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紀文龍去深圳辦案遇到了在深圳某酒店打工的益陽籍老鄉梅若蘭,兩人一見如故,很快墜入情網發展成情人關係,與梅若蘭成為情人後,紀文龍就把梅若蘭從深圳帶迴到了益陽。


    不過,紀文龍是老婆孩子的人,而且大舅子又是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科長,讓他與老婆離婚娶梅若蘭自然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就找到雷拂塵,把梅若蘭安排在了雷拂塵的酒店。


    雷拂塵雖然在整個益陽的黑白道都很吃得開,但他畢竟是商人,有很多事情得靠紀文龍出麵幫他擺平,紀文龍找到他後,他自然不能拒絕,二話沒說就把梅若蘭留了下來,而且為了討好紀文龍,讓紀文龍死心塌地為他保駕護航,沒過多才時間,就提拔梅若蘭為酒店的副總。


    就在張恆遠思緒起伏的時候,紀文龍指著他向梅若蘭做了介紹:“教育局小學教研室的張主任,張恆遠,我兄弟。”


    梅若蘭立即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張主任,失敬失敬,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梅若蘭口中的多多關照的意思是讓張恆遠今後再有酒場帶到龍興大酒店來為她捧場,事實上,張恆遠根本就沒有關照梅若蘭生意的能力,在小學教研室裏,黃夢然幾乎把所有的權力全部控製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招待這一塊,更是卡的死死的,科裏有什麽招待,去哪裏吃飯,都黃夢然一個人說了算,而且也隻有黃夢然一個人有簽單權,張恆遠在小學教研室連一丁點的說話權都沒有,故此,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來關照梅若蘭的生意。


    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張恆遠還不能說自己在小學教研室裏沒有說話權,一旦說出口,必將是很難堪的問題,而且大家很可能會因此而瞧不起他,故此,他隻能打腫臉充胖子,順著紀文龍和梅若蘭兩人的話,道:“好說,今後隻有酒場一定安排在龍興大酒店,屆時,梅總一定要記得給我打折啊。”


    梅若蘭媚眼飛揚,道:“張主任盡管放心,隻要你來龍興,我一定給你打折!”


    雷拂塵順著梅若蘭的話道:“是啊,隻要老弟來龍興,我們一定給打折,一律七折。”


    就在這時候,服務員推著餐車從外邊走了進來。


    服務員把酒菜擺在桌子上後,立即拿起酒瓶,給在座所有人都滿上了酒。


    服務員滿完酒後,雷拂塵端起酒杯,衝紀文龍、張恆遠和臧家祥三人道:“大家難得一聚,既然聚在一起,那就喝個痛快,來,我先敬各位兄弟一杯,感謝各位兄弟多年以來對我和梅經理以及我們龍興大酒店的支持和關心。”


    俗話說,三杯美酒敬親人,雷拂塵一連提了三杯酒,提完三杯酒後,雷拂塵把臉轉向紀文龍,道:“文龍老弟,我單獨敬你一杯,感謝老弟仗義出手,幫我捉到那夥偷東西的家夥,為酒店挽迴損失。”


    原來,前段時間,龍興大酒店住房部十幾間客房被盜,損失慘重不說,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為挽迴損失,消除影響,盡快恢複酒店聲譽,雷拂塵向當地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雖然也予以立案調查,無奈破案能力太差,整整一個月過後,沒查到絲毫何蛛絲馬跡,無奈,雷拂塵隻好帶著梅若蘭找到了在市公安局刑偵科任科長的紀文龍。


    雷拂塵找到紀文龍後,紀文龍立即親自帶人來到龍興大酒店進行調查,很快就鎖定一夥從外地流竄到益陽作案的蟊賊,並把那夥人全部抓捕歸案,幫雷拂塵追繳迴所有丟失的財務,幫龍興大酒店恢複了名譽和信譽。


    出於感激,雷拂塵在酒店設宴款待紀文龍。


    紀文龍笑著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雷大哥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再放在心上就見外了,來,我們喝酒。”說完,端起杯子,和雷拂塵與碰了一下。


    敬完紀文龍後,雷拂塵再次端起酒杯,衝張恆遠道:“老弟,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我們哥倆是初次喝酒,既然是初次喝酒,那我們哥倆就來喝個認識酒。”


    見雷拂塵端起了酒杯,張恆遠也端起酒杯來,與雷拂塵碰了一下,道:“我敬雷大哥。”


    雷拂塵爽朗一笑,道:“既然是兄弟,就不要再提‘敬’這個字,哥倆走一杯。”


    張恆遠也爽朗一笑,道:“好,我聽大哥的,哥倆走一個。”


    雷拂塵同張恆遠喝完酒後,梅若蘭也端起酒杯,衝張恆遠道:“張主任,我也敬你一杯。”


    張恆遠唯恐梅若蘭獨自先幹了,失了禮數,連忙端起杯子,道:“先幹為敬。”說完,一仰脖子,一杯酒全部倒進了肚子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雷拂塵再次把臉轉向紀文龍,不無試探道:“兄弟,我聽說,市裏最近要進行人事調整,文龍老弟應該知道內幕吧,能不能給我們透露一下?”


    紀文龍的大舅子在市委組織部幹部科任科長,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提出縣區領導班子、市直部門班子和部分企事業單位市委管理的幹部職務任免、交流和離退休等問題的建議及其它需經縣委組織部同意的科級幹部的調整配備方案,並對人選進行考察,官場上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了解到,因此,他立即順著雷拂塵的話道:“好像是有這迴事,我聽說,市裏最近準備對幾個局的一把手進行微調。”


    雷拂塵“哦”了聲,道:“都有哪些局,你知道嗎?”


    紀文龍道:“好像有財政局、教育局、國土資源局和交通局,還有礦務局,其他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在座幾乎都是在機關裏混的人,對於他們這些在機關裏混的人來說,沒有不關心單位主要領導,尤其是單位一把手調整的。因為單位一把手調整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前途和命運,,正常情況下,一個單位新領導到任後,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對本單位主要科室負責人進行重新調整,也就是官場上通常說的重新洗牌,通過所謂的重新洗牌把那些意見相左的前任手下排出權力舞台,安排自己的人,擴張自己的勢力,進而鞏固自己的統治。


    故此,聽說教育局一把手也在這次調整範圍之內,張恆遠心裏禁不住一顫,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


    現在對他來說,教育局局長調整不調整無所謂,畢竟他現在隻是小學教研室的副主任,在教育局裏屬於領導眼睛看不到的小角色。


    再說了,舅舅已經離開益陽,沒有舅舅做靠山,他想東山再起,鹹魚翻身簡直比登天還難,也就是說,誰來教育局做局長都一樣,他該做他的小學教研室副主任還做他小學教研室副主任。


    轉眼間又是一周過去。


    這天,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徐祗光和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科長王義忠一行六人來到他們教育局,對教育局局長賀長明和所有班子成員進行了考核。


    雖然徐祗光在會上一再宣稱,這次考核隻是例行公事,對教育局班子進行工作考核,但考核過後,教育局裏還是炸開了鍋,很快就有消息傳出,賀長明將要調到市政府任政府秘書長。


    賀長明調離教育局後,誰接替賀長明出任教育局的消息則五花八門,眾說紛紜。


    有的說將由局黨委副書記、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長崔學民接替賀長明出任局長,有的說將由局分管教學工作的副局李在峰接替出任教育局局長,有的說,局紀檢書記曹文勝很可能做直升飛機直升局長,還有的說,李在峰、崔學民和曹文勝三人想接替賀長明做教育局局長都是女人大腰褲子——門都沒有,局長一職很可能由市委或者市政府空降,或者由其他單位外調。


    而且大家還發現一種非常特殊現象,考核過後,李在峰、崔學民和曹文勝三人白天雖然都在自己的辦公室,但一到晚上,幾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淡出大家的視線,而且很快就有人傳出,就在市委組織部到教育局考核的當天晚上,李在峰來到市委常委家屬樓,在家屬樓前徘徊大概有三十分鍾的光景,走進了常務副市長朱懷傑的家中。


    有人說,某年某月某日下班後,崔學民和局人事科新任科長一起開著一輛黑色帕斯特轎車去了省城。


    還有人說,某年某月某日晚上十點,曹文勝陪著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祖衛東走進了清水灣洗浴中心,要了四名小姐,其中還有兩名小姐是俄羅斯的大洋馬。


    ……


    總之,那段時間,教育局說什麽的都有。


    大家之所以如此關心誰來教育局做局長並不隻是出於好奇,而是在為自己的前提和未來堪憂。


    因為大家都知道,局長變更後,時間不長就會在教育局中引發一場不小的官場地震,隻要這場地震爆發,就會涉及到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正因為如此,大家都是在為自己的前途堪憂。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誰將接替賀長明出任教育局局長,並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而堪憂的時候,市委對教育局的班子進行了調整,賀長明調任市政府副秘書長。


    不過,賀長明調任市政府副秘書長後,李在峰、崔學民和曹文勝三人誰都沒能接替賀長明做教育局局長,教育局局長一職由團市委副書記夏冰調任。


    根據省委組織部頒發的《關於推行黨政領導幹部任前公示製的實施意見》規定和要求,所有幹部的任免都要進行為期一周的公示,隻要公示期滿,而且在公示期內,沒有人存有異議,沒有人向紀律監察部門或者上級主管部門檢舉揭發被公示人存有重大違法亂紀甚至犯罪行為,被公示人就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


    故此,賀長明調任市政府副秘書長和夏冰調任市教育局任局長並沒有立即奔赴各自的崗位走馬上任,而是先在報紙和電視上進行為期一周的公示。


    賀長明和夏冰的任免文件一經公示,立即傳到了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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