶開始,琪亞娜·卡斯蘭娜就一直被老父親教導,自己是卡斯蘭娜家的戰士,是對抗崩壞的戰士,是人民之盾。


    所以,當得知自己體內竟然有著那個製造了無數的死亡的第二律者的核心,甚至連自己的意識都是由那顆核心衍生出來的時候,琪亞娜內心所受到的衝擊是可想而知的。


    縱使是早已在符華的開導下,走出了絕望的深淵.


    但是對於“自己就是十幾年前那個製造了無數死亡的第二律者”這件事,琪亞娜還是難以接受——


    自小接受的教育讓琪亞娜實在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縱使幾乎全部的真相都已經展現在了琪亞娜的麵前,但現在的琪亞娜仍然堅持著,自己與律者核心裏的那個惡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


    之前在天穹市的行動,固然是為了踐行自己身為一個卡斯蘭娜,一個女武神的責任。


    但是,在琪亞娜的潛意識中,未嚐沒有通過自己的行動來區分自己與第二律者的想法。


    但是,貝納勒斯的到來與所表現出的親密,卻令琪亞娜再次有些茫然——


    “即便是在貝納勒斯這個第二律者最親近的存在眼中,自己也是第二律者嗎?”


    麵對自己就是第二律者這種言論,琪亞娜一直以來都是無比的抗拒,或是用言語,或是用行動,狠狠地迴擊。


    但是,麵對麵前明顯狀態極其糟糕的貝納勒斯的親近,那股自心底湧出的親近與悲傷,令琪亞娜難以像是麵對麗塔等人一樣,直接拒絕或是否認。


    “貝納……貝拉”


    猶豫了一下,琪亞娜還是選擇稱唿對方為貝拉:


    “你是把我……當成了你的主人了嗎?”


    貝納勒斯究竟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琪亞娜並不清楚。


    但是,感受著那輕輕蹭著自己手掌的龍首,琪亞娜還是在心中奔湧的情感下,總是在說出剩下的那半句話前生生忍住。


    “哎……”


    數次之後,最終琪亞娜也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當她隻是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律者核心才跑到自己身前,並對自己那麽親近的吧……


    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琪亞娜感覺麵前的貝納勒斯更親近了幾分。


    “貝拉……”


    琪亞娜輕輕撫摸著麵前的巨大龍首,貝納勒斯也是輕輕蹭著琪亞娜的手掌,一人一龍之間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溫馨起來。


    但是,在琪亞娜的心中,孤獨的感覺卻並未減少多少,反而是越發的濃重——


    符華也離開了,琪亞娜再次變成了孤家寡人。


    這次不同於幾年之前。


    幾年前,齊格飛不告而別的那次,琪亞娜心中雖然也有著惶恐與不安,但總歸還有一個念想,能夠支撐著她前行。


    但是這一次,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上絕大多數秘密的琪亞娜很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怎樣一個處境。


    也因此,隨著身邊最後一個人的離去,琪亞娜心中的孤獨也越發的沉重與難以忍受。


    至於貝納勒斯……


    雖然貝納勒斯不知遭遇了什麽,飛了多遠,才會以這樣一副重傷垂死的狀態來到自己麵前。


    但是,琪亞娜能夠感覺到,貝納勒斯身上那濃重的思念。


    縱然現在的貝納勒斯隻是一隻沒有太高神智的審判級崩壞獸,但它身上那濃重的思念還是觸動了琪亞娜那敏感的內心。


    在剛剛失去了符華的現在,遇到這樣的貝納勒斯,琪亞娜本應感到欣喜與安慰。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思念著她,需要著她。


    她還遠沒有到那不被人所需要的第三次死亡。


    但是,心中對於自身身份的疑慮卻讓琪亞娜不敢接受這份思念與眷戀——


    貝拉,她所追尋的,究竟是我,還是……第二律者?


    這是抗拒著自己與第二律者是同一個人這件事的琪亞娜所不願麵對,但是又不得不思考的事情。


    但是,無論怎麽想,貝拉她所尋找的那個人,都不是自己才對吧?


    心中這樣想著,琪亞娜心中的孤獨感更深了幾分。


    甚至在這一瞬間,琪亞娜生出了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錯覺。


    不過,下一刻,琪亞娜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其她身影,將心中那隨時可能化為絕望的孤獨所驅散。


    此時,出現在琪亞娜腦海中的,是平日裏端莊大方,但幾天前見到自己的時候卻哭的稀裏嘩啦的芽衣;


    是平日裏沒個正形,不是偷懶就是看漫畫,但卻不計後果的進攻了天命總部的德莉莎;


    是平日裏與自己等人打打鬧鬧,總是教訓自己,但在最後卻用生命來拯救自己的姬子。


    或許,還有著某個一隻都是神神秘秘,但卻期待著自己的表現的神秘人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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