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秋月先生,我們聽得見,我隻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的,不需要緊張。”


    “警察在瓦解犯人的戒備心前,基本都是這樣說的,我可以明白,我現在找個律師還來得及嗎?”


    “......”


    麵對如此‘詼諧’的孝三,警察也是有些無言以對。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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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富貴不顯露,如錦衣夜行


    警察隻是了解了一下情況,在佐久間翔子的解釋和她父母的同意下,在確認了並非是綁架和誘拐過後,便是離開了。


    一個年級比起佐久間翔子本人都要小一歲的男生,誘拐一個比她大一歲的女生?


    看著表情複雜的佐久間翔子的父母,警察覺得自己迴到警局過後,或許可以和自己的同事好好的聊一下,當做自己這幾天裏的飯後談資了。


    當警察離開,看著那令他有些心慌的製服消失不見過後,孝三的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客廳裏的男人和女人。


    和翔子的麵容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坐得筆直,身上一股穩重的氣質,令人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信服的感覺,但是卻又帶著遙遠的距離感,可以猜測身居的職位應該不低。


    之前聽佐久間翔子說過,她的父親好像是在製藥公司上班。


    ‘製藥公司,利潤聽說好像還是很高的樣子,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不過看他的著裝,還有隱藏在衣袖中的手表,應該是真的。’


    對於手表這種偏向於上流社會的愛好,孝三並沒有什麽了解,隻是看起來,對方的那款似乎,好像,有可能是很貴的那種?


    至於坐在男人身旁的中年女性,穿著一身莊重的連衣裙,戴著金絲的眼鏡,身上看不見什麽首飾,但是氣質比起一旁的男人,更加的沉穩,有股文雅的氣質,麵容和善,可惜的是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


    “我是翔子的父親,佐久間鶴也,她是翔子的母親,有裏。”


    在客廳的氣氛有些沉悶的情況下,男人,也就是佐久間翔子的父親,佐久間鶴也看了一眼坐在孝三身旁的翔子,眼神略顯陰鬱,緒著短胡的嘴唇微微顫動,進行了自我介紹。


    對方沒有因為氣急而直接衝上來給自己一拳,孝三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在警察離開過後,對方可能會忍不住的衝上來以父之名,對自己進行鎮壓呢。


    “秋月孝三,嗯,翔子的朋友?”


    “朋友?”


    坐在一旁的有裏,也就是佐久間翔子的母親,雙眼頓時微微眯起,目光仿佛化作了實質性的利劍,戳向了穩坐在沙發上的孝三。


    上下的來迴確認著什麽,略顯懷疑的目光,不由得飄忽到她女兒的身上。


    但是此刻的佐久間翔子卻是默默的低垂著眼簾,安靜的坐在孝三的身旁,像是出嫁了的小婦人一般,乖巧得令鶴也和有裏心中不由得一陣惱火。


    “聽說你和翔子已經交往了很久?”


    用眼神穩住了自己的夫人,鶴也的目光也是微微的變幻了一下,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孝三,緩緩的詢問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的女兒是被什麽壞小子給騙了,心底也是充斥著莫名的憤怒,但是在警察帶著自己來到這個公寓的時候,鶴也的心底卻是被震撼了一下。


    這樣的高級公寓,雖然說是並非自己住不起,但是能夠住在這裏的人,肯定不比自己家差多少。


    ‘不,就算是我,估計要了老命,估計也不一定可以住得起,對方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不能夠衝動。’


    看著那年輕得不像話的少年,鶴也心底本能的認為,對方的家庭應該是那種自己絕對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交往?


    斜眼用著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坐在了自己身旁,完全沒有任何表示的少女,孝三也不清楚翔子的心底到底是怎麽想,不清楚自己該怎麽表示。


    按照對方的心理來說,應該是對於自己的父母相當的抵觸,但是也不一定。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心理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所以孝三也不敢肯定對方就是想要和自己的父母扯斷關係。


    注意到佐久間鶴也那神情中隱約帶著的審視,孝三雙眼微合,旋即很快的睜開,嘴角微翹,對於這樣的劇情發展覺得也是有點意思,他想看看,自己能否騙住自己對麵的那兩位。


    “是的,抱歉隱瞞了兩位這麽久,其實我已經和翔子她交往了很久,現在才告知兩位,真的很抱歉。”


    一瞬間,客廳裏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鶴也的臉上表情變化的有些沉重,臉頰上的肌肉微微的緊鎖,像是在咬牙忍耐著什麽一般。


    至於坐在一旁的有裏,放在雙腿上的手,緊緊的握緊了起來,雙眼緊緊的注視著坐在她斜對麵的孝三,眼神完全是想要將孝三給生吞了一樣。


    “你是,認真的嗎?”


    平和的語氣不再,低沉中略顯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麵硬擠出來,聽得孝三也不禁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會失控吧?要是一個衝動將我砍死了怎麽辦,我是不是應該說實話?’


    對於自己的生命安危本能的察覺到了危機的孝三,眼神不斷的閃動,看向了自己的身旁的翔子,但是對方依舊是低著頭,完全沒有打算插手說話的想法。


    一股由自內心的刺激感,緩緩的刺激著孝三,令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了起來。


    “是的,我是認真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的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鶴也很想將自己麵前的這個家夥給直接幹掉,自己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就這麽的被對方給拱了?!


    “懷孕的事情,是真的嗎?”


    “啊,那個是假的。”


    孝三微笑著迴答了鶴也,令有裏和鶴也的神情一滯,相互對視了片刻,氣氛陡然的緩和了不少。


    緊接著便是短暫的沉默,客廳裏的中年男女,目光在半空中相互的對視交流,鶴也覺得自己已經問了不少的問題,剩下的則是由作為母親的有裏出麵比較好。


    多年的夫妻,形成的默契,令有裏調整了自己作為母親的憤怒,表情溫和的看向了孝三。


    “那麽......”


    “啊,但是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我和翔子應該很快就可以讓兩位抱到孫子,或者孫女。”


    鶴也的頭頓時低了下來,因為他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和對方看見自己那猙獰的麵容,至於有裏的臉上,溫和的表情也消失不見,麵露冰寒。


    孝三雖然從來沒有承認,但是心底也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多麽虛偽的人,那空白的笑容,也不止一次的被人所提起,明明他自我感覺還挺不錯。


    可能是因為同性相斥的緣故,使得孝三對於擁有和自己差不多表情,也就是那種虛偽笑容的人,有股莫名的厭惡。


    看見有裏臉上的微笑,他感到了深深的惡心,忍不住的嗆了對方一下。


    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效果似乎還挺不錯?


    麵對著惱怒的鶴也和有裏,孝三安靜的坐在了這邊,看著那男女臉上的羞惱和憤怒,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收斂了起來。


    沒有意思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想要欺騙兩人,關於自己和翔子交往的事情有些無聊。


    “翔子住在我這裏不需要兩位擔心,無論是生活,還是上學,翔子的一切,我都會承擔,至今為止前,兩位給予了翔子很多,她很感激,但是也傷害到了她,給了她巨大的壓力,兩位或許沒有察覺,但是翔子已經快要接受不了,麵臨崩潰的時候遇見了我。”


    緩緩的敘述著,孝三的話語不帶有絲毫的感情,目光淡漠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兩人。


    “她需要休息,或許也可以稱之為逃避,沒有掩飾和美化的必要,不是每個人都是完美無缺,相信兩位也是,所以在她恢複到能夠接受以前的一切前,兩位,能給她一點自我的空間嗎?”


    被還沒有自己女兒大的年輕少年說教,鶴也和有裏相互對視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隻覺得好笑。


    身為父母的兩人,難道還會沒有一個外人了解自己的女兒嗎?


    ‘簡直像是在搞笑,這個男孩,是不是以為自己認識了翔子幾天,就覺得自己徹底的了解了翔子?她是我們的女兒。’


    傲慢,永遠是人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當你以為人可以相互理解的時候,永遠你就永遠不會理解,對方的想法會有多麽的固執和可笑。


    製藥公司的高層,大學裏的準教授,這樣的身份,毫無疑問在這個社會都是已經屬於中上層的階級,平日裏也是順風順水,早已經忘記了體諒是什麽。


    “你說翔子需要休息?但是你知道我們為了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嗎?”


    “比如說?”


    聽到那標準式的開局話語,孝三的嘴角便是忍不住的翹起了弧度,露出了充滿了嘲意的笑容。


    “從她出生開始,我們便已經開始慢慢的安排,為了她的人生可以完美,不落後其他人,在其他孩子還在玩耍的時候,便給她開始了啟蒙教育,課後補習,為了超越其他人,付出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努力,這些,你知道嗎?”


    “可以想象,然後?”


    “......”


    鶴也和有裏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神情也逐漸的從憤懣開始變得平緩,緊接著便是悠然和自滿了起來。


    “秋月君,請允許我這樣的稱唿你。”


    “我和翔子的母親,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是已經開始安排起了她的人生,隻要按照我們的計劃,她可以輕鬆的達到許多人究其一生都不一定可以達到的程度,可以輕鬆幸福的渡過這一生,可能你現在還無法理解,你有完美的家世,但是我們普通人,隻有努力一輩子才有那麽一丁點的機會,達到你們的程度。”


    很誠懇的話語,也並非是不能夠理解,如果孝三沒有重生,或許會去相親,湊合的遇見一個不那麽醜,性格過得去的女人,家長裏短,再將希望寄托在自己兒女的身上,和麵前的人一樣。


    有感同身受的理解,但是並不會因此而讚同對方。


    人在說話前,最先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位置》,自己有沒有那個《牌麵》,這才叫做《情商》。


    “我想,佐久間先生,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麽。”


    “嗯?你想說我的教育方針是錯誤的嗎?”


    “不不不。”


    孝三輕笑著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羞赧一笑。


    “你說的完美的家世這點,其實,我家裏並沒有什麽錢,我的父母早就已經離異,父親是普通的職員,母親無業遊民,有個哥哥也不過是普通遊民。”


    臉上的不滿愣住,鶴也和有裏的眉頭頓時皺起,看著自己麵前那仿佛羞澀純情少年的孝三,有股荒唐的感覺。


    ‘你當我是傻子?’眼神裏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安靜的看著坐在那邊的孝三,難以理解,對方為什麽要說這麽無聊的謊言。


    就連佐久間翔子,也是不由得抬起頭來,有些怪異的看著孝三。


    “秋月君,這個笑話,有點好笑,你說你的父母是普通職員,那這個地方,總不可能是別人送你的吧?”


    目光掃了這個客廳一圈,鶴也的目光又緩緩的落在了孝三的身上,用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對於孝三的話語雖然不信,但是在有著牛郎這個工作的存在,還是有些遲疑。


    “送?那倒不至於,隻是當初買下這個公寓的時候,因為熟人的緣故,也的確給我不少的折扣,隻是花了幾千萬。”


    “......”


    鶴也和有裏的目光相互對視,心底情不自禁的升起荒唐的感覺,總覺得那麽的莫名其妙,麵前的少年,在說些奇怪的話。


    出於成年人的自尊,兩人不能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佐久間翔子看向孝三的目光,也逐漸的變得深邃了起來,對於孝三有了那麽一絲的好奇和探究。


    “秋月君,玩笑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在談的是關於翔子的事情。”


    佐久間鶴也,忍不住的打斷了孝三的話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底卻是莫名的有些震顫和懷疑,被孝三的那一番話,有些動搖。


    “是嗎?真是可惜,我覺得你可以再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難以置信的詢問我‘難道,秋月君你......’這樣欲言又止,心底不禁感到深深的不真實感覺,試探著向我詢問,我再緩緩的道出我的隱藏身份,然後成功的向人顯擺一下,唉,一直將秘密隱藏在自己的心底,也怪難受的。”


    不由得一聲歎息,並非是偽裝,心底切實的感到了一陣失落。


    想要裝個逼都那麽的難,他好難受。


    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鶴也和有裏的心底感到了深深的震撼,雙手也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難以相信,真的難以相信。


    以對方的年齡,剛才還說比自己的女兒還小一歲,卻是賺到了兩人努力工作那麽多年才賺到的錢,臉上的表情,也難以維持了起來。


    哪怕是努力的在自己的心底對自己說不可能,但是看著孝三那毫不掩飾的失落,除了沉默,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從剛才工作的時候,鶴也的年收入也不過剛剛百萬,除去開銷,每年的積攢也不過是數十萬,自己的妻子當初的收入也並不算多,開銷更大。


    也就在最近這幾年裏才逐漸的步上正軌,一點一點的償還著銀行的貸款和其他的費用,積蓄不過剛剛達到二千萬這個數字而已。


    而麵前的少年,哪怕是從他剛出生就開始賺錢,那麽賺錢的速度也都比兩人要快許多了。


    “......”


    如果孝三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兩人再怎麽的動容,也都不顯得奇怪了。


    沉默中,坐在一旁的佐久間翔子認真仔細的看了孝三許久,緩緩的看向了自己的父母,在兩人來到這裏過後,第一次開口。


    “我不會迴去的。”


    — — — —


    我有女朋友了!


    真噠!


    真噠!


    真噠!!!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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