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大長公主親娘是太皇太後,哪怕不理事,到底身份擺在那,先帝胞姐,皇後生母,幾十年經營下來,在皇宮中實力不可小覷。若非如此,以謝皇後資質,別說生下太子,能不能坐穩皇後之位都未可知。


    謝皇後大怒,合著都是霍昭儀作妖,結果人家毫發無傷,自己卻丟人現眼,還被皇帝責怪,皇帝怎麽有臉來怪她,頓時傷心欲絕,“他怎麽能……怎麽能這樣,我才是他的發妻,我十三歲嫁於他,他偏愛婢妾至此卻對我如此苛責,阿娘,阿娘,人怎麽能變成這樣!”


    謝皇後是真的傷心了,她和皇帝青梅竹馬長大,幼時也有兩小無猜,即便這些年耗得差不多了,可也沒想到對方能絕情如此。


    衛國大長公主見她模樣心裏難受,“人心易變,你看清便好。陛下糊塗,你不能跟著糊塗”


    謝皇後茫然抬頭,淚眼摩挲的看著衛國大長公主。


    “十二公主的事上,你一心隻為保住自己的顏麵,想著在陛下那裏有所交代,所以你想輕輕揭過,讓阿昭吃了啞巴虧。”這番話衛國大長公主昨天就想說了,奈何直到現在才有機會。


    謝皇後心虛的別開眼,不自在道,“阿娘也知陛下不喜我和太子,若再令陛下不喜,兒真怕陛下要廢後了。”


    “這麽些年你還沒看明白嗎?”衛國大長公主冷聲道,“陛下另立儲君之心昭然若揭。”


    謝皇後臉色一白。


    “你看看陛下為太子選的東宮三師和屬官,若是陛下真想培養太子繼承大統,豈會給他安排這些人,你該醒醒了。”


    謝皇後嘴唇一陣哆嗦,撲過去拽著母親的手,慌道,“阿娘救我們母子。”


    “你是妻,是皇後,不是婢妾之流隻能倚仗皇帝的寵愛過活。於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太子,其次是親族,帝寵與你有甚關係,隻要你恪守本份,皇帝再不喜你又如何,他還敢無故廢後廢太子不成。滿朝文武不會答應,宗室也不會答應。


    自此以後,陛下但凡行差踏錯,你便該直言勸慰,皇女僭越你當管教,才是皇後本色。”


    直白點說就是踩著皇帝的名聲樹立賢後形象。


    太子是大義正統,想廢豈是那麽容易的事,何況真當謝氏不存在嗎?


    現在內憂外患齊發,皇帝騰不出功夫來廢太子,但是越拖謝家就越是被動。不是皇帝繼續倒行逆施被別人掀翻,江山易主,作為太子母族的謝氏被清算。就是皇帝把局麵控製住,然後一心一意來廢太子。


    想自保就必須讓太子盡早登基!謝皇後還沒醒悟到這一點,衛國也不打算告訴她,不是自己明白過來的說了也是徒增煩惱。她不指望謝皇後幫忙,不拖後腿就成。


    衛國大長公主的鎮定感染了謝皇後,謝皇後擦幹眼淚,“我該做什麽,都聽阿娘的。”


    “擇太子妃!”聯姻從來都是最快最穩定的結盟。


    謝皇後一窒,“阿娘中意阿昭?”


    “李氏勢大。”


    說句心裏話,謝皇後不是很樂意,她有點怵李昭,為難道,“勢太大了點,她又如此強勢,太子溫和,恐夫妻不和。”


    先帝時,方氏勢大,方太後性格強勢,先帝悶悶不樂,她心疼兒子,也擔心自己壓製不住這個兒媳婦。


    衛國大長公主冷冷道,“你是死人嗎?”太皇太後不敢管也管不了方皇後,而她那時候也人微言輕,謝氏勢力也遠不如今日,所以開頭幾年讓方太後一宮獨大。


    謝皇後訥訥,又道,“李氏能答應嗎?”這幾十年,李氏幾乎不和皇室聯姻。


    “太宗時,成國欲為曹王、李氏女做媒,曹王母餘德妃拒,曹王娶姨表妹蔡氏,李氏和曹王就此分道揚鑣。”衛國大長公主用一種縹緲的語氣道。李氏想過做皇帝外家,現在還想不想,衛國大長公主不確定,但是總有一線希望不是,就算不答應,李謝總歸是姻親,太子和李湛是嫡親表兄弟,比起旁人總要更親近一些。


    謝皇後一怔,曹王無論是排行、母族、才幹都勝先帝一籌,在幾位出色的成年皇子折戟後,唿聲最高,最終卻敗給了更為年幼的先帝。


    曹王落敗有方方麵麵的原因,但是不得不說李氏在其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李氏能量可見一斑,這還是四十年前,太宗當政。眼下李氏隻有更煊赫的,有李氏相助,太子就是得了一道護身符。


    幾經思索,謝皇後咬牙道,“一切聽阿娘吩咐。”


    衛國大長公主豈看不出她的不痛快,“阿昭哪點讓你看不上,真看不上就算了,沒得李氏答應了,你卻為難阿昭,把親人弄成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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