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似是接受了這個理由,繼續忙和手裏的。李爵心裏有個事兒沒弄明白,湊過去小聲問薛眠:“師兄,剛剛車裏那碘酒味兒是……是費總在給你消毒嗎?你跟他這麽熟啊,之前認識的?”


    “不認識。”薛眠直接拒絕了“認識”這個詞:“我包裏有碘酒。”


    扯謊扯得臉不紅心不跳,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關鍵李爵個傻鳥還真信了。


    “師兄你做事真的太周全了,”李爵搖著頭的嘖嘖直歎:“包裏居然還有碘酒這種東西!你那包是機器貓的肚兜兒吧,怎麽什麽都有。”瞥見被醫生解下放在一邊的手帕,問題又來了:“師兄你這手帕挺高檔啊,哪兒買的,不便宜吧?”


    薛眠沒來由的一陣腦袋發脹,太陽穴上的神經又開始突突起跳。


    “你的關注點,”薛眠忍著不適盯向李爵:“是不是該轉移一下。”


    “……啊?”


    “麵對你的上級和一名普通傷者,你的話題應該圍繞什麽,”薛眠冷著臉指了一把那塊沾著碘酒的手帕:“圍繞手帕貴不貴?”


    “好吧我錯了老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需不需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會兒或者我給你個抱抱吧……”


    從醫院出來已近午夜十二點,地鐵都下班了。李爵準備打車送這個傷號迴家,薛眠擺手示意不用,就在這裏分開各迴各家。李爵已經困得不行,也沒多客套拉鋸,反正師兄一個成年血性男子,就算遇上劫道匪徒也肯定不會吃虧,安全問題不用他操心。


    此後一個禮拜,李爵每日晨昏定省的送溫暖,直到薛眠的傷徹底痊愈了他才踏實。不為別的,就為當時在醫院匯報情況時崔紹群在電話裏說的那句話——


    “指望你當個助理當個保鏢,結果你把自己當成了個透明?行了小李子,我看你還是比較適合坐辦公室。”


    赤/裸/裸的威脅,明碼碼的恐嚇。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爵哪還敢不上心,非得熬到他這個一品帶刀侍衛要保護的重點對象“薛王爺”真康複了,才敢安心去上班泡妞。


    周一早上是例行晨會,會議室裏坐著幾位等待聆聽老板指示的部門負責人。崔紹群還沒到,大家隨意聊了會兒天。


    九點剛過,隻聽一陣“噠、噠、噠”的極有節奏的高跟鞋戳地聲從走廊盡頭傳來,不消多猜,一定是崔總和他的秘書唐柔到了。


    唐柔今年二十八,名牌大學英語專業畢業,生得濃眉大眼膚白貌美,除了個頭矮了點,其它全是優點。為了彌補這一不足,每當她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都是踩著一雙十公分的恨天高,時間久了倒也挺讓大家佩服的,畢竟不是誰都能駕馭這樣一個高度,還一駕就駕三年。


    唐柔推開會議室的門,崔紹群在後麵走了進來。


    手裏捧著杯枸杞菊花茶。


    崔紹群落了座,轉頭看了一眼投影屏上的ppt,立馬扭臉瞪向眾人:“這麽多事要過會?13頁?你們手上都沒活幹了嗎?”


    財務總監老吳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黑瘦黑瘦,禿頂,戴眼鏡,走路有點駝背,平時屬於沉默寡言那一派,但不鳴則已,一鳴起來必能驚掉人的下巴頦。


    “崔總,”老吳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今天晨會沒有別的事,就一樁要您拍板,ppt可以暫時先不看。”


    “怎麽,你的財務賬目出問題了?”崔紹群點了根煙,他坐在u型會議桌對麵的正中位置,身後是一麵大白牆,牆上掛著非凡曆史以來獲得過的各項榮譽獎牌。獎牌隔壁的位置也沒空著,貼了一張非常醒目的警示標語,用紅色字體端端正正的寫著四個字。


    ——“禁止吸煙”。


    “那不可能,”老吳扶著眼鏡笑了笑,笑容很是意味深遠,像是在說“您太客氣了,就是您出問題我賬目也不會出問題的”。


    老吳點擊了一下鼠標,ppt進入全屏播放模式,他一邊操作一邊說:“崔總如果有事要忙,那我就說快點。最近有家公司在招標,準備在本市聘請一個長期翻譯團隊,主要負責他們公司的文件翻譯、會議翻譯以及陪同商務出差洽談等。我把招標信息摘錄了過來,您可以先看一下。本來這件事應該是業務部的王總來負責,但他這幾天請病假了,我就代他來跟您提一下。”


    “好事兒啊老吳,”崔紹群笑眯眯的吸了兩口煙,眼睛卻不往ppt上看,直接朝老吳開問:“標的多少,有什麽苛刻條件,協議幾年簽,公司叫什麽。”


    老吳已經提前準備充足,問題答得相當順暢:“一年一千萬‘買斷’,至於每個項目派多少人參與協作,決定權在譯所,隻要交代的工作辦妥就行。如果陪同出差,衣食住行對方全包。沒有什麽苛刻條件,但如果因為譯所的翻譯失誤而給對方造成損失,肯定是要按規定問責的,該起訴起訴,該賠償賠償。協議一年一簽,合同到期前半個月走續簽流程,如果雙方都不提出反對意見,默認續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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