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彈指一揮間,已是五年之後。


    曆經戰火創傷的長安城,如今煥然一新,城牆用附近山麓裏的山石,重新填充修葺了一番,約莫有了些兩漢時期的恢宏莊嚴之象,城內街道商鋪鱗次櫛比,較之當初李傕郭汜在時,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占去長安城大半土地的皇家宮室,卻不見什麽改變,仍舊是破破爛爛,隻有奏議國事用的未央宮前殿,有過翻新的跡象,想必那規劃長安城的人,把精力都花在了城防和百姓身上,如此節儉,倒也值得稱道。


    這日,天近黃昏,晚霞似是天邊即將褪去的火焰,餘韻卻仍繚繞於群山之間,耳鬢廝磨,映紅了山尖兒。


    一個慵懶少年斜坐在高高的白玉石欄杆上,背倚著圓柱,眺望天邊晚霞和群山,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有個雀兒落在他衣領上,叨去上麵的米粒,片刻後,大概聞到了他嘴角的香甜,又去叨他的嘴唇,這一叨便把少年驚醒了,睜開雙眼時,雀兒早已驚飛,少年喃喃道:有美女在夢裏咬我……


    發了會兒呆,他躍下欄杆伸了個懶腰,這一起身,才突顯出少年的英姿,年齡雖隻十六歲,身長卻已七尺半(漢尺180cm左右),再看他麵目,姿容俊美、膚如熟麥,一雙桃花眼顧盼留情,不知羨煞了多少女兒家,又勾去了多少懷春少女的心,便是這未央宮裏的嬪妃宮女,也沒幾個敢跟他在姿容上一較長短的,見了他均是臉上一紅,低頭悶走,連本來要做的事情都忘了的,也大有人在!


    頭前兒,有個宮女跟他打了個照麵,路都走歪了,竟一頭撞在廊柱上,被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好一通嘲笑,後來這事傳到宮外,被長安城裏的百姓議論了好一陣子,百姓們私下裏都打趣說:嫁郎當嫁弘農王。


    這弘農王自然就是呂驍了,五年來他一直呆在長安,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在長安呆這麽久,當年平定長安之後,奉勤王令而來的諸侯很快就走了,他既然受了弘農王的封號,自然要迴弘農去,可是逃到西北方新平郡的李傕,時不時的就來騷擾一下,在長安郊外劫掠一番,便打道迴府,也不深入,把個劉協擔心的不行,強行留下了呂驍。


    呂驍也想留下來結交一下長安的群臣,於是他生病了,這一病就是數月,帶兵攻打李傕的事,自然輪不到他,他也願意留著李傕這個禍害,好讓劉協知道他的重要,不然,真讓劉協把兵權都奪了去,他還不如不來長安呢。


    誰知他生病的這幾個月,劉協天天來探望,兩人年歲相近,一來二去混熟了,等呂驍病好後,劉協又不舍得他走了,於是他便正大光明的留在了長安。


    再說孫策。


    長安一定,孫策便要請辭,呂驍真希望他能留下來,這個莽漢不但勇猛過人,脾氣跟他也很對路,要是將來能一起打天下,那多過癮!一番挽留之後,孫策歎說:英奇,非我不願,不能耳,家中寡母幼弟尚需照拂,何忍棄之於江東?


    這話都說出來了,呂驍知道留也留不住,臨走前告誡他道:孫大哥以後跟人鬥狠,切記要兜著點,勇力終有絕時,不可妄逞匹夫之勇,若是搭上性命,那寡母幼弟又由誰來替你照拂?


    曆史上,孫策便是好勇鬥狠,輕身犯險,結果被刺客圍住剿殺了。呂驍不想這樣一條好漢,最後落得那樣下場,才出言告誡於他。孫策聽了感動莫名,抱住呂驍的小身板,一通亂拍,差點沒把他拍散架了。


    孫策走了,周瑜卻沒跟他一塊走,周瑜並沒有投靠呂驍,也不打算在長安混個官身,他隻是單純的……為情所困了!這事說來很有趣,周瑜喜好音律,在家鄉時便有“曲有誤、周郎顧”的美稱,每每出門遠行,都是左腰挎劍、右腰懸笛,閑著沒事就要奏一曲,跟隨大軍來到長安後,軍中沒他什麽事兒,他便時常在那臨時居住的宅院裏吹笛。


    某日他揀了一支輕快小曲兒,吹的正自歡暢,忽然有塊小石頭從天而降,正中他的腦瓜兒,他撿起石頭,看看天又看看地,想不通這是哪來的,便扔在一邊繼續吹笛,過不片刻,唿啦啦一連串的石頭扔了過來,他急忙扔下笛子躲閃,這才知道石頭是隔壁小院的人扔的。


    周瑜氣惱之下,攀上牆頭,質問那女子為何亂丟石頭!那戶人家的女子為什麽要拿石頭丟他呢?隻因人家新進喪父,正在哀悼,這麽沉痛的時刻,耳邊傳來的卻是周瑜歡暢輕快的笛聲,那女子怎能不惱?她要是搬的動院子裏的磨盤,早就一股腦丟過去了。


    周瑜一看院中是這副景象,不願橫加打擾,便忍下了這口氣,誰知那女子出言甚是無禮,她嘲諷周瑜道:明明吹的不怎麽樣,還整日吹個不休,擾人清靜,也不嫌臊的慌,草叢裏的蟈蟈都比你叫的好聽些……


    周瑜大怒,跳下牆頭就要跟她理論,那女子也不廢話,直接從屋裏取了笛子,把他剛吹過的那一曲重新吹了一遍,周瑜細細一聽,那起承轉合處,確實比自己吹的圓潤流暢,心中既羞且佩,不禁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見她生的輕靈可愛,便想詢問名姓,眼角餘光一瞥那靈位,頓時吃了一驚,靈位上所供的竟是蔡邕!


    蔡邕是東漢名揚天下的文士,才華橫溢,最擅書法和音律,尤其喜好藏書,據說他家裏的書如果全部鋪開,能繞未央宮一圈!這樣一個名士,卻因為言辭冒犯了董卓,最後屈死於獄中,此時蔡邕的兩個女兒正在為亡父祭悼,大一些的那個名叫蔡琰,也就是後世俗稱的蔡文姬,小一些的名叫蔡琳,小字刁兒,從小牙尖嘴利,最是能說會道,不過她雖然嘴巴厲害,手底下也確實有真章,畢竟出身書香世家,耳濡目染之下,在音律書法方麵也不是個俗才。


    自那以後,周瑜時常來到蔡家,跟蔡琳切磋笛藝,一來二去、情愫暗生,偏巧這時孫策要走,江東與長安相距遙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周瑜一急,便把話跟蔡琳挑明了,蔡琳也暗暗喜歡著他,便向姐姐求助,蔡琰說得等叔伯趕到長安,才能成事。


    周瑜一聽,隻好大義滅親,撂下發小孫策不管了,讓他自己先迴去,這邊娶了媳婦再迴去,孫策聽了好不鬱悶。


    相較於孫策,那一行歸去的人中,還有一個更鬱悶的,那就是袁譚,袁譚的兄弟袁熙,也沒能跟他一塊光榮班師迴冀州,袁熙倒不是在這娶了媳婦,他是娶了……他是取樂去了,然後樂極生悲,直接去了西方極樂世界,他的事跡極其光輝,不能不表。


    平定長安後,袁氏兄弟也受了皇帝封賞,大哥袁譚被封左中郎將,二弟袁熙被封右中郎將,左右中郎將皆是護從的高階職位,他們所護的當然不是皇帝,而是割據一方的老爹——袁紹,這隻是一個名義上的職位而已,不過也夠他們哥兒倆風光一陣子了。


    想到迴去能在父親的一眾屬下麵前顯擺一番,袁熙就心情大好,迴到宅院裏,便去尋那把守後庭城門的歌妓去了,那歌妓自從和袁熙在弘農大戰了一夜後,甚得他寵愛,西去長安的路上,也不忘跟她夜夜嬉戲,如今諸事已了,喝酒取樂怎能少了她?


    一到屋裏,袁熙便攬住她往榻上拖,那歌妓本是個風月女子,最會拿捏男人的七寸,言語撩撥、欲擒故縱的伎倆可謂一流,見狀嬌唿一聲:將軍不要,白日宣淫惹人閑話啊!說這話時,她正在掙紮,胸前酥軟之物卻在袁熙身上揉來蹭去,惹得袁熙心火飆升,不禁嘿嘿笑道:我在自家屋裏淫來,誰又知道了?


    那歌妓輕捶袁熙胸口,羞赧道:婢子體嫩,不堪將軍伐韃,恐怕忍不住……驚動了別人。


    袁熙道:不妨,關上門便是。


    歌妓掩嘴輕笑,似是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埋怨道:將軍既是怕人知曉,不如忍些時刻,天黑了自然無礙。


    袁熙惱道:我怕誰來!皇帝小兒來了我也不怕!


    歌妓從他身上抽身而出,打開半扇門,俏立門旁,笑道:將軍當真不怕?隻怕連這半扇門,將軍也不敢開呢!


    袁熙一聽,好似想到了什麽香豔刺激的場景,哈哈一笑,大步走過去,將兩扇門全都開了,又找了張寬大的案幾,放在門前,然後一把扯爛了歌妓的衣服,那歌妓故作羞澀的掩著半邊身子,假作逃跑,被袁熙攔腰抱住,摁在案幾上,挺身直入了後門,跪伏在門前的歌妓忍不住一聲輕啼。


    她倒不敢真個放聲叫,隻是悶聲連綿地撩撥袁熙,她越是忍著,袁熙便越是奮勇,不一會兒兩人的汗漬便塌濕了案幾,後來袁熙幹脆也上了案幾,歌妓的身子被他強按在下,粉臀幾乎揚上了天。


    袁熙聽她聲音弱了,拍了一掌道:怎麽沒聲了?


    歌妓糯聲道:將軍若能……若能撐得明日雞叫時,婢子便……用這聲音喚醒全長安的百姓,好叫他們……知曉將軍的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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