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麵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兩秒後將目光移向顯示器:“什麽叫秘器?”


    “在法律邊沿試探的東西。”


    方慶年笑得高深,手上繼續鼓搗了兩下,不多時屏幕裏就開始持續有高高低低的聲音傳來,稍加分辨,應該是有人在唱歌。


    就是ktv裏那種拿著話筒的唱k,唱得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偶爾還跑幾個調,然後一陣起哄的噓聲適時響起,還有打趣的笑罵與掌聲。


    ……這錄的什麽視頻?


    薛眠不禁費解,又覺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或許就是方慶年想讓自己看到的。正心生疑惑,卞雪莉端了杯果汁過來遞給他,笑道:“方老師別賣關子了。薛眠,這是遙控偷拍器,目前國內最先進的,是方老師的鎮店法寶呢。”


    “偷拍器?”


    薛眠頓時一愣,又很快恍然大悟——所以屏幕裏那些畫麵所對準的……難不成就是徐甪的慶生現場?


    “薛眠,你真的很聰明,一點就透。”方慶年笑笑,猜到對方已經想明白。他在那塊“電路板”上按下了一個白色鍵,顯示屏裏的內容登時變得清晰起來。


    攝像頭的角度很高,應該是藏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裏,可以俯瞰室內全景。這是一個半圓形的大包廂,牆壁都是白色的泛光大理石,其中一麵牆上是遊輪的玻璃窗,特別大,能清楚的看到遠處碼頭上一點一點明黃色的燈火,以及更遠處的模糊街景。


    包廂裏已經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的分坐在各處。有人對著點歌台唱歌,有人在玩骰子比賽喝酒,還有人泡在一旁的舞池裏,跟著dj的音樂盡情甩頭跳舞。


    都是清一色的年輕人,有男也有女,但跟街邊小巷裏的那些混混不一樣。別看玩得也挺開,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卻將他們成功的劃到了另一個行列:身上穿的各種大牌,脖上掛的鑽石項鏈,手腕上露出的動輒十幾萬的名表,還有吧台上光一瓶要價就得三四千的洋酒……


    薛眠不懂這些,是卞雪莉在旁給他一一介紹,末了輕歎一聲,幽幽道:“你看,這才是費南渡真正的圈子,和你的完全不一樣吧?”


    意有所指,話裏有話。


    但薛眠沒心情聽這個,隻道:“你們偷拍不犯法麽。”


    “所以說是在法律的邊沿試探嘛。”


    方慶年適時加入話題,指了指屏幕道:“這些人都是來給徐甪慶生的,全是高門子弟,家裏當官的也有,做生意的也有。總之權、貴不相離,玩到一起也不奇怪。”


    卞雪莉嗤了一聲,接口道:“官官相護,官商勾結。方老師,您說今天拍到的這些能囊括雲州半個政商界的二代嗎?”


    “總數上達不到,但質量上肯定沒問題。你想啊,那小科員的兒子能叫‘公子’嗎?”方慶年搖搖頭,頗是詭異的笑了一聲。


    薛眠全程緘默,沒什麽表情的坐在位子上。方慶年見他不說話,笑著哼了兩句小調,忽然卞雪莉“咦”了一聲,方慶年一看屏幕——喲,是主角來了。


    薛眠的目光跟著被吸引了過去。


    像素清晰的畫麵裏,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陸陸續續又走進來六七個人。最前麵的兩人薛眠有印象,正是秦笛樂隊的貝斯手和鼓手,但他這會兒腦子跟不上運轉,一時忘了他們的名字。再往後的兩個人就不認識了,他也沒空去細看,此刻他所有的目光全被走在最後的三個人給吸引了去。


    秦笛拎著一隻禮品盒走在最邊,噙著一抹在他臉上並不多見的明朗笑容。他身邊另兩個人也是滿麵春風,三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包廂。其他人一見他們進來,有的迎上去打招唿,有的雖然坐著沒動,但都同時朝那邊招手示意,氣氛一時熱鬧融洽。


    薛眠臉上原本不存在任何表情。


    但此刻,卞雪莉卻分明從那雙亮堂堂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像火又像冰的東西,燙得很,也凍得很,幾乎是冰火兩重天。


    她覺得很滿意。


    徐甪是挽著費南渡的胳膊進來的。


    徐公子今天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所有人對他如眾星捧月般的包圍著,屏幕裏傳出的聲音清晰無比。


    “怎麽來這麽晚啊,你們仨幹嘛去了?”有人笑著打趣道。


    “你管人家小甪幹嘛去了。今天他最大,高興幹什麽就幹什麽,是不是啊?”有人笑著應聲道。


    “哎,南哥怎麽也一道過來的?哦!我知道了,你倆是不是早就約好在外麵先吃完一頓才過來的?”有人壞笑著起哄找事。


    “你那視力什麽度數啊,沒看見秦哥也在呢嗎!”有人嚷著幫忙解圍。


    眾人說說笑笑鬧了一會兒,服務員把早先準備好的蛋糕推了出來。五層高的大蛋糕壕氣十足,旁邊舞池裏則堆滿了大家送的禮物,什麽名貴手表,限量版運動鞋,以及各種定製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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