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寧靜的,但也是齷齪與不堪逐漸蔓延抬頭的時候,白天陽光中的潔白與光輝似乎始終不能照耀到大地的另一頭。


    為了生活,為了金錢,為了權勢,為了內心深處那股砰然做響的欲望,每個人處身在黑暗之中盡情地演繹著自己的人生。


    就在張恆遠和史玉祥、趙珊珊他們一起走進醉仙樓酒樓的時候,位於江南區溫泉鎮的報春湖溫泉度假村一套豪華包廂裏,一場針對他的陰謀正在醞釀。


    醞釀這場陰謀的正是借口家中有事,沒和大家一起聚餐的人事科副科長陳慶華,和在第二實驗小學校長選拔中敗北的北苑小學校長任剛,以及任剛的生意合作夥伴,報春湖溫泉度假村老總吳達功。


    陳慶華一直以為,要不是張恆遠調到人事科做科長,人事科科長的寶座就是他的了,是張恆遠硬從他手裏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桃子,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而且這段時間,史玉祥、趙珊珊、趙大可和葉天全都站在張恆遠那一邊,他在科裏徹底被架空,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尤其這次校長公開選拔,他直接被排除在校長公開選拔小組之外,所以,他恨死了張恆遠。


    任剛同樣恨死了張恆遠,在他看來,這次要不是張恆遠搞校長公開選拔,有崔學民在幕後斡旋,第二實驗小學校長就是他任剛的了。就因為張恆遠搞的這次校長公開選拔,他偷雞不成還蝕把米,白白搭進去了三萬元錢。


    正因為如此,兩個人一拍即合,有了這場見麵。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很快就把話題引到了張恆遠身上,為了激起陳慶華對張恆遠的仇恨,任剛故意拿話激陳慶華,說:“老兄,我怎麽聽說,張恆遠這小子仗著夏冰那娘們在背後為他撐腰,在人事科裏飛揚跋扈,獨斷專行,大權獨攬,一手遮天,誰都不放在眼裏,是真的嗎?”


    陳慶華憤然道:“是的,現在人事科,他張恆遠一手遮天。我、老史和趙珊珊,他沒有一個放在眼裏的,別說我們,就連崔局長、曹書記他們,他也都不放在眼裏,要不然,這次第二實驗小學校長的位置,還不是老弟你的。”


    “難道你和史科長、趙科長他們準備就這樣任由他囂張下去?”


    陳慶華雙手一攤,一臉無奈,說:“人家背後站著夏冰,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別說我沒,崔局長和曹書記他們不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任剛不經意地掃了陳慶華一眼,把臉轉向吳達功,衝吳達功道:“吳總,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吳達功沉思了一下,說:“主意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陳慶華下意識地“哦”了聲,說:“什麽主意,說出去來聽聽。”


    吳達功立即把嘴巴貼在任剛和陳慶華兩人的耳邊,如此這般地耳語了一番。


    聽完吳達功的主意,陳慶華心中消逝的那縷喜悅再次浮現在臉上,就像嘴角邊掛了一個小括號,等任剛說完後,喜悅就完完全全蕩漾在了他的臉上,那小括號就變成了大括號,而且最後一拍桌子,道:“就這麽做,吳總,一切都拜托你了,事成之後,隻要我能做人事科科長,我陳慶華絕不會忘記吳總的。”


    吳達功道:“陳科長對我們度假村生意一直關照有加,替陳科長做事自當盡力,什麽虧待不虧待的。”


    陳慶華不無感動道:“好好好,這才是自家兄弟,為了我們的計劃圓滿完成,來,我們兄弟三再給一杯。”


    任剛和吳達功隨之端起杯子,和陳慶華碰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後,吳達功招手把服務員叫到身邊,低聲與服務員耳語了一番了。


    服務員答應了聲,便起身離開了房間,時間不大,就領著十幾個身材窈窕,身著性感服飾的女孩走了進來,包房內頓時馨香撲鼻、豔驚四座。


    吳達功示意陳慶華先挑選,陳慶華也不客氣,指著其中一名身著鵝黃色短衫短褲的姑娘說,就是她了。


    陳慶華挑選完,吳達功和任剛也都分別挑選了一位姑娘。


    其他小姐見沒自己的份,失望的退了出去。


    剩餘的小姐都退出去之後,看到美女在懷,幾個男人忍不住放肆起來,平日的文質彬彬的偽善麵具徹底撕去,把小姐摟在懷裏又摸又捏,肆意玩弄。


    隨著政府換屆工作的漸漸臨近,這段時間,益陽市市委市政府裏也是風起雲湧。


    凡是想在政府換屆工作換屆後有所作為的人,全都紛紛行動起來,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尋靠山,拜碼頭,拉關係,為的就是在接下來的政府換屆中,仕途再上一個台階。


    益陽市常務副市長朱懷傑也在第一時間,帶著自己的心腹手下藺明傑再次來到省城,開啟自己的跑官之旅。


    就在昨天,省委組織部排名第二的副部長兼省人事廳廳長孟西平帶隊到益陽市人事局進行調研。


    按理說,孟西平是省委組織部排名第二的副部長,又兼著省人事廳廳長,位置舉足輕重,市委書記郭傳洲和市長宋玉致兩人都應該出麵接待並陪同孟西平一起調研的,不巧的是,就在孟西平帶著手下來益陽調研的前一天,郭傳洲跟隨省委書記記趙長征到北京參加全國人事工作會議去了,而宋玉致三天前就跟隨吳東明市長去南方四省考察去了,市委副書記周仕榮在臨市考察也不在益陽。


    於是,接待工作就落到了常務副市長朱懷傑和市人事局局長孫連生的頭上。


    看了現場,聽了匯報,孟西平很滿意,在總結講話時給了益陽的人事工作很高評價,這其實也是給朱懷傑和孫連生兩人一個麵子。


    為表謝意,晚上,朱懷傑代表益陽市市委市政府設宴招待檢查團全體成員,由於孟西平是四川人,酒席便設在建設路的“巴蜀風情”酒店。


    “你老弟太客氣!說好吃頓便飯,何必如此破費!”看著滿桌美酒珍饈,孟西平很高興,口頭上卻連說不該。


    “哪裏哪裏,工作餐而已。”熟諳官場遊戲規則的朱懷傑給孟西平下台階,“隻不過是考慮到郭部長的口味,點了幾道川菜罷了——這家酒店的麻辣牛蛙和爆椒百葉,可是拿手菜哦!”


    “是嗎?”孟西平打著哈哈,顯然很滿意,衝著隨他而來的一幹人做個手勢,“那麽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們也跟著我腐敗一次吧!”


    這樣的酒宴氣氛通常都很輕鬆,不需要折衝樽俎,不需要秘密交易,也沒有彼此請托,時間又是在晚上,所以與席者盡可以暫時放浪一下,但是有一條原則卻是心照不宣的,那就是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應該在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應該對什麽人說,每個人都是心中有數的。官場無真言,即使是在這樣的酒席上,也沒有人能夠突破這條鐵律。


    酒過三旬,官樣文章都作完了,偌大的餐桌上,主賓們開始就近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孟西平和朱懷傑就聊到了年後的政府換屆工作上。


    孟西平隨之把嘴巴貼在朱懷傑的耳邊,壓低聲音告訴朱懷傑,自己和部長邊紅年談益陽市政府換屆後的市長人選時,邊紅年很看好朱懷傑。


    這話要是換做以前,朱懷傑也許不相信,這話從別人嘴中說出,朱懷傑或許也不信,但從孟西平的口中說出,他深信不已,一則,孟西平是組織部副部長,之前範連生也在他麵前說過。


    所以,聽了孟西平的話後,朱懷傑覺得十分熨貼。


    如果這是省委書記趙長征的意思,那就意味著政府換屆後市長寶座非他莫屬了。


    如果僅僅是省委組織部部長邊紅年的意思,隻能說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還是很曲折的。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官場上的變故太多,任命他為市長的紅頭文件沒下來之前,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他現在已經站了先機,有了這個先機,勝券也就無形中多了一籌。


    憑多年的政治嗅覺和在官場上跌倒滾爬摸索出來的經驗,他感覺到,新的機遇馬上就要來臨了。


    既然機遇已經來了,就一定要抓住。


    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要想順利在政府換屆後再上一個台階登上市長的寶座,還須一定的努力,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通過市委書記郭傳洲這一關,與郭傳洲搞好關係,不僅要與郭傳洲搞好關係,還要往省裏跑,省委副書記白慶魁和省委組織部部長邊紅年那邊都不用說,關鍵是省委書記趙長征的態度,要想探聽到趙書記的態度,眼下最需要的是盡快聯係到薑宏偉副秘書長。


    所以,一迴到住處,朱懷傑就從包中取出手機,找到儲藏在手機中範連生的號碼,輕輕摁了下去。


    電話很快接通,從話筒的那頭傳來範連生略帶威嚴的聲音:“懷傑,有事嗎?”


    “與薑秘書長聯係的怎麽樣了?”朱懷傑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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