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知縣夫婦趕忙去迎,一眼便明白下人欲言又止為哪般,隻是阿韻是個好孩子,雖然眼前的狀況十分不對勁,他們對視一眼,先不妄下定論,但是眼睛裏流露出大大的疑惑


    “爹,娘”,郝韻來垂著頭,手指交疊,沒有底氣,又暗自埋怨秦三把,說了能自己迴來,非要跟著,要解釋的事情更多。


    郝夫人拉她進臥房:“迴來就好”,把郝韻來迴頭望秦三把的動作收在眼底。


    “你跟我來”,郝知縣麵色沉重,眼神冰涼,對秦三把道。


    從剛才開始,郝夫人就一直盯著郝韻來一言不發,默默等她梳洗完畢,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才問:“怎麽迴事?那個人……”


    郝韻來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不然不可能蒙混過關,郝夫人聽完明了,更加心疼女兒,想要幫助別人還得黑燈瞎火,偷偷摸摸的幫,瞬間酸了鼻子,紅了眼眶:“阿韻,娘對不住你”。


    她趕緊抱住郝夫人:“娘,你說什麽呢?是阿韻不懂事惹了禍,還讓娘和爹替我擔心”。


    郝夫人搖頭:“是娘的錯”。


    雖然郝韻來搞不懂娘親突如其來的懺悔究竟為何,但也不再反駁她,順著便是。


    到了晌午,郝知縣的臉色依舊不太好,飯桌上沉默不言。


    “爹,你吃點這個”,她夾了一筷子青菜過去,郝知縣點點頭:“阿韻啊,那個秦隨風,你……”


    “他呀,就是之前和你們提過的鐵匠,我們是死對頭,兩看相厭的那種,這次完全是老天爺捉弄我,娘,過年的時候去拜佛吧,感覺這一年都不順暢”,她極其自然地把話頭偏了過去。


    謠言像長著腳的怪物,像迎著風的柳絮,不出半日整個蔡縣都知道郝捕快母夜叉一夜未歸,演繹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越傳越玄乎,越穿越難聽,什麽自薦枕席,一夜春宵禦鐵匠,什麽蛇蠍心腸,出言不遜戰情敵,總之就是一個活靈活現的狐狸精形象,由此也可以看出大家對她的厭惡程度,遠遠超乎你想象。


    趙宵日常在外與狐朋狗友廝混,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氣不打一出來,拍案而起:“這幫龜孫,一個個嘴裏長了瘡還是流了膿,看爺爺不打你個滿地找牙”,當即和茶館的人扭打起來,掛了彩,好不容易才拉開,“再讓老子聽到你們胡說,我要你命!”


    郝韻來聽說之後,感動的不行,邊給他上藥邊哭,趙宵道:“哭哭啼啼像個娘們兒,我能讓他們隨便說你嗎,長林走的時候千叮萬囑讓我顧好你,唉,長林在就好了,我也不懂得哄人,你就別哭了,這點傷算什麽?我剛才就想,反正你名聲也壞了,說不定劉家就不想要你了呢,你就不用嫁給劉閑複那個草包了,這麽一想,還挺好的”,他想安慰郝韻來,但是這個思路格外清奇。


    提起長林,氣氛瞬間凝固片刻,郝韻來道:“對啊,長林在就好了”,長林走的時候,他們都說長林是去當大將軍了,是喜事,可是古來征戰幾人迴,她不求他榮華富貴,隻求能平安歸來。


    話題又被扯迴來,人總要往前看,“他才不像你一樣說這些氣我的話,我就被人退婚,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點,笑的大牙都掉了,然後我呢,一輩子在家裏當個老姑娘,淒淒慘慘戚戚,這就是你說的好?”


    趙宵覺得這倒也不錯:“這有啥,要是你老了沒人養老,我能叫盈珠做飯的時候多做一碗,我兒子也能給你送終”。


    “你想的倒遠,盈珠能嫁給你嗎,我看呀,你也得打一輩子光棍,誰叫你黑了心不盼我點好”。


    不過,趙宵說是這麽說,但他肯定也不想郝韻來淪落到這種地步,所以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先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這張臭嘴”。


    郝韻來和劉閑複的親事不吹也得吹,原因無他,劉閑複帶著譚曲私奔了,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聽說的時候已經人走茶涼。


    蔡縣眾人下巴都驚掉了,這一家子,實在是妙啊!


    絡海紋閣陣


    其實這事也怨不得劉閑複。阿桂的事情不了了之沒個交代,倚南樓重新開張之後,生意一直不溫不火,效益連日下滑,憋屈了多日之後,倚南樓宣布舉辦花魁之夜,姑娘們各顯神通展示風采,客人們一擲千金博美一笑,譚曲是本次活動的重中之重,免不了被各位爺爭來奪去。


    心愛的女人被他人覬覦,是個男人也不能忍,之前叫連平占了便宜,已經是怒火攻心,以至於斷了腿,但他身殘誌堅,聽說每日都要寫一首酸詩送到譚曲手上,讓她感動不已。


    他其實傷得也沒多嚴重,人參燕窩將養多日,已經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聽說花魁之夜後,深覺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當下拋棄榮華富貴,和心上人做一對亡命鴛鴦。當眾人發現之時,已經為時過晚,連二人的影子都不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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